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这厢筹谋算计着,明着请立太子未免太过直接,不如就拐着弯,照旧,请封新后吧!反正这一招他们已经用了好几回,皇上每每压下不发,虽没应允也没反对,兴许那日,皇上突然脑子一转开窍了,不止封后,就连太子也一并立了呢?
淑妃那方竟也不约而同的提出一样的建议,不过封后对象是淑妃。【高品质更新】
二皇子为长,办事能力与三皇子不相上下,唯一差的,只在淑妃的品阶低了皇贵妃两级,但这并不影响淑妃为后,只消皇帝觉得她好,足以担任一国之母,她就能封后。
淑妃的父兄觉着提此建言的人很有见地,皇贵妃一派不是老上奏请封皇贵妃为后,皇上一直没有点头,也许就是因为觉得皇贵妃不足以为后呢?也或者该说,皇帝对立三皇子为太子甚有疑虑?
那么二皇子呢?他向无劣迹,待下头的弟弟们都好(二皇子表面功夫做的不错),向皇后尚在时,似颇有意思扶持他为太子,于是请封淑妃为后,立二皇子豫王为太子的声浪日渐升高,在年前逹到了最高点。
然后封印了。
过年,什么事都待年后再说。
这个年满朝文武皆深深期待着,就等着一开年,大家继续努力将淑妃拱上后座。
皇贵妃强撑了几日,招相熟的勋贵、官员的夫人们进宫,拉拢的动作不断,三皇子眼见奏请自己母妃为后的折子一一被压下,朝中风向又转趋拥立二皇子为太子,气急败坏下,连过年也不放幕僚们家去,日日扯着他们要商议出个良策来。
相形之下,二皇子这厢是信心满满,府中不时饮宴作乐。倒是宫中的淑妃暗暗忧心。
这日近午,淑妃有些倦怠的倚着美人榻,微眯着眼,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坐在小杌子上,正专心的给她剥松子仁儿,她贴身的女官轻步进来,“娘娘,府里老夫人递了帖子求见。”
“年节前府里正忙的时候,母亲怎么有空来见我?”淑妃诧异的问。
“兴许是有事要提点您?”女官近来颇有些自得,年后自己侍候的主子可能就要再上层楼。当上后宫之主。
淑妃面上笑了下,心底却有些虚,皇上为何不封皇贵妃为后?她不知晓原因。但是她总有种感觉,皇帝是知道她做了什么的,所以封自己为后?那是不可能的。
向皇后会死,是她下的暗手,当年的如妃亦然。她一直怀疑皇帝知情,只是什么都没说,因为自如妃死后,皇帝就不待见她,也许不是很明显,但是,那种细微的改变,身为局中的人的自己,怎么会感觉不到?
以前皇帝就算不耐烦。看着自己的眼。还是有些情绪,但如妃死后,皇帝看她的眼光里。就只剩冰凉如水的漠然。
不过那会儿,她不懂,现在她懂了,却为时已晚。
她已不知该如何挽回皇帝。
淑妃问了母亲何时进宫,沉吟半晌,让人去准备母亲爱吃的茶及茶点,女官一一应了,自去准备不提。
过了两日,淑妃的母亲进宫来,是为传递消息来的,“……你爹说了,皇上迟迟没个决断,要是这回不成,让你别气、别急,可千万稳住殿下,这几日,豫王府喧闹的有些过头了。”老人家觉得这位天潢贵冑外孙有些得意忘形了,瞧着不是个是,才会不顾老妻家里琐事一堆,急催着她进宫提醒女儿一番。
淑妃为儿子说了几句,“……前些时候老八过世,又是老四和十二走了,皇上重病,他憋闷了许久,您也知他性喜热闹,好容易趁着年前放松一下,不碍事的。”
“你是知道你爹的,就是爱操心,没事。他让我进宫来跟你说说话,你听听就是,大年下的,别去跟殿下提这个。”老太太也怕这外孙恼了外家,若是女儿、外孙都能再进个位份,难道日后老头子也要事事管着皇帝外孙不成?
淑妃见机岔开话题,问起母亲娘家的亲戚们来,老太太年事已高,女儿又位居高位嫔妃,亲戚间往来总是巴结讨好的多。
女儿挑起这个话头来,她便兴致勃勃的说开了,说到福州商会陆家老夫人病倒的事,还不胜唏嘘。
“我记得陆老夫人与您向来要好?”
