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正好奇他们怎么处理,这天晚上,李贤宾夫妻突然来访。他们进屋后,舅母主动关了大门,请他们坐下,舅舅道:“贤宾,你们有事吗?”
李贤宾看看还在收拾饭桌的梁氏母女,为难的皱起眉头。小姨会意,让梁氏母女放了碗筷,去照顾一下外婆,将一直陪着外婆的李氏换出来。
云舒和二『毛』跟着李氏回到堂屋中坐下,舅舅道:“贤宾,说吧,这里都不是外人!”
李贤宾夫妻环视一周,又对望一眼,张惠兰道:“大伯、大伯母、三姑、小姑,我们来是为了淑梅的事!”
“怎么?你们要去找族长吗?”舅舅道。
李贤宾点点头又摇摇头,舅舅没看明白:“贤宾,你们要去找族长,想让我们作证还是出力?尽管说吧,只要我们能办到的,定不推辞!”
李贤宾夫妻很为难,二人打会儿眼仗,最后张惠兰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正中噗通一声跪下,把舅舅几人吓了一跳,纷纷站起来要去扶她。
张惠兰道:“大伯、大伯母、三姑、小姑,我们此来有事相求,请你们务必答应!”
舅母伸手去拉张惠兰:“惠兰,别这样,你辈分虽比咱们低点儿,但年龄相差无几,你行如此大礼,不是让我们折寿吗?”
张惠兰挣开道:“大伯母,这事儿你们定会为难,但事关咱们女儿大半辈子,我们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求!所以,大伯母,请听我们说完好吗?”
李氏和小姨对望一眼。点点头,对舅母道:“大嫂,您先坐下吧,惠兰,你要是觉得这样才说的出来的话就快说吧,我们确实受不起如此大礼!”
张惠兰道谢,然后道:“上次淑梅的事儿,我们已经问清楚了。相信大伯三姑也都清楚前因后果。李贤常那畜牲王八蛋,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不可能放过他!这段时间我们每天去找李如钟,他答应赔偿我们十亩水田和二十两银子!”
说到这里张惠兰停下来喘口气,屋中众人却有些心惊,张惠兰打算收了银子私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张惠兰休息片刻后不屑道:“哼!李如香不是有银子么?她自己女儿都差点儿被那畜牲糟蹋了,居然还舍得给她大哥出银子抹平!我可没那么好心。我女儿差点儿被糟蹋,银子、良田当然要,还要李贤常那畜牲不得好死!”
张惠兰那凶狠的眼神加上她怨毒的语气,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冷下来。云舒一个哆嗦,她相信如果李贤常在场,张惠兰定会扑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众人静默半晌后。舅舅道:“那…惠兰,你打算…如何做?”
提到这个,张惠兰从怨恨中醒转过来,她突然对李家众人磕几个头,众人来不及阻拦,只得听她继续说下去。
“银子和地契我们都拿到了,明天我们打算去找族长,请他老人家出面处置李贤常!”
舅舅有些愣住:“你们…你们收了东西还…。如钟大哥他们……”
“哼,他能怎样?他自己生的儿子教成这样,难道他不该赔偿我女儿吗?”张惠兰虽跪着,语气却咄咄『逼』人,『逼』得舅舅无言以对!
小姨抿嘴道:“张惠兰。既然你自己想好办法了,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张惠兰听出小姨语气中的不善。知道自己方才语气太过僵硬,立刻给舅舅道歉。舅舅打着哈哈直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张惠兰继续道:“明天我们去见族长,想请大伯、大伯母、三姑和云舒给做个证!”
舅舅立刻道:“好好,我们一定去,你定个时间就是!”
张惠兰回头看看李贤宾,抿嘴半晌道:“只是…大伯、大伯母、三姑,我方才说的帮忙不是这个,我是想…想请你们帮忙作证,说……说李贤常想欺负的是……我!”
“你!”舅舅惊讶的拔高声音,屋中众人面面相觑。云舒看张惠兰那决绝的表情,立刻明白过来,张惠兰是要舍了自己的清誉去保女儿的名节,又能一次扳倒李如钟和李如香,解决了李贤常!
仔细想想,事情的前前后后就这几个人知道,只要屋中几人统一口径,事情确实就能被扭曲成这样!至于另一个当事人李明珠,照李如香先前的反应,以及后面她忍气拿出二十两银子帮她大哥李如钟消灾,说明她肯定并且绝对不会承认李明珠也差点儿被侵犯的事实。如此,李贤常想侵犯的就不是表妹侄女,而是隔房的嫂子!
