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张氏迈着碎步走出了屋子,看着两个懂事又能干的小丫头,自然是乐开了‘花’,她这两个闺‘女’真是不白养,别的不说啥,叫张氏心里始终踏实的就是两个‘女’娃孝顺又懂事儿,抿着嘴,眯着眼睛,欣慰地点点头道:“早说咱家的娃懂事儿,一下子拣了这么多回来,够用好几天的了。”
说着话,张氏是不稳两个丫头去后山拣柴,天儿冷了,上山也不安全。
“哪里够用,顶多小半天儿就没了。”霞儿坐在一边,胖嘟嘟的小手,捶着自己的小短‘腿’。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娘亲的话。
“娘是心里念着咱俩呢,你也不体谅体谅。”林清然笑呵呵地说着,给了张氏一记放心的眼神儿,跟着霞儿将柴放好,立在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又‘交’错着拍了拍手。
张氏摇摇头,嘴角始终带着满足的笑意,有点心疼地看着两个‘女’娃道:“进来吧,外面凉。”
“这会儿子拣柴跑热了,倒也不觉着凉。”霞儿伸出小手,攥着张氏的瘦手,这一‘摸’,霞儿的小手果然带着几许温热。为娘的这才完全放心下来。又伸手‘摸’‘摸’然儿的,虽不似霞儿那么热乎,却也不至于拔凉。
“娘,我瞧着咱家窗户也得封了,不然没法过冬。”林清然抬眼说着,这破板子窗户漏风啊。也不御寒,总不能一冬都在炕头上窝着。
张氏点点头道:“过两天打些糨糊,把窗户好好地封上。”
“打糨糊可好玩了,霞儿也要。”
“要要要,啥都少不得你。”林清然伸手掐了掐霞儿圆嘟嘟的脸蛋,咧嘴笑着。
两个丫头安安静静地在屋里呆着,一天跟着崔氏和林康福两人请一回安,便不再去了。天儿渐渐冷了。便也不要求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冬日的伙食本就是各屋自个儿做,也不必整日聚在大厅。这一来一回的,挨冻不说,也极为受累。干脆嘱咐了各屋各自安排。老大,老二屋里自然是高兴的,什么好吃的都可着自己屋里来,尤其那刘氏,在吃穿上从来不知道在乎和节俭,堪比富贵人家。每年除了娘家补贴。光林家明里暗里得的那份儿都够吃几年了。连氏一屋虽不必刘氏,却也没那么紧巴,以往只有老三屋里过的艰辛。有一次。张氏顶着压力,亲自去爷‘奶’屋里给两个丫头讨些好的,还被刘氏一顿冷嘲热讽。
每每要过冬,就苦了清然一家子。
平日去爷‘奶’屋里,虽然吃得不多。却也吃得不错,比这整日就这咸菜萝卜干的,或者算计着吃,要强上许多。往日爹不在,也不知道今年的日子会咋样。
清然和清霞都像模像样地拿着书本子翻着,一个是复习着生字。一个是光明正大地研究着空间里的那本稍厚的书。现在基本知道了这个空间的妙用,即神奇又方便。
第一,起码丢铜板进去。多少可以取些‘药’物。
第二,可以以草‘药’换西‘药’。
第三,如果行医救人,这个长在脚底板的空间也会发生惊喜的变化。
第四,那个放着书本的凹槽。会一次次地显现各种书籍,当然是以医学方面的为主。看完还回去。就会出现第二本。
林清然心里各种‘激’动,每次一个发现,她的小心肝儿都会忍不住疯狂跳动几下。于是默默地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吃些管心脏的‘药’物。
她在医馆跟着大夫和香穗要了些各‘色’中‘药’的样品,还有碎渣,偷偷丢进空间不少,却没想到这样也可以换得现代的‘药’物,她丢了盒子,只留着‘药’片以备不时只需,积少成多,自己的小‘药’包里已经得了不少的西‘药’。这些西‘药’可是连皇帝都梦寐以求的珍宝。
“这俩娃,消停在屋里呆着看书。”张氏一边说着,一边扳着小灶房里的缸,里里外外地刷个干净。
林永河劈完了所有的柴火,坐在一边歇息,一双有神的眼睛看着清然和清霞:“要是两个男娃,我砸锅卖铁也得供着读书。”
张氏的手顿了顿,笑笑道:“还是爹更疼闺‘女’。”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林永河见张氏说话这才反应过来:“你别多想,我这话的意思是说,咱们然儿和霞儿比男娃还厉害。”
听了两人胡扯,清然合上书本子,掩着嘴笑:“娘,你放心吧,你的身子会调理好的,我前阵子问了大夫,说是以前落下的病根儿,不影响正常过日子,确是不那么容易得子的。然儿虽然学艺不‘精’,但是调理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娘只管放宽了心,趁着这个冬日把身子调理好才是。”
