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一,一大早远大奶奶便收拾好,带着儿子、弟妹去老夫人院里请安,蓝以齐兄弟嘟着嘴,不知在气恼什么,攸六奶奶一手牵一个,边走边低声哄着他们,银心走在远大奶奶身边,见状便笑道:“六奶奶真有耐心。//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是啊!多亏了她帮忙,不然这两个小家伙还不知要如何闹腾!”
“也怪不得两位小少爷,七姑奶奶原就疼他们,与他们最要好,您与七姑奶奶出门上香,却不带他们去,也难怪小少爷他们不高兴。”
远大奶奶低叹一声。“若是可以,我怎会不愿带他们去,他们多跟他姑姑亲近是好事,只是,老太爷可是他们的曾祖,能有机会亲近曾祖父也是好事啊!他们七姑姑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亲近,老太爷年岁可不小了,精力有限,能照拂他们一时是一时,老太爷见识广,他们两跟着老太爷多学学,也是好的。”
银心只笑不言,来到老夫人院里,老太爷看到两个曾孙,高兴的拍拍他们的头,就把他们领走了,丝毫不管老妻还没跟两个孩子说话,蓝以蘅倒是乖觉,偎在老夫人怀里撒娇,把老夫人哄得笑开了花,对远大奶奶妯娌两道:“既是要去上香,就早些出门吧!别让王妃久等了。”
“是。”
远大奶奶两与老夫人福了福,跟蓝以蘅打了个眼色,便起身告退,临出门正巧遇上蓝大夫人进门,跟大夫人福了礼。大夫人若有所思的道:“路上小心些,近来那座送子观音庙香火鼎盛,往来的人不少,让府里的护卫小心些。”
远大奶奶应了。告辞离去,大夫人则进了老夫人房里。
“怎么有空过来?”老夫人正喝着蔘茶,大夫人上前请安福礼。老夫人让她坐,她这才笑着说道:“昨晚上大老爷接到真儿的信,说大儿媳妇有喜了。”
“哎呀!这可是好消息啊!”老夫人闻言笑开了脸,大夫人也道:“正是,巧的是那天儿媳带葭姐儿几个去上香时,也帮几个媳妇求了子,不想。这就有好消息。”
“你许了愿啊!黄嬷嬷让人去拦远哥儿媳妇两,让她们等一会儿,去,取三百两来,让她们带着去。就说是我帮她们姑嫂添的香油钱,老大媳妇儿,你今日要与她们一块儿去吗?”
大夫人有些犹豫,老夫人却做主道:“去吧!既是昨晚收到的消息,赶巧她们今儿要去上香,你便跟她们一道,去还个愿,希望大士开开眼,恩赐几个哥儿媳妇多添几个曾孙。”
老夫人这么说。大夫人也就从善如流,草草收拾一番便与远大奶奶她们一道上香去。
女眷出门上香,蓝慕远和蓝慕攸两个早就准备好护送的,蓝府车队到顺王府外,就见顺王府的护卫整齐成列,竟是早已候在府门。只见慕越的亲卫秋月上前来道:“王妃说不用客套了,赶紧上路吧!晚了路上人多就不好。”
蓝慕远点点头应了,两府车队并在一块儿,前往送子观音庙。
许是蓝慕金有孕一事太过神奇,此番再来,大夫人发现来上香的人还真是不少,按说京里有品级的贵夫人们来上香,都会清场,只是慕越与远大奶奶商议后决定,还是别暴露身份为宜,因此也就没亮出身份清场。
只是护卫在身边的亲卫、护卫看来与众不同,来上香的人家见了,虽私下议论,却也不曾上前询问攀扯。
其实就算她们想上前搭话,也得估量下自个儿胆子够不够大,敢越过这些凶神恶煞,来跟这几位夫人说话。
不过住持师太眼尖,远远的就看到蓝大夫人,她笑盈盈的上前来,一番客套后,得知陪在大夫人身边的三位少妇,竟有前不久才成亲的顺王妃,她不禁多瞧了那位顺王妃几眼,与她两位嫂嫂相比,这位王妃肤色虽不如她们白晳,但是胜在五官生得好,笑眸弯弯,令人看了就忍不住跟着笑出来,住持师太见过许多夫人,看过各式各样的笑容,但这位王妃的笑像是从心里漾出来的,淡淡甜甜的,不腻人,瞧了就想回她一笑。
这点倒是挺特别的,顺王妃也不多话,由大夫人和攸六奶奶走在前,她及远大奶奶走在后,看来这位攸六奶奶是此行的主因。
住持师太也不急着去巴结王妃,全程陪在大夫人和攸六奶奶身边,只在她们添香油钱时,忍不住错愕了下。
因为顺王妃出手并没有特别大方,而是与蓝大夫人她们一样,只添了一百两香油钱,让住持师太颇感讶异,顺王妃轻声的道:“不论我嫁予谁家,都是蓝家的女儿,添香油钱是出自诚心一片,自不能压兄嫂姐妹们一头。”住持师太闻言露出理解的笑容。
会来送子观音庙上香的,多是为求子而来,这香油钱可得自个儿出才灵,不过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压自家人一头,只是会想通透的人不多,她忽然想到了前几日来上香的平江侯女眷,平江侯夫人带着四个媳妇及两个己婚的女儿来上香,两位姑奶奶就不说了,四位奶奶们话里话外的明争暗斗,那位二奶奶说话尖酸倒是让人侧目,不过也难怪,二奶奶可是位县主啊!