这样,事情一闹出来,即便张惠兰和李贤常名声败坏,也不会对整个李家造成影响。族长就算迫于舆论压力,也得秉公执法,不留丝毫余地的惩治李贤常,那赔偿的田地银子自然也拿得稳稳当当。如此李淑梅的名声不会有丝毫损伤,同时还能让李贤常、李如钟一家受到应有的惩罚!
云舒暗暗点头,这个主意确实很好,张惠兰毕竟不是李家人,这样的『乱』伦和那样的『乱』伦意义完全不同。如果李贤常对嫂子有非分之想,那『乱』的只是李如钟家和张惠兰;但要是对李淑梅出手,那『乱』的就是整个李家,凡是跟李贤常沾亲带故的谁都不好看!
李氏和小姨片刻后也反应过来,她们对望一眼,眼『色』复杂!李贤常的确可恨,但要他们集体对族长撒谎这种事……,现在兴许无所谓,万一以后谁把事情前后抖搂出来,舅舅家的处境将会非常尴尬!
舅舅还没明白过来,惊讶道:“惠兰,怎么能这样了?那畜牲明明没对你……,到时候你的名声也不好啊!”
“我无所谓,我跟他爹已经商量好了,为了淑梅,这点儿牺牲不算什么!但是淑梅不同。她还没长大,还没嫁人,大伯,求求您,帮我们这次吧!”
“这个……”舅舅有些犹豫。
“惠兰,这事儿我们不能擅自做主,要不你先起来,我们先去问问我娘?”李氏打断舅舅的话道。
“三姑。我们……”
“你不要说了,事关重大,咱们不能为一时痛快都不过日子了啊!这事儿我倒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但娘和大哥小健小康还要在李家大院过日子。
这事族长定会以族规处置,事因不同使用的族规条例、处罚轻重各不相同,万一以后谁说出了真相。族长追究起来,即便李贤常犯下大错,但咱们扭曲事实,合伙儿撒谎,也是欺骗祖宗的大罪啊!”
张惠兰闻言沮丧的坐到地上,哭哭啼啼道:“可是我们家淑梅…她……呜呜呜~~~”
李氏见之于心不忍。想起自己的女儿云舒也差点儿受害,心就跟着发紧。她站起来走到张惠兰身边扶着她的胳膊道:“惠兰,你先别哭,我没说不答应,只是说先问问娘,兴许娘有更好的办法了!”
“有吗?”张惠兰泪眼模糊的抬起头,一脸期盼的望着李氏。
李氏微微笑笑,“有没有现在不知道。你先起来,咱们这就去问娘!”
张惠兰闻言一下子跳起来,“好好,我也去!”
李氏怕人去得太多吵着外婆,就只带了舅母、云舒两个当事人和张惠兰进去。其他人留在堂屋等消息。
因现在已是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安夫子讨厌这里蚊虫太多又没带『药』草,给外婆和小哑巴诊治得差不多后。留下几个『药』方就自己回城去了!
小哑巴的病情明显好了许多,他的听力恢复得不错。据安夫子说,小哑巴的耳朵小时候被烧坏了,耳朵里就像被蒙了一层薄膜似的,外面的声音进入他的耳朵只会嗡嗡作响,小哑巴只能靠大家的嘴型和声音的高低强弱来辨别他人的话语,因此自己不能模仿,无法发音。只要他的耳朵好了,周围人再教教,他慢慢就能学会说话!
外婆现在每天喝两次『药』,口鼻已恢复到正常位置,说话也利落了,只是身体还有些不听使唤,傍晚凉爽的时候李氏梁氏母女会将她扶出来走动走动,平时大多时间还是呆在床上休息。
李氏几人进到外婆房间时,外婆正靠坐在床上,手拿扇子轻轻的给身旁熟睡的三『毛』扇风,梁氏母女坐在一旁一边做针线一边跟外婆小声的说着话儿。
李氏让梁氏母女去厨房帮帮忙,自己来陪外婆,二人二话不说,轻轻行一礼后就出了房门。李氏坐到床边,接过外婆手上的扇子道:“娘,我来扇,您休息着吧!”
云舒也凑过去捏捏三『毛』粉嫩粉嫩的脸蛋,舅母和张惠兰坐到床边凳子上。
外婆看向二人,张惠兰立刻站起来给外婆行礼问安,外婆点点头示意她坐下,待大家都安静下来,李氏道:“娘,有件事儿……”
“恩,我知道,说吧!”
李氏尴尬的笑笑,这些天她们几个时常私底下嘀嘀咕咕,自然逃不过外婆的眼睛,她一定也猜到了些。李氏看外婆身体还不错,便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却省略了云舒差点儿被李贤常也抓去的事。
外婆听完果然惊讶不已,她焦急的问:“惠兰,淑梅她…还好吧?”
