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夏的传统文化中,向来有得天下、居正统的观念,而新航路开辟之前,东方诸国,以大夏的国势最为强盛,因此也比较强势,大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陆之滨,莫非王臣"的气势,而大夏也一直以天.朝大国自居。
由于这样的观念根深蒂固,大夏对周边国家、政权一般都会显得比较强势。根据历代正史或者文人笔记的记载,与大夏中央政府有交往活动的周边部族政权或国家,一般分为"入朝"和"来贡"两种。
“入朝”是指藩属国家来夏,这些国家对大夏称臣纳贡,侍大夏为宗主,大夏皇帝要册封其国君,承认这些人在其国内统治的合法性,如朝鲜、越南、缅甸、苏禄、暹罗、琉球等。"来贡"的情况则更为复杂,还包括很多外国商人的商业欺诈行为。
出于畏惧大国的威势,外国出使大夏,一般按照大夏的礼节。大夏集历代封建礼仪典制之大成,制订了吉、嘉、军、宾、凶五礼之秩序。凡是外国使臣来朝,均以宾礼相待。但鉴于各国与大夏的关系,其使臣觐见皇帝的礼仪也不同。
各藩属国的贡期是不一样的,朝鲜每年一贡,琉球两年一贡,暹罗三年一贡。每当贡期,各国贡使携带表文、贡物至京,在礼部大堂设案举行呈表纳贡仪式。
举行仪式当天,贡使由礼部官引至礼部,使臣对案行三跪九叩礼,礼成后礼部将表文送给内阁转呈给皇帝,贡物存在有关衙门内。如果赶上大朝、常朝,贡使则可以随朝臣一起觐见皇帝。
如果不是朝期则由皇帝决定是否召见。召见时,贡使要行三跪九叩礼,皇帝通过翻译询问有关情况,表示慰问,若皇帝特示优待,还可以让使臣进入大殿,赐坐赐茶。第二天,贡使到午门谢恩后返国。
这一次西北来夏,则属于“来贡”,由礼部负责接待。西北公使觐见皇帝时,不必行三跪九叩礼,只要行五鞠躬,以表诚敬。也无需遵循太严格的礼法,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朝凤低着头,静静的站在一边,若是说这一次的来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便是这一次的来贡公主可以参加。
这一次的站位子站的很特别,并不是向祭天,或其他大典一般按身份排位的。而是单独让长平,长乐站到前面。
长平今日的衣服格外的华美,上面绣的纹饰极其的精细,越发显得她高贵优雅。长平的脸上还是像往日一样挂着笑,但是那笑却没有进到眼睛里。她恭恭敬敬的在一边站着,就像庙里的为了迎新而可以打扮过的泥偶,美丽,却也倒显得格外的木讷。
长乐的衣服虽然和长乐的很像,却还是有着极微妙的不同,看起来到想是为了迎合长平而穿的。但是今天的长乐表现的格外的好,难得的收敛起了她的公主脾气,就连一直伺候她的贴身丫鬟都着实感到惊奇了。
“莫离见过陛下。”
说话的男人极年轻,虽是说着看似恭敬的话,却有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他的穿着极特别,仅仅穿着短衣,长裤和革靴,衣身瘦窄,腰际系着一把弯刀,就连头发都没有束起,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肩头。与大夏平常男子的严谨,宽衣博带的服装有较大差异。
这个便是匈奴的王了,看起来倒不似传说中的那样凶恶,眼睛半眯着,嘴角微微地上挑,看着到还有几分温驯的感觉。
朝凤把头又低了低,微微地皱了皱眉。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朝凤闻道了浓浓的血腥味,那种味道不是浮于表面的,而是深深地刻在骨头中,渗透到每一处的。
引狼入室吗?朝凤笑了笑,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屈服,更不会俯首称臣。看来他的野心比自己想想的还要重啊。不过那又怎么样?天下大乱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啊,不是吗?