听陪着来的嬷嬷们说,这位二奶奶是为了她那个被北胡公主鞭伤的妹妹,特意来求菩萨赐她麟儿的,可怜那位延禧县主无辜招罪,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没了,御医还说她以后可能都无缘生儿育女了。
住持师太对这个说法存疑,来庙里上香求子的,可不仅仅只有达官贵人,贩夫走卒市井村妇来的才多。平民百姓家怀了孩子还是得操持家务,所有的活计都得照做,孩子留不住流了的也有,大夫诊脉说日后可能不育的也有,但平头百姓可不比富贵豪门,正室生不出,咱们纳妾收通房,让别的女人生,男人从此理所当然不进房,就算滑胎的正室们调养好了身子,丈夫一个月进房不足一个巴掌数,怎么生?生不出来是正常的吧?
反而穷苦人家被大夫这么说了之后,身子调养好,连着生好几胎的多的是,不过通常都会被传成是送子观音灵验就是了,因为她们都曾来上香求子。
当然,那些贵夫人们身娇体弱,保不住孩子,其实也不足为奇,但是她们家境富裕,吃穿用度都比平民百姓强上不止百倍,自然,调养身子用的药材也是不虞匮乏,偏偏滑了胎后,能再顺利生孩子的却是不多,反之平民百姓没什么闲钱买药补身子,孩子却一个一个往外蹦,住持师太自小就跟在师父身边看多听多了,不禁悄悄关注几分,待她当了住持,便常劝来上香的夫人、奶奶们闲时多走动走动,能照她建议去做,大多都能如愿以偿。
想到这儿,住持师太不禁想起一位故人,她记得那位夫人娘家姓郑,夫君在边关当差,她大腹便便的追随夫君去了边关,也不知那位夫人后来如何了……住持师太抬头看向正低头写着香油簿的顺王妃,忽觉她与那位故人有些神似。
远大奶奶站在慕越身边,看到书案旁的一个浅盘上,摆放了一排的荷包,不禁咦了一声。“慕越,你看!”
慕越抬头望去,只见远大奶奶手里拿着一个很眼熟的荷包,放下了手里的笔,走过去细瞧。
“咦,这与娘留下来的荷包很像?”
“嗯。相公说,那个荷包是娘离开京城前,不知去那座庙求的,说是能求子、也能安胎、顺产,娘当年怀着相公,不远千里的去了宁夏,听说父亲知道后忧心如焚,生怕有个闪失,可是真见了娘,又不敢开口骂她一句,相公说任先生跟他说,那时父亲憋着气,去了军营狠狠的修理了帐下那些士兵们呢!把那些叔伯打得嗷嗷叫,直到相公呱呱落地,那些叔伯们才脱离苦海,所以相公满月时,他们全都喝得烂醉,亏得叔祖父没跟他们计较。”
慕越伸手接过荷包,转头欲问住持,却见住持师太眸中含泪,问:“敢问王妃,尊亲是否闺姓郑?”
“正是。”
住持师太这才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来。“原来她是到宁夏去了?这些年她过得好吗?”
“她过得很好,住持师太识得我娘?”
“是。”住持师太请她们到禅房小坐,禅房不大,却是整理的很干净素朴,住持师太请她们姑嫂二人坐,亲自倒了热茶奉客,便说起了当年的事情。“说起来,贫尼会识字,都是托了郑夫人的福。”
同样都是出家人,识字的总比不识字的得用些,住持师太就因为这一点,才会让师父看重,最后当上住持的。
住持师太说起当年,她跟在师父身边,不过为求温饱,郑氏头一次来上香时,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是跟着祖母、母亲及嫂子们来的,为的是给嫂子们求子,遇上了年纪相仿的小尼姑,郑氏便教小尼姑识字,小尼姑教她折纸花,做些小玩意儿。
“……相公曾说,婆婆去了宁夏,一开始根本没办法让那些军户家眷跟她往来,多亏了婆婆做的一些小童玩,才让那些小孩子愿意亲近。”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住持师太笑弯了眼,似很高兴自己帮上了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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