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觉得自己攥着电话的手都开始有些微微发抖，就好像是医院里那些神经紊乱的人一般。
爱丽关于晴空失踪的猜测还在听筒中持续传来，但万里似乎有些听不进去了，耳朵惯性的接收着信息，大脑却已经停止了思考。
“万里，万里？你在听吗？现在怎么办？”爱丽焦急的询问着。
万里稍稍反应过来一些，他努力控制情绪，希望不要显得太过紧张。
“我知道了，爱丽，你留在晴空家里不要离开，万一她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几天呢，等她回家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爱丽在电话另一边连连点头，道：“好，好，我知道了。可是……”
“放心，我会联络钟声，想办法出去找她，外面就交给我吧！”万里的语气很是笃定。
爱丽在他的语气中抓住一些可以另自己安心的成分，便道：“你们要小心，需要我做什么就打电话过来。”
万里只道：“好，你在家等她，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这样说着，万里迅速挂掉电话，匆匆跑进卧室换了衣服跑了出去。
钟声的电话依然打不通，万里给他留了信息，一个人先奔8区而去。
远坂真琴身为星阶超能力者，就是住在8区的宿舍里。万里的直觉告诉他，晴空的失踪一定跟真琴有着什么关系，如今漫无目的且不知所措，只能先去真琴家碰碰运气。
万里会知道真琴的住址也算是偶然，一次因为警长生病带它过去治疗过，毕竟真琴的绝对治愈能力实在厉害。
在真琴家门外不停的按着铃，然而里面根本没有一丝回应，万里内心非常焦躁，但表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门铃没有回应，拿手去拍门也不见里面有动静，万里内心的那种烦躁越来越盛。
“哟，你是找远坂有事吗？”
万里扭头看过去，却见一个少年站在他身后，看上去非常有礼貌。
沉默的点点头，万里觉得嗓子有点干，一时没有来得及说出话来。
那少年礼貌的笑笑，说：“她不在家好像，已经有几天没见她家里回来人了。”
万里心里咯噔一下，他吞了下口水，润了一下干涩的嗓子，问：“那你知道她是哪天没回来的吗？”
少年努力回想着，嘟囔着：“她每天都会出门，都是当天出当天回，我就住在她隔壁，所以大概了解。我想想，好像是两天前吧。说起来，之前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女生来她家找她，这两天也没见到了，好像是两个人约好一起出去的了的样子。”
“那……那个找她的女生，长什么样子？”
少年笑道：“这可没怎么看清，不过知道她有一头极显眼的樱色卷长发，这种发质不常见就是了。”
万里的心沉了下去，面上的表情应该看上去很难看。
“同学，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好白啊。”少年好心的询问。
万里蓦地摇摇头，只说：“没事，那既然她不在家，我改天再来好了。”说着，便准备离开这里。
身后，只听那少年说道：“好，如果她回来我会跟她说你来过的。你下次等确定她回来了再过来吧。”
也是个热情的小伙子，万里心里给出这样的评价。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万里拧着眉毛，不停的思考着对策。
自己一个人跟傻子一样一点点找也不是办法，况且蓬莱不算小，要翻遍每一个角落谈何容易。
现在似乎只剩下一个地方可以去，那就是白银要塞。
万里知道，这事和研究以及白银要塞脱不了干系，但这样一个人冒冒失失的过去又能成什么事？那诡异的纯白色建筑连门都没有，自己怎么进去？
这个时候似乎只能依靠钟声，两个人一起想个主意才是，但偏偏关键时刻那个家伙电话一直打不通。
正这么自暴自弃的想着，万里手机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飞速从兜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钟声的名字正在跳跃。
立刻接通电话，万里急道：“钟声，看到我信息了吗？”
对面传来钟声喘着气的声音，似乎正在跑步：“看到了，我现在正从家里出来，你在哪儿？”
万里跟他报了个位置，约定好就在原地等着钟声过来。
……
钟声过来的时候万里正站在路边发呆，听到汽车发出的鸣笛声后立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跳了进去。
“情况怎么样？”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问出这句话。
万里知道自己这边的事比较紧要，便先说道：“刚刚接到爱丽的电话，说晴空失踪了。因为你电话先前一直打不通，我就想到先来真琴这边看看，得到的结论是她也有三天没有回家了。”
