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肤很白,在灰色的被子衬托下,牛奶一般,越发让人觉得那些竖立起来的浅色汗毛,刺眼的厉害!
害怕吗?
男人观她小猫炸毛一般的举动,莫名心里一阵发闷。
还是不喜欢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傅立渊方才柔和的脸,瞬时又变得凌厉起来,一双狭长的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他眼神瞬时笼上了晦暗…
沈韵并未意识到他情绪的变化。
男人的气息离她很近,洗过澡之后,那股沉香的味道愈发的浓烈,混着淡淡水气,一个劲的往她鼻子里钻。
她不禁脸抽了抽,双手握的紧紧的,只祈祷傅立渊当她是真的睡着了,给她留一点颜面!
可男人显然没有打算这样无疾而终!
他静默的坐了一会,而后垂眸思索片刻,低声开口,“确定不起来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有磁性,低声浅语像是带着情人的宠溺和缱绻,和沈韵此刻精神高度紧绷,根本感觉不到。
她脑海中,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往外冒,想着自己女土匪、女流氓、自恋狂一样的举动,她恨不能会什么异能,即刻将男人脑中的记忆删除干净。
越想越烦躁,沈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但声音刚发出,便想起自己在装睡,她又生生将剩下的那半口气咽了回去。
赶紧走吧!
拜托你赶紧走吧!
沈韵脸色被憋得有些发红,她忍不住在心里默念着。
但显然,这并没有什么用,很快她便觉得肩上一股异样。
男人冰凉的手触及她的皮肤,一股燥热迅速传来,她一个激灵,一下坐了起来。
而后,觉得尴尬,她回头看着旁侧,满脸阴郁的男人,咬了咬唇,故意装作刚醒道:“早啊!”
说完,看到男人看白痴一样的表情,她悔的几愈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越急越容易说错话,她大脑一热,又嬉皮笑脸的补充了一句,“真巧…”
话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被她这么一闹,男人脸上的阴郁散了不少,但仍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
沈韵本就心虚,莫名,她从他的神情里解读出来了一个意思:不巧哦,昨晚,你刚睡了我!
沈韵脑海中,她预备去解男人衣服的画面清清楚楚,噌的一下,她脸红的通透。
脸上的表情瞬时变得僵硬,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而后转过头去,手足无措!
男人微微侧目看着她。
女孩着一件翠绿色吊带睡裙,睡裙上是大片墨绿的芭蕉叶,刚刚睡醒,她那一头羊毛卷发有些凌乱,迎着清晨的微光,格外生动!
不能放手!
心中蓦然一个念头,他抬起了头。
与他同步,沈韵恰巧也注意到了身上这件不属于她的睡衣。
她视线低垂,看着地上、沙发上,扔的乱七八糟的自己衣服,心里惶惶然一个念头。
思忖良久,仍是忍不住,于是她咬着唇,声音低若蚊呐,“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男人抬手,手指关节在腿上敲了两下,而后语气稀松的反问:“你说呢?”
不会吧?
那岂不是被看光了?
沈韵心里一阵恼火,她想否认,想洗脑是自己换的,可她闭上眼睛,昨晚的记忆里,怎么也没有那一幕,相反…
“那…”
“睡了!”
她刚刚开口,男人便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强硬,仿佛在说什么占理的不能再占理的事情。
沈韵本就心虚!
随着傅立渊话音刚落,她的脸,先是变得更红,而后渐渐发白,接着,她低头,轻声道:“对不起!”
脑中,自己女流氓的形象还在,她本能的以为,是自己…
傅立渊显然没有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微微征了几秒,他敛了敛神色,将计就计,先发制人,“那你预备怎么办?”
“唔…”沈韵低头思考了好几分钟,而后抬起头,小心翼翼道:“要不…算了?你…也不吃亏吧!”
男人没有回答,俊眉一挑看着她,那张冷脸上,就差直接写“你觉得呢”四个字!
不同意?
她心里腹诽:要说吃亏,也是我比较吃亏吧!酒喝那么多,什么我都不记得!
男人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薄唇轻启,他声音淡漠,却又带着几分揶揄,“所以,你觉得你比我吃亏?”
顿了一下,他幽幽补充了几个字,“还是不满意?”
被戳中心事,沈韵瞬时坐直了身体,不自觉的咽了口水,她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而后反应过来他后一句话的意思,她瞬时闹了个大红脸。
男人倒是镇定,似笑非笑看着她。
沈韵心虚,被他看得头皮直发麻!
她忍不住扯了一把,凌乱的头发,而后身体往旁边侧了侧,离男人远了一些,这才强装镇定道:“那…反正已经这样了,也没有办法!要不,你就当…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仅是现有的记忆,就让沈韵头大,她隐隐担忧,那些还没回放的记忆中,她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噩梦?”男人忽然开口,声音低沉,那道凌厉的目光射来,沈韵忍不住一个激灵。
沈韵观他神色,以为他要追究,脑子一热,她脖子一梗,索性破罐子破摔道:“那…我昨天喝多了,具体做了什么,我也不记得,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搞不好,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就是在诈我!”
说完,为了让自己的话多几分可信度,她双臂环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气势逼人一些。
男人哂笑,“诈你?”
待到沈韵好奇看了过来,他状若无意,身体往左侧靠了靠,家居服的领子顺着左肩滑落了些,左肩裸露的肌肤处,赫然一个牙印!
沈韵怔住了!
“那要不你解释一下,这东西怎么来的?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难不成是我自己咬的?”
沈韵觉得没理,且脑子里依稀有些记忆,她脸色一阵发红,可又不愿意这么快败下阵来,便小声嘟囔着,“谁说不是呢?保不齐,就是你自己!”
“不光爱咬人,现在还学会耍赖了!”男人忽又开口,话语责备,但他声音很低,听起来更像情话一般。
沈韵觉得他的话不对味,但从一醒来,她的心态便崩了,根本没有往别的方面想,此刻真当他是在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