“是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还小她几个月,她也是个要强的,年轻的时候跟陆老太爷两个打理起偌大的家业,族里头明里暗地里下绊子的可不少,妯娌伯娘叔婶的个个不是省心的,偏生她婆婆是个胡涂的,任人胡乱塞人给丈夫做小,搞得内宅乌烟瘴气,还得你这姨母替她出头。”
淑妃点点头,让人给母亲续茶,老太太接着说,说完了陈年旧事,又说起这位族姐近年来的丰功伟业,其中最让亲戚间议论纷纷的,无非是陆元娘自行择婿的事。
“陆家老太爷就由着姨母这么放纵孙女们?”淑妃不敢想象,男孩子在外游走,自己择妻都有可能看走眼,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容易为美色所惑,见着貌美的小娘子,头昏昏的就着了美人计,那女孩子们呢?自小就长在内宅,见过的外男顶了天也就只有自家的亲戚。
不过陆家是商户,本朝在男女大防上又不甚严,女孩子家要识得几个男子也不难,只是,天下有几个人能如陆元娘那般走运,能觅得如意郎君?
“我记得,陆家三娘和六娘年中时,曾随姨母进宫一趟?”边说边拿眼看了女官一眼,女官点头附和:“娘娘好记性,确是如此。”
“她带两孙女进宫来见娘娘?”老太太有些讶异也有些不快,似乎是不满陆老夫人背着她,进宫来见淑妃。
淑妃瞧她娘一眼,淡淡的说:“也没什么,不过是福州商会要开条新的商道,她们两姐妹要跟着去压阵,姨母带她们进宫来,希望能得点助力。”
陆家压宝在二皇子身上的事,淑妃并未跟母亲说,因陆家长孙在朝为官,请封母亲、祖母诰命,陆老夫人才能进宫来见淑妃,老太太一向自得自己能进宫来见女儿,因而淑妃从未与母亲提这事,免得老太太心里有疙瘩。
不想,这会儿还是戳破了。
“你不会是顺道让她们姐妹两,帮殿下办什么事吧?”
淑妃为之一愣,她没想到母亲竟然能猜到,老太太抿着嘴笑了下,又把话题转回去,“听说你姨母会病倒,就是因为陆老太爷发话了,不容孙女们自行择婿,让儿子们尽快帮当龄的孙女们订亲。”
年轻时一起打拚,在内宅还为婆母出头过的陆老夫人,没想到临老,自己会被丈夫摆了一道,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主,却被丈夫当头驳了,依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气,也就莫怪会病倒了。
“陆老太爷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这就不知道了,大概跟三娘姐妹有关系吧!”三娘和六娘看上的对象,是蓝守海属意的女婿一事,京里仅有老太爷知情,他不想节外生枝,因而连儿子都没说,陆家的下人们当然更不可能知情,也就没有外传。
淑妃万万没想到,陆老太爷这个决定竟与十二皇子有关,当然也就没料到,四皇子兄弟安然无恙的待在宁夏。
又引母亲聊了些家常后,才把老太太送出宫。
“让人送些药材去陆家。”陆家的福州商会助二皇子不少,陆老夫人又是她母亲的族姐,既然知道陆老夫人病了,于情于礼都该命人走一趟。
女官颌首而去,淑妃又让人传话给二皇子,让他收敛些,别张扬过了头。
※
济州商会的大公子送礼给慕越,当晚就让人拉到牢里去。
蓝守海不免把儿子、女儿喊来问明白,慕越摇头不知,“女儿与此人不熟,不过是护送他们商队回宁夏城,他为何送礼给女儿?女儿也不知道啊!”
看女儿一脸无辜的样子,蓝守海就算已从儿子那儿知道些许,也只能摆手让女儿回房去。
转回头又把蓝慕远、蓝慕攸叫来质问清楚,蓝慕攸鄙夷的道:“那小子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路追着妹妹示好,送礼到家里来,只怕是以为讨好父亲就能讨妹妹为妻吧?”当日要是他在府,肯定把送礼来的人抓起来胖揍一顿,什么玩意儿!
蓝慕远身为护行主官,不似弟妹们轻松,他事儿多着,虽知晓修大公子有意于慕越,却不知道此人竟还送礼到家里来,因此他没说什么话,只静坐一旁,待父亲问他话时,他才道:“父亲是觉得他才送礼来,当日就被抓去牢里,有什么不妥吗?”
“嗯。”蓝守海点头,忽地想起一事。“那阿朔有什么反应?”
“阿朔?自然是不悦的,可是名份尚未落定,他就算有什么不快,也无话可说不是?”蓝慕攸道。“再说,他也烦着,福州商会的大管事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家两位小姐对他有意,阿朔恼得拂袖而去,我看七妹妹却什么反应也没有,阿朔只怕心里很不是滋味。”
蓝守海想了想,不再多说什么,现在京里头还没澄清他们两兄弟平安的事,婚约自然还有得磨,只是这位修大公子出事,他怎么觉得阿朔出手了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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