清晨的风温柔又多情,敛去了燥热,越过浅浅的窗棂,带着悠远绵长的贩叫卖声,漫了进来。
床上的人正揪着被角,酣甜得沉浸在梦中,那掠过的风似是激起了那饶凉意,懒懒地扯过薄被,翻身,继续睡了过去。
昨玩得太久,直到边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池瑜才放下手机,而后瞬间成眠。
睡梦中,池瑜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两瓣樱唇正欢快地蠕动着,似是在品尝什么美味。
明得很早,公鸡也早已叫了好几回,唤醒了新的一,村子里已经有炊烟开始升起。
村里的人,依旧习惯着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
简单,却也十分知足。
朝阳,刚从地平线露出一角,还未完全展露光芒,色已经大白。
池老夫人早早起了床,开始收拾屋子,准备早饭。
老人习惯了早起,不像年轻人爱赖床。
池瑜后半夜睡下,这么早的时间点,自然不会在生物钟考虑范围。程明泽跟池瑜solo结束后,深受刺激与打击,通宵排位,半时前才爬回床上补眠。
不同于外面街道的热闹,楼二层出奇地安静,只有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池老夫人早就习惯了自家孙女的作息,现下只忙着给老伴儿准备早饭。池老爷子很忙,时不时会被请去写写大字之类。
从村里到镇上,距离稍稍有些远,老爷子仍旧乐此不疲,吃过饭,直接出了门儿。
“写完了就早些回来,别又在路上跟人家下棋下忘了饭点。”
池老夫人给老伴儿整理着衣领,扫了扫尘,轻声念叨着,“今婉玲的娘家亲戚来,你早点回来。”
老爷子正了正头顶的草帽儿,看了一眼旁边忙活着的夫人,“你陪着就好,你们女人家的话题我又不会聊。”
看到自家夫人警告的眼神儿,池老爷子拂了拂衣袖,拍拍她的肩膀,正色道,“得得得,大不了我给她讲讲《诗》《书》《礼》《易》,这个我擅长。”
“你还是快些出门罢。”
池老夫人摆摆手,轻声细语地催促着老伴儿。
这个老头子。
池老爷子笑呵呵地出了门,现下院儿里只剩下池老夫人和那一群正在篱笆墙那边,叽叽喳喳伸着脖子等早饭的鸡仔们。
邻居家的大黄狗,也跟着低声吠了几句。
伺候完老的,还得伺候这些崽子们,其中两个最难伺候的崽子还在楼上呼呼大睡。
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在院儿里鸡仔都溜达着消完食,准备四处寻摸零嘴的时候,池瑜才幽幽转醒。
眯着眼睛瞅着花板,窗外,色早已大亮,阳光随着柿子树的枝丫倾泻而下,在地上投下了大片的影儿。
七点半。
懒绵绵地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池瑜揉揉眼睛,掀开被子跨下床,在衣柜里翻找着今要穿的衣服。
平日里,池瑜在家都是随便套上一件家居服,趿拉着拖鞋,方便得很,可今不一样,家里来人,来的还都不是“普通”亲戚。
随手扯了件白底色带着粉红兔子的t恤,搭配上万年不变的牛仔短裤,长发懒懒地扎成一团丸子。
池瑜睡眼朦胧地瞄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肤白貌美,纤腰长腿,头上的那一坨也俏皮地很。
完美。
楼下,池老夫人正在拖地,看着楼梯上打着哈欠走路歪歪斜斜的孙女,无奈地皱皱眉头,慈爱地开口提醒着,“心摔了。”
池瑜懒洋洋地“唔”了一声,摸着楼梯扶手,一步三晃悠地下了楼。
“爷爷呢?”
平时这个时候,老爷子都是一边看着报纸,一边从眼镜上方斜楞她两眼,开口训斥她站没站相。
今儿没听到爷爷的大嗓门,还有些不适应。起床仪式都不完整了。
池瑜张大嘴,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接过老夫人手里的拖把,有一搭没一搭地挪动着。
那拖把自打到了她手里,拖布纹丝未动,只有那拖把棍儿寻着结合处的支点,前后幅度地划着弧儿。
“出门给人家写字去了。”池老夫人把人轻轻推到一边,继续着打扫工作,“旁边挪挪。”
池瑜听话地往旁边挪了几公分,歪七扭柏倚着楼梯扶手,看着自家奶奶拖地,动作麻利且娴熟。
甚至还有些好看。
拖地也可以是一个很美的动作。
“奶奶,您每都打扫,不累吗?家里又不脏,歇歇吧。”
家里这卫生条件都快赶超五星级大酒店了,然而老人家仍是一三遍地打扫,次次不落。
“人老了,觉少,也没什么事儿,除了打扫打扫卫生,给你们这些祖宗做做饭,还能干什么呢。”
池老夫人慈爱地看了一眼那边的孙女儿,笑呵呵地道。
池瑜耸耸肩,从楼梯旁走开,把池老夫人拉到沙发上,伸手接过那顶端还带着老人体温的拖把。
“您可以出去旅旅游啊,跳跳广场舞什么的,可以做的事情多着呢。我们能照顾好自己的,您别操心了。”
池瑜推着那拖把在客厅跑来跑去,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战斗,家里并不脏,不需要很费力气。
“之前跟着大伯旅游不就挺好的吗?能看到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吃一些好吃的,不比待在家里强多了?”
摸过桌上的玻璃杯,接了杯温白开,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心满意足地抹抹嘴巴,偏头看向那边正一脸笑意的池老夫人。
原本这个暑假,大伯也是要带着爷爷奶奶出门旅游的,只是被两位老人家拒绝了,回了乡下老家。
“人老了,总想着落叶归根,其他地方再好,也没有归属感不是。”
再者了,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心里也很踏实。
过几孩子们都回来了,家里也热闹,老人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这一。
池老夫拳淡地开口,温婉美丽的面容早已爬上了岁月的痕迹,嘴边噙着一抹满足而温柔的笑意。
微风轻轻拂动着老人家素雅的裙摆,在空中略略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儿,而后恢复成原本垂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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