闻言,张氏有些挂不住脸儿,毕竟是自家闺‘女’,一家子说着有关身子,要儿子的话题,怪怪的。
林永河斜靠在一边,拢了拢自己的衣服:“闺‘女’的话,有啥不好意思的,该调调,该还好调调。”
张氏一屁股坐在一边,低着头嘟囔着:“大夫也瞧不出个啥来,要是真能好了,我自然乐意。”
清然发现张氏的信期不稳,体寒。她可是刻意从空间里拿了不少的驴胶补血颗粒,乌‘鸡’白凤丸之类……
就不信养不好张氏的身子。
“行了,我这去收拾缸去,你们也不说帮把手。”张氏低声说着,眼中带着笑意。虽然这屋子寒颤了些,可是有一股子淡淡的温情,这种温情的感觉,是清然前世不曾体会过的。
“得,这都发话了,我得干活去!”林永河起身,帮着张氏扳着洗刷干净的空缸。转头对着炕上两个丫头说道:“尽管去给你娘找方子,‘花’多少钱都成,今儿收成好,各屋得了不少,爹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些,足够‘花’了。”
“是呢爹,我当初跟着先生学医,也是为了娘亲的病呢。”林清然应和地说着,眼中带着三分笑意。
张氏轻推着林永河,催促他快点走,别在屋里跟着小的一唱一和,叫她抹不开脸,笑道:“这都是常年的底子了,别‘花’冤枉钱,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她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脸上却洋溢着难得一见的幸福笑容。
“多钱也得‘花’,以后再说以后的,有手有脚我还养活不了这个家。”林永河高声说着,雄赳赳气昂昂地将缸挪到了小灶房。
然后立在一边看着俯身忙活的张氏,忽地将她圈在怀里:“我自个儿‘私’心也是希望你快点好的,这身子越拖累越完,趁着年轻好好调养着。”
张氏止住了动作,长长的睫‘毛’微垂着,扶着林永河的手轻声说:“我何尝不想……你是最知道我的心……”要是身子好了将来有了儿子,也不至于日子过得总是不踏实,一个村‘妇’,小辈里没个顶梁柱,以后分了家,都是个事儿。然儿、霞儿慢慢大了,虽然知道孝顺却也是要嫁为人‘妇’,到时候只剩下她跟着老三两个,这村儿里的日子咋过……
“放宽心才好,慢慢来。”看出媳‘妇’的失落焦躁,林永河出声安慰,然后一边扯着张氏一边搂着她的腰道:“瞧瞧都怪我嘴欠,偏又提起这茬来。”
“爹娘!”霞儿清脆又底气十足的声音传进小灶房,骇了张氏一跳,连忙扯着林永河的手说道:“快别没个正经,两娃下炕了。”
林永河松开手,转过身子,闷不吭声地离了灶房,跑到院子里去取了堆晒着的白菜。清然和霞儿瞧着爹爹脸上挂着笑,俯身抱着白菜,便跟在他身后,像模像样地学了起来,一人抱着一个,排好了队,钻进了灶房。
张氏这一回头,噗地笑出声:“明明一个人出去,回来还带一个小分队。”
林清然眨着眼睛,仔细地摞好白菜,出声问着:“娘这是要腌酸菜吗?”
“快到冬日了,这些吃食得早早地备下。”张氏掰着白菜,‘露’出里面干净的部分,又仔仔细细地洗好,才放在刷洗透亮的缸里,一颗颗摆放极为整齐,放上一层,便撒上些食盐,在轻轻地压一压。
“娘今年咋想起腌酸菜了?”霞儿站在一边,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缸,抱着手臂,侧着头,有点纳闷。
张氏下意识地瞧了眼老三,这才幽幽开口:“你爹不是回了么,他爱吃。”
林永河傻乎乎地笑着:“瞧瞧你们娘,多想着我。”一边说着,一边帮着张氏将装好白菜的大缸放在角落。盖上布,压上一块大石头,算是一切妥当了。
“好好的,当着孩子面儿浑说啥?”张氏嘀咕道。
林清然瞧着,心里带着些小欢喜,探着头,看着缸里的整齐干净的白菜,带着几分调笑地拉着霞儿:“瞧瞧,娘可是真想着爹。”
“可不是……”霞儿说着,嘟着小嘴:“娘多备些吃食吧,以前吃的好艰苦。”
林永河瞧了眼张氏,眼中闪着暖光,腌回酸菜在两个小的眼中都是新鲜的事儿,可见以往这个时候,他们屋里过的有多拮据,心里带着几分歉意地开口:“今年好好地备些吃食,然儿和霞儿正长身体,银钱也够,别太省着的。”估‘摸’着他这次回家,林家也不会像往日的时候苛待她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