一提这个,张惠兰就开始抽抽噎噎,然后一下子跪到外婆面前:“郑『奶』『奶』,求求您,我们家淑梅还这么小,一定不能坏了名声;李贤常那畜牲如此罪大恶极,不处置他我一辈子难安,郑『奶』『奶』,求您帮忙想个办法吧!”
张惠兰跪着前行几步直到床下踏板处停下,拉着郑氏的手泪眼汪汪。郑氏让李氏和舅母把她扶起来,低头沉思片刻道:“媳『妇』、如书、惠兰,你们原本打算怎么办?”
张惠兰也不隐瞒,便将方才在堂屋说的话重复一遍,外婆低头想了会儿道:“惠兰,你这办法确实好,只是族长那里……”
张惠兰闻言又要跪下恳求,外婆道:“你先别跪,听我说完。
你这办法固然可以暂时保全淑梅的名声。你的名声却坏了,你虽自愿如此,但若以后谁把这事儿的真相传出来,你如何解释?到时淑梅本是清白的身子也能被传得走了样儿,你自己的名声又坏了,你小女儿淑兰的名声……”
说到这里,众人如醍醐灌顶,脑中顿时清明。对啊!如果用这种办法去整治李贤常,那以后怎么办?一出个万一,不仅李淑梅完了,她妹妹李淑兰也完了!以后要是张惠兰再生个女儿,依然会延续这种悲惨的命运!
张惠兰吓得一哆嗦,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半晌后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下来。嘴唇哆嗦着嘀咕:“难道…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吗?”
外婆叹口气:“惠兰啊,那小畜牲干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自然不能不了了之。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可以想想,要觉得行得通就办,行不通再另想办法!”
“好好。郑『奶』『奶』,您快说,行得通,一定行得通!”张惠兰抹了眼泪急切道。
“唉!我这也是个笨办法,我看咱们族长品行不错,为人正派,又公私分明,你要信得过他的话。就把这事情的前前后后一一说与他听!具体如何由他来定夺,如何?”
“这…这…要是…族长把淑梅的事公之于众怎么办?”
郑氏低头掂量一番,“应该不会!这不是小事儿,族长最爱脸面,咱们岳安镇二十来个村。每村都有一位李家族长,要是单单咱们村的李家出了这等丑事。相信族长出去也没脸面,这种打自己脸的事儿他肯定不会做的!”
张惠兰依然犹豫。低头思忖。李氏道:“惠兰,我也觉得这办法不错,虽有些风险,但总比以后被人揭穿了安全得多,除非你不再追究李贤常。”
外婆拍拍李氏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劝,等了会儿才道:“惠兰,要不你再回家想想,要觉得可行再来找我,若不可行你们自家人也商量个主意出来,需要咱们出力帮忙的,只要不违天地良心,我们定会尽力!”
张惠兰微微点头,跟外婆道谢一番,慢慢出了外婆的房间。李氏待她出了门,对外婆小声道:“娘,族长靠得住么?”
外婆微微笑笑:“应该吧!”
几人面面相觑,不太明白外婆的意思,李氏担心她的身体,找了些其他话题闲聊。一刻钟后,张惠兰又回来了,她走到外婆面前道:“郑『奶』『奶』,我跟她爹商量过了,这个主意好,只是…我们想…麻烦您请族长过来一趟!”
外婆垂眉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免得别人传闲话!这样吧,明天晚上我让富贵请族长来家喝酒,到时候小健去叫你们,你们就赶紧上来如何?”
“好好,谢谢郑『奶』『奶』,我们…谢谢你!”张惠兰感激的又是一阵道谢,才出门与李贤宾一起回家去。
舅母听外婆叫了舅舅名字,心下窃喜,借口出去端『药』,过一会儿,进来的却是舅舅李富贵!
舅舅不声不响的将『药』碗端到外婆床边,怯生生的叫了声娘,外婆吐口气扭开头去,李氏左右看看,见舅舅不停对她眨眼,微微叹口气,拉拉外婆的手劝道:“娘,您不是要找大哥么?大哥来了!”
舅舅往前凑了一点儿,又轻轻叫声娘,外婆虽没回话却也没呵斥他出去。李氏见状赶紧拉起云舒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关上房门。
他们一出门,门外围了一大圈人,家里的人几乎全围在这里。舅母一见李氏出来,便拉着她问:“三妹,怎样?娘原谅富贵了么?”
小姨冷哼一声,“原谅什么?他把娘害成这样,有什么好原谅的?除非他自己斩了手指以后再不去赌!否则…哼,要再有下次,干脆把他撵出门去当乞丐得了,免得他败光了咱们家,又害小健小康一辈子!”
