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最先不信,有的认为这样可能需要太大力气,在杨昌手把手教导下,最先有四五个折叠过关,然后再由这些人去教那些不会的,如此用了两个时辰功夫,全司所有百总、总旗、小旗都学会折棉被,捆绑棉被。
或者为了赌气,或者为了起到表率作用,第二天一大早杨昌自己打好绑腿,将棉被、换洗衣服什么的打好之后背在背上,连战马也不骑,与将士们走在一起。
这可新奇了,这个时代很多将领甚至坐着轿子上战场的,杨昌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背着豆腐块扛着鸟铳在不同小旗、总旗晃悠。
众人看到杨昌如此吃苦耐劳,特别是看到背后折得整整齐齐,有鳞有角的豆腐块,露出羡慕之情,有的更是惊问如何才能折得如此齐整。
杨昌趁势宣传军队内务,督促各个小旗、总旗教将士们如何折叠,督促大家如此背负随军用品。
众人看到杨昌以身作则,再说了杨昌也已经承诺省下来的粮食将给弟兄们打牙祭,或者补偿受伤的兄弟们,一个个也自觉的有模有样的折起了豆腐块,背着豆腐块行军。
大多数将士没有多大异议,并不等于所有的将士都完全服从,黄国美的第3局第3第3总旗第8小旗的小旗长姚元珊自认为自己是骁骑营百总曹模自认为自己是右部千总曹章的族弟,这次虽然逢调来到步兵司,但内心还是显得颇为不屑。
杨昌检查的时候也让下面弟兄们稀里糊涂的打了,但从来不自己背,更有甚者竟然阻扰其他兄弟打包。
考虑到曹章的关系,黄国美最先还有所隐瞒,被杨昌探知之后,虽然认错,但还是劝杨昌不要惹曹模,以免与曹章发生冲突。
杨昌瞪着苦口婆心的黄国美,笑道:“百总,军队之中最重要的是令行禁止,若不能这样,到时候可能败得更惨。
再说了,曹模是曹模,曹章是曹章,一码归一码,我处理曹模,也不管曹章什么事情。”
当即令亲兵找来曹模与第8小旗的十多个将士,对着曹模说道:“曹小旗,别的小旗都能够执行内务,你们第8小旗怎么回事情,即不听总旗的,也不听百总的,你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自从带兵以来杨昌令行禁止,被找来后曹模也知道东窗事发,想不到把总竟然为自己开脱,问自己身体是否有问题?
曹模一边楷脸上的汗珠,一边颤抖着回答道:“报告大人,小的这两天确实身体有点不舒服,常常半夜手心冒汗,身体疲倦,看样子确实病了。”
杨昌哈哈大笑,站起来走到曹模身边问道:“曹模,你好大担子,竟然敢装病,你说说,你是不是装病?”
即便借十个担子曹模也不敢承认欺骗上司,看到杨昌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曹模胆颤心惊的抬起头,声音忐忑不安的回答道:“大人,小的确实病了,大人,小的真的不敢欺骗大人啊。”
杨昌伸出手摸了摸曹模额头,良久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曹模额头滚烫,看来确实病了啊,看来病得非常眼中,大概一时半刻好不了啊。”
曹模一听,头捣如蒜,连声称是。
杨昌内心大喜,但面露无奈道:“唉,你曹模也算一个人才,这次剿匪本将本来想借重你,现在看来不行啊。
既然如此,给曹模留下二两银子作为路费,让他回家养病啊,曹小旗,这次可要将病养好了,若是下次在军营中再这样病恹恹的,本将绝不轻饶。”
曹模一听,连声称是,接过2两碎银千恩万谢的离开。
看着曹模离开后,杨昌笑着对黄国美说道:“黄百总,看来曹模一时半刻不会回来,为了第8小旗工作,你与第3总旗商量一下,先任命一个人代理曹模职位吧。”
黄国美恍然大悟,拍手称赞道:“把总,我明白了,把总那里是探问曹模的病,而是故意找一个借口将曹模赶走。
到时候曹章问起,把总也可以推脱,如此曹模这次阳奉阴违,彻头彻尾的失去小旗宝座。”
杨昌笑了笑,不再言语。
考虑到步兵司刚刚扩编完成,其他各部掺沙子颇为严重,通过内务活动,杨昌清理掉四五个被掺入的沙子,如此不但保证对军队的绝对控制,而且战斗风气也逐渐好转。
到第七天的时候,内务活动逐步走上正轨,虽然将士们背得比过去重多了,但也因此节省了四五十个军中苦役。
过去练兵的时候,杨昌时常派各部捞鱼、打猎什么的,上次围猎也还有很多猎物没有处理,再加上现在少了四五十个苦役,将士们生活也慢慢变得丰盛起来,拿第4局刘世杰百总的话来说,现在全司上下那是饭管饱,每顿还有点野味、清蒸鱼什么的,这是过去大家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土暴子主要横行于川北的巴州、达州、蓬州,过了遂宁之后,大军越来越接近土暴子重灾区,全营上下也变得越来越警觉起来,这不,杨昌已经下令杜绝行军过程中摸鱼、打猎这种行为。
这天早上正在准备内务,由于是自己准备内务,伙夫们与少量军中劳役只是处理军中帐篷,行军锅与军粮什么的,现在安营扎寨,拔营比过去至少快了一半,行军速度也快了十多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冤枉声,这可让杨昌颇为惊奇了,自从自己带兵以来虽然不能说秋毫不犯,但也不至于搞得民怨沸腾吧。
让人带来鸣冤者,对方是一个三十多岁仆人打扮的汉子,一看见杨昌就噗通跪下,要让杨昌为其做主。
杨昌皱了皱眉,问道:“老兄有什么冤屈,我步兵司因何事惹得兄台鸣冤叫屈的。”
来者重重叩了两个响头,哭泣不已。
原来张五是张家庄的奴仆,除了隔三差五的到东家干活之外,常常也抽空干自己一亩三分地。
昨天晚上步兵司驻扎在张家庄外,一些兵丁感到露水太大,虽然点了篝火,地上铺了干草,但若这样睡在地上可能生病,于是几个人偷偷出了军营拆了张五家的门板,几个人躺在门板上过了一晚上。
这种事情过去军队常常这样干,有的稍稍不顺的还劫掠民众,张五准备自认倒霉算了,但听东家说这步兵司把总可不简单,是选贡出身,若是告到把总那里可能有结果。
于是张五等村中青壮集合在一起来到杨昌帐前告状。
想不到自己部队居然出现拆人家门板的事情,杨昌颇为气愤,一面下令各局严查,务必将这害群之马找出来,以还百姓一个公道。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怯生生的一胖一瘦的两个汉子,其中那个瘦子还在发高烧,硬起来的心软了下来,瞪着这两个兵丁道:“你们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拆人家门板这种事情你们也干得出来,你说说,你们该当何罪?”
两人一听,连忙跪下,胖子不但将所有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肩上,并且声言自己与瘦子乃同村的玩伴,从小玩到大,这两天行军看到瘦子身体实在受不了,如此自己做主拆了张五的门板。
不过自己起得一大早,已经偷偷摸摸的将门板重新给张五按上了。
杨昌想了想,胖子虽然其情可悯,但这种拆人家门板的事情若不禁止,到时候谁知道会怎么样。
当即让人将胖子拖出去狠狠打二十鞭子,然后做了两天内务。
而瘦子则暂缓执行,等到其病号后再打十鞭子。
胖子、瘦子本来就知道自己错了,现在被处罚只有感叹时运不济之外,就是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