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老爷这一倒,就再没醒来过,严老夫人哭昏了几回,病情加剧,严大爷夫妻两忙里忙外,忙得是焦头烂额,庶出的几个弟弟总算有点良心,还知道床前侍疾,倒也帮严大爷分忧不少。Www..Com
两位姑爷都命人送来救命的老蔘及其他珍贵的药材,程严氏闻讯赶来,恼得要上二嫂房里打人,幸得一班仆妇们奋力拦阻,严大太太急得嘴上长了颗燎泡,疼得要命,女儿出阁在即,儿子的婚事才有着落,若是……若是……
不只是程严氏想生撕了严二太太,大太太也不諻多让,只是这会儿全压在心里,不得不忍着,然而越是这般忍着,心里腹中毒火旺盛,那燎泡更是不消停。
严氏没有回来,得知严大老爷病倒,蓝守海曾让长媳去请她,要派人送她回严家来探望,她却深怕蓝守海将她这么一送,就再不接她回府,抵死不肯出府,蓝大奶奶无奈,蓝守海带着儿女、媳妇一同前来严家探望。
严老夫人见三女婿一家都来了,偏偏不见小女儿人影,悄悄使人去问大奶奶,才晓得女儿也掺合其中,如今犹如惊弓之鸟,连出府门都不敢了,恼羞之余不由对蓝守海生了怨恨,她好好的一个女儿嫁给他,他是怎么待她的,现在还把人吓成这样!
她看着随嫂嫂过来请安的慕越,眼中恨意炽盛,一心只想着让孙儿把她娶进门来,到时候,自己要怎么修理她都成!
严老夫人心里算盘敲得响,频频朝长媳使眼色,示意她过来自己身边。严大太太视而不见不愿搭理婆母,二太太那件事想要摆平,还得蓝守海帮忙出面从中斡旋,丈夫日前才又叮嘱过她,千万别顺着母亲想太多。
程严氏虽看见了,却因甚少见母亲,不明其意,疑惑的看向大嫂,严大太太脸上堆着笑,对蓝大奶奶她们道:“我们家瑜姐儿出阁在即。不便出来见客……”
“如果方便,我们过去瞧瞧表妹吧!我们一群人老待在这儿,只怕老夫人也不好歇息。”
“老夫人您好好歇着,我们去瞧表姐了。”慕越随嫂嫂们起身,朝半卧在炕上的严老夫人福了福,严大太太招来自己的心腹妈妈,“你领几位贵客过去瞧姑娘们。”
“是。”心腹妈妈笑容可掬的领着蓝家女眷走了,程严氏看她们走远。转头问大太太。“大嫂这是怎么了,母亲方才似要与大嫂说什么,大嫂怎么不理人?”
这是来兴师问罪了?大太太近来心情非常不好,一屋子事情忙不完,没人能帮衬着也就算了,偏偏这位姑太太还来指手画脚。【\/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大太太胸口起伏甚剧,看得程严氏有些胆颤。
“母亲应是累了,想要我请她们出去,她好休息呢!不过那会儿。我若听了母亲的话后,再来这么说。少不得要得罪人,是以就直接请她们去看我们家瑜姐儿了。”
程严氏虽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然也没再追问下去,问太多,知道太多,又如何?她如今是外嫁女,婆母现在管她甚严,下有儿媳当着家,上有婆母压制,她就连今日回府探望母亲,也是怆促成行,又不能留下来照顾母亲,二嫂做了错事,母亲不待见她,所有照顾侍候母亲的事,全落在大嫂身上,若是她开罪了大嫂,受累的岂不是母亲?
心神电转间,主意已定,她当即笑盈盈的对严大太太道:“还是大嫂了解母亲,说来我真是不孝,明知母亲病成这样,父亲又人事不晓,却不能床前侍疾…..”说着便掏出绢帕来拭泪。
大太太也就顺势安慰她几句,“……都是为人子女,妹妹这份心意,母亲一定明白的,妹妹在程家孝敬公婆,一家和乐,对母亲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程严氏点头应诺,姑嫂两个这边,一个请托感谢,一个应承安慰,那边炕上的严老夫人听在耳里,快气得吐血!女儿不便留下来照顾她,她明白,为人媳妇嘛!当以夫家为重,可是她那儿媳说的是什么话?她几时想要赶蓝家那几个女人走?她还没跟她们提亲呢!那个自作主张的长媳竟然就将人请走了?
这个笨蛋啊!也不想想,若是长房娶进蓝慕越,那与蓝家的关系可就更加密切了,蓝家有什么好的,难道还会落了蓝慕越吗?等蓝慕越那丫头生下个一儿半女的,蓝守海还敢提休了华娘的话吗?就不怕她往孙子房里塞一两个美妾,与他女儿分宠?