舅母闻言微微垂眉,不再言语,一旁的小健皱眉望着房门,小康一脸懵懂左看右看。
过一会儿,舅舅灰头土脸的出来,手中空空如也,云舒跟这李氏进去,见外婆脸『色』如常,正拿着『药』碗咕咚咕咚的喝『药』。这才放了心。
次日傍晚,舅舅果然请来了族长,那是位文质彬彬又慈祥和蔼的老人家,至少外表如此,年龄与外婆不相上下,身子清瘦健朗,双手骨节突出却无老茧,一看就不像常年下地干活儿的人。云舒心想。这族长家应该也有些家底儿吧?
舅舅对族长身为尊敬,一路好酒好肉的伺候周到,直到酒足饭饱,撤去饭桌开始剔牙了,外面的天『色』也已全黑了,李氏才让小健去请李贤宾夫妻来。
他们很快就到了,一进堂屋。舅母就关了大门,张惠兰几步冲到族长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一边痛苦一边将李贤常作恶的经过一一道来。
族长越听越惊讶,手中茶杯的水倒出来了都不知道,直到张惠兰哭哭啼啼的说完。族长犹在梦中般呆坐着一动不动,直到舅舅连叫他好几声后,族长啪一声放下茶杯,哗啦一声站起来:“贤宾,惠兰,你们说的可是真话?可否对天起誓?”
张惠兰毫不犹豫的举起手起誓道:“我张惠兰发誓,方才的话要有一句造谣,我张惠兰不得好死。全家都不得好死!”
族长微张嘴,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李氏上前擦擦桌子,刻意推推族长,族长回过这才神来。“惠兰,这事儿都有谁知道?”
舅舅、舅母、李氏都站出来证实。让族长不得不信。族长皱眉思虑半晌,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处置此事?
张惠兰和李贤宾对会儿眼『色』。张惠兰走出来道:“族长,李贤宾这畜牲一定不能放过,他跑进狮子山好些天了,不知藏在什么地方?我们家孩子他爹时常去狮子山附近转悠打听,没人见过他,请族长一定派人把他抓回来!他连自己的......都敢下手,以后要是干出更多丢人现眼的事儿,咱们整个李家都要受牵连啊,族长,求您了!”
张惠兰呜咽着跪下苦求,族长皱眉半晌道:“惠兰,你先起来,我不是不抓他,是想找个什么理由抓他!”
提到这个,张惠兰自然知道他的顾忌,立刻道出自己愿意牺牲自己的名声换取女儿的清白和对李贤常的惩罚。
族长考虑再三,又问了不少问题,最后没并未给出准话,皱着眉头回家去。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焦急的等待。直到三日后,族长突然召集本村的李家长老开会,会后立刻召集人手准备上山抓李贤常。
可惜一大群人将狮子山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找到李贤常的一丝踪迹!众人均传李贤常肯定下了野兽肚子,狮子山里有几窝大猫,前些年就吃了好些个进山打柴打猎之人,李贤常进山一个多月,十之八九早就没人了!
如此,李贤常的下落就成了悬案,张惠兰不服,又找了村长两次,最后村长发了话:李贤常犯下大错,死了不许进李家祖坟,活着的话它日若敢回来,定要抓他去浸猪笼!
村人对族长放出如此狠话很是好奇,热热闹闹议论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了其他新鲜事才渐渐淡忘。而李淑梅的爹娘李贤宾和张惠兰夫妻依然每隔几天就去狮子山附近游走打探一番,最后甚至直接跑去狮子山脚开了一片荒地出来种。
而另一个受害人李明珠那边却无丝毫动静,云舒偶尔跟小健去镇里打酒,见那唐记茶楼依然生意红火、客似云来,唐多智每天笑嘻嘻的在客人们之间穿梭,不知他是否知道自己女儿的事?
李明珠一直被她娘关在镇上,原本经常回李家大院的李如香也没再回来,至少云舒八月离开岳安镇前都没再见过她们!
而那畜牲李贤常的爹娘李如钟夫妻,听闻自己儿子在狮子山内失踪的消息并无意外,只是面无表情的佝偻着身躯,顶着一头白发慢慢挪向自己屋子,过起深居简出的日子!
看到这样的结果,云舒轻轻叹口气,李如钟今年不过才四十出头,却是六十多岁的面相!如此众叛亲离的他们,后半生又该以何为依托了?无子无女无孙的他们现在只能慢慢等死!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他们种下养子不教的因,就必须承受孤独终老、众叛亲离的果!(未完待续)
(家长里短种田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