“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朕听说西北近来被治理的极好,看来你是为有识之士啊。”皇帝笑笑,说着千篇一律的话语。
莫离勾了勾嘴角,笑的有一些嘲讽“是吗?可是大夏却不似以前了啊。”
莫离的话,让文武百官无不皱起眉头,就连皇帝的脸上都有一些挂不住了。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只是句感慨,可既然他从未来过大夏,又如何知道大夏之前的风土人情如何?那便是在嘲讽大夏的政治不如以往,大夏的皇帝不中用了。
这无疑是有人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给了你一巴掌,痛倒不痛,可是那种屈辱却实在是叫人心里难受的厉害。可是难受又怎么样呢?毕竟都是实话啊,大夏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也没有能力在和匈奴打了。
现在的大夏,就像快燃尽的烛火。明明一阵微风就可以吹熄,却还是虚张声势,不肯放下大国的架子。
看着周围人或青或白的脸色,却还是不得不忍住怒火,强挤出笑容的样子,朝凤着实感到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悲。甄谨啊,这就是你要保护的国度,军神啊,这就是你要保护的人。
朝堂之下的一个老臣装作糊涂的开口道“这不论是人,是物都是会变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又何况大夏?西北清苦,有春风不度玉门关之说,您难以理解大夏也是应当的。”
听了这个,周围的大臣也都随声附和,就好像莫离原本就是在夸奖大夏,不论如何,皇帝的脸上总归是好过一些了,
朝凤无奈的摇摇头,巧言令色鲜矣仁,现在的大夏,居然只能靠口舌之快来安慰自己了,不可谓不悲哀。
“好了,西北离大夏甚远,途中车马劳顿,就不再说这些虚的了。退朝吧。”皇帝点点头,示意可以离开了。
公主们是往后面的偏门走的,当朝凤走进莫离时,感到了一种让她极不舒服的,审视一般的目光。
朝凤皱皱眉,回望过去,却见莫离正看着自己笑,眼神的玩味实在叫人觉得不舒服。朝凤还想再看清楚些,莫离却已经把头移开了,快的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殿下?”清露疑惑的叫了声朝凤,却见朝凤摇摇头,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看着朝凤的背影,莫离笑了笑,眼睛里酝酿着叫人看不懂的光芒,就像是遇见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朝凤回到清凉殿,却不急着歇息,而是挥退了清露,独自走到书桌边,拿出了一打厚厚的宣纸。宣纸上不停的重复着‘辩机’,写的满满当当的,却每一个字都整齐异常,可见写字的人是用了心的。
朝凤的手指轻轻地拂过纸张,然后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原来自己真的会在意其他人,原来活在这个世上,竟然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殿下,殿下出事了,您快来吧。”清露急急忙忙的推开门,打断了朝凤的思考,也打断了那一抹刚刚浮上脸颊的笑容。
“怎么了?”朝凤稳了稳心跳,用一旁的书盖住宣纸,然后看着清露问道。
清露还来不及开口,就见几个嬷嬷闯了进来。那几个嬷嬷看上去极为严肃,身形也比较健硕,看上去很不善。
“老奴奉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命,特来请殿下去一趟乾坤殿。”
虽说是请,可是看她们那不客气的样子,到像是若是朝凤敢不答应,她们就要应把人压去似的。
乾坤殿?朝凤皱皱眉,那里是太后以前的住的地方,自从太后走后,便再也没有启用过,现在又去那里干什么?
见朝凤不动,那嬷嬷又催促道,只是这一次的口气更加的不好,甚至还想动手推朝凤“殿下快些走吧,若是拖延了,只怕老奴是负责不起的。若是陛下责罚下来,这可怎么是好?”
“你们干什么?”清露狠狠地拍开那嬷嬷的手,挡在朝凤的面前,口气也有一些不善了“不论殿下做了什么,殿下始终是殿下。认清楚你们的身份,若是坏了规矩,仔细你们的皮。”
见清露说的不客气,那几个嬷嬷倒也收敛了些“瞧你说的,我们那里敢对殿下不恭敬啊,不过是想扶殿下一把罢了。”
“不用了,本公主自己走。”朝凤皱皱眉,打断她们的话,侧过身子,率先门出去了。
看见朝凤出去了,清露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走到朝凤身边,就像那要护住小鸡的母鸡似得,半步都不许人靠近。
虽然清露表现的很倔强,也很勇敢,可是她咬的发白的嘴唇,透露着无措的眼睛,还有那微微地,不住颤抖的双肩,都无一不显示着她心里的担忧。
清露的眼神在朝凤和那嬷嬷间不停的打转,似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不好说,只能用眼睛来表示自己的内心的焦急。
看清露实在着急,朝凤便靠到清露身边,轻轻地开口道“你放心,我无事。”
朝凤原是希望安抚一下清露,可是清露听见了却越发的焦急,简直就要哭出来了。
朝凤刚想问,却隐隐约约的瞥见了乾坤殿的屋顶,只好压下口中的疑问,但是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