钟声道：“爷爷问了我一些关于打败嬴惑的详情，然后简单说了下顺位变动的事，又被他们按着在家吃过了午饭，因为一直跟我爷爷在一起，所以不方便看手机。所以，现在你是猜测，晴空和真琴一直在一起？”
万里点点头，说：“是，毕竟她俩都是前天失踪的，再联想到那个研究，实在不能不往这个方向想。”
“那你有什么眉目不？她们现在到底在哪？”
万里微一沉吟，道：“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一个地方了吧。”
钟声在开车，没办法扭过头去和他对视，但他是可以感受到万里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脸上，散发着焦灼的意味。
“白银要塞。”钟声道：“能想到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一个地方了。”
万里拧起眉头，不知还能说什么。
沉默片刻，钟声突然说：“你之前说的黑客方法，能不能再入侵一次理事会的内网？”
万里颇为诧异，问：“怎么？”
“我总觉得，现在的情况和咱们打败了嬴惑有关。虽然说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但我的直觉总觉得这个推论没有错。”
“所以，你想让我再查一遍关于研究的文件，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钟声点头，道：“对，否则我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
万里对钟声的提议表示认同，但不能让anna当着他的面投影出来，只得用思维和anna沟通。
【anna，现在可以么？】
anna虽然没有投影出实体，但万里所经历的事她都有感知，只听她说着。
【我试试。已经成功入侵过一次，应该可以不需要外接网络端口也能操作。】
听anna应承下来，万里对钟声道：“先去你家吧。”
从8区到17区不算太远，但anna已经利用这个功夫入侵了之前那个理事会内网的资料库，并且把跟“时之间计划”相关的资料全部下载下来，通过系统发到了万里的邮箱里。
在钟声家打开电脑之后，万里就趁着钟声被自己支开去准备饮料的时候把邮箱里的资料下载到电脑中。
等到钟声回来时，万里已经在一份份的查阅文件了。
“我靠，你也太快了。”
万里只淡淡的说：“入侵过一次，有经验。”
查找资料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沉默，直到一份并不起眼的小型文件被翻出来为止。
文件内容不多，只有两页内容，但看到标题之后，万里和钟声就如同被打了当头一棒，完全愣在原地。
“为防止研究协作者嬴惑出现任何意外，特制定pnb以备万一。”文件的标题部分写着这样一句话。
接着往下看过去，每一句都是触目惊心。
pnb计划：利用颅骨穿孔手术，达到刺激远坂真琴大脑利用率的效果，从而提高其精神力指数。
“颅骨穿孔！”钟声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道：“疯了吧！给脑子开个洞，这他妈是开玩笑的事吗？”
万里铁青着脸，沉默的往下看去。
文件不长，很快就能看完，大概内容是关于这个颅骨穿孔手术的目的和手术计划。
钟声根本就不想再看，只是愤怒的来回踱步，道：“提高精神力，和给大脑开个洞，有特么什么关系？”
万里抬头看着他，道：“这跟神学和宗教有关。”
“什、什么意思？”钟声愣愣的看着万里。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到文件里的内容后，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文章。”万里冷然的解释：“开颅手术古代时就有了，不过那个时候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获得异能力。”
万里的语气平静的吓人，钟声听在耳中却觉得冰冷刺骨。
“获、获得异能力？”
万里冷淡的点头，说：“对，古时的人发现，孩童在刚刚出生时，颅骨并非完全闭合的，反而是有一丝肉眼无法看到的裂缝，过了一两年之后，颅骨才完全的钙化闭合。而最初的那一两年，正是一个人大脑发育最快的时期。”
“……”钟声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文件中写着，启明星学院的研究发现，人类的大脑是在颅骨闭合之后，脑腔形成了封闭状态，脑体积不再增大。那是因为有了颅压，导致血液不会再大量流入脑中所造成的。”
万里的眼神很冷，与他平时随和的样子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