严老夫人依依唔唔的,就是说不清楚话来,把她急得脸上青筋直冒,口涎直流,一旁侍候的嬷嬷见了,连忙拿了手绢儿绞了热水,来给她擦脸,严老夫人却气愤挥手将她打开,嬷嬷闪避不及,被打个正着,啪地的好大一声,把正说话兴起的程严氏吓了一大跳,大太太朝她笑了笑,转身走到婆母面前。
她先朝嬷嬷轻声说了几句,那嬷嬷方委屈的点头退下,大太太拿着从嬷嬷手里接过的手绢儿,示意她的丫鬟上前来,一左一右的将严老夫人扶着,她则是一手抬着严老夫人的脸,另一手轻轻的擦着婆母的脸。
“母亲病中就像个孩子似的,一有不顺心的,就朝人撒气,也是我们笨手笨脚的,惹老人家不高兴,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怕姑太太见笑了。”严大太太手里没停的与程严氏说道。
“大嫂说那儿的话,母亲全靠嫂嫂带着人侍候,妹妹只有感激的份儿。”看到方才那嬷嬷被打成那个样子,程严氏不禁有些害怕。
严老夫人的两只手被两个丫鬟抓握住,青葱玉指间,母亲那因病瘦弱而骨节突起的手,有如鸡爪般,程严氏忽地想到小时候,曾听外祖母数落过母亲。说她那手掌有力,得克制脾气,不能胡乱打人。
那时她还想,外祖母说什么呢!母亲若要发落人,叫下人去就好,那需要她亲自动手,又何须为此克制脾气呢!却不想,几十年后,母亲连话都说不明白的这会儿,竟用上自个儿的手来打人了!
她忽地思及自己的小女儿。湘湘就生了双与母亲一样的手!
严老夫人两只手在丫鬟的指掌间挣扎着,严大太太帮她擦完脸后,低声的道:“母亲您先歇歇吧!我与妹妹去瞧瞧瑜姐儿她们,二弟妹这回捅出漏子来,也不知道瑜儿姐的婚事会不会生变……,您要是疼惜几个孩子们,就别在这当儿再出什么事儿来,父亲……这些天总不见好。不晓得能撑多久哪!咱们还得仰赖着三姑爷帮忙!”
严老夫人不再挣扎,她睁着混浊的眼,看着长媳。
大太太顾不得二姑太太还在,低声又道:“我明白您处处为了三姑太太想,想着要帮扶她,可您也得想想家里的人。咱们这关过不去,三姑太太能讨得了好吗?”
程严氏听得一字半句的,好奇的张望着,大太太却已直起身。交待丫鬟、嬷嬷们好生侍候严老夫人,然后便招呼程严氏一道儿去看瑜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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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墨。夜空没有半颗星子儿,七、八个黑衣人在夜色的掩护下。袭向位在巷弄中客栈后院,万物俱静,这个时候正是离天亮还早得很,正是沈醉梦乡的好时候,身形精悍的黑衣人在巷弄中分道而行,一路行来,甚是宁静,偶尔猫儿啼叫一声,也是一下子就安静下去。
这一晚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风停了,云层很厚,却是没有飘雪,客栈的客房早已熄了灯,客人们都睡下了,客栈后院角门边的小屋,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桌边坐着个打着瞌睡的老头,探头查看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转头朝同伴打了个手势,随即也离开,老头咂巴着嘴,伸出手在脸上挠了下,换个姿势继续睡。
他们脚步轻快的在屋舍间穿梭,不一会儿,便找到目标了,狞笑着悄悄在窗纸上戳了个洞,放了根芦苇进去,然后从怀里掏了个纸包出来,拆开来放到芦苇前,轻轻的将纸上的药粉朝屋里头吹。
他们又等了会,再撬开窗户往里头跳,他们原以为窗下没有东西,没想到窗前有张炕,而炕桌被人推到了窗下,这一跳……重重的撞击声吓到了邻房的人,有人点灯察看,也有人出声询问,把黑衣人吓得不轻,连忙伸手将同伴拉走。
另一边的黑衣人见到这边的动静,不禁暗恼于心,同时也更加小心谨慎,他们也撬了窗,却不敢如另一伙人那样托大,大剌剌的要往屋里跳,而是小心翼翼的摸进屋里,这几个人在一片漆黑中摸到了床,举刀就往床上砍,噗噗噗数声,却不闻有人吃痛的叫声,就算是被迷药药昏了,也会闷哼一声吧?他们可是三人三刀连砍数下……
正当他们疑惑的同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十二皇子身边好像有两个江湖人物在……才想到这儿,他们便觉头上传来剧疼,还来不及喊出声,脚底虚软,三人跌成一团了。
黑暗的屋里忽传来一声清润如泉的声音道:“师父,您敲得太重了吧?”
“那有,我敲得刚刚好。”明师父抵死不认自个儿手劲强,他方才左右开弓,各敲了一个黑衣人,他那徒儿才敲一个,真是的,一点都没有青出于蓝。
东方朔不作声,径自解了黑方人的腰带,将他们手脚反绑在身后,明师父负责点哑穴,顺道瞧他们的伤势,呃,徒弟敲的那个黑衣人只肿了个包,他敲得那两个都见红了,讪笑着掏出药瓶,朝他们的伤口撒去,听他们痛得嘶叫呻吟却没醒。
明师父才放下心来,勾了张椅子坐下。“我说徒儿啊!这是咱们遇上的第几拨刺客了?”
“出京城之后的第三批。”东方朔将一个物什丢给明师父,“这是方才从他们身上找到的。”
“唉呀!你这孩子也跟着师父学坏了!哈哈,也会顺手牵羊了啊?”明师父笑得很乐,却是一点笑声都没传去,笑声直接传到东方朔的耳里,震得他耳膜疼痛。
“这不算顺手牵羊。再说,这都是师父您教的,上次那一拨,您忘了搜身,结果……”
“嗯哼!”明师父直接出声,想把后面的结果给消灭掉。
“天亮时,徒儿看到师父竟反被对方制服,心里实在震撼不已,师父这般身教,徒儿若是还没长进,怎对得起师父呢?”东方朔淡然的道。
明师父呛咳了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你学得很好,学得非常好。”明师父咬牙切齿的道。
“多谢师父夸赞。”仍旧是清润如泉的声音,淡淡的谢过,明师父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孩子越大越不好玩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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