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对甄谨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的。就是军营中,年纪最小的职位最不打紧的将士,也受过好几个三刀了。可是现在,甄谨却觉得自己无法看下去。
不是害怕场面的血腥,只是觉得不值得。甄谨皱皱眉,看向周围。那些大臣的表情,已经从第一片肉的惊恐,转变为第二片肉的不安,在到现在的麻木了。这个男子自己不认识,尚且会产生恻隐之心,可是他却是他们的同僚啊。为何他们却一丝感情都没有?
“现在学者游说君主,都要君主抛弃求利的打算,而采用相爱的原则,这是要求君主,有超过父母对于子女的亲情,也就属于不善于谈论恩泽问题的,谎言和欺诈了,所以我是不接受的。”朝凤用眼角扫了扫甄谨,有继续道“况且若是不杀他,我无法立威。”
朝堂上的争论,完全没有传到下方。刽子手此时,正向监刑官员,和看刑的官员,展示从犯人身上,脔割下来的东西。
这是个个不成文的规矩,它产生的法律,和心理的基础是:一,显示法律的严酷无情,刽子手执行法律的一丝不苟。二,让观刑的群众,受到心灵的震撼,从而收束恶念,不去犯罪。这就是历朝历代,公开执刑,并鼓励人们前来观看的原因。
三就显得要怪异,却现实许多了。只是为了,满足人们的心理需要。无论多么精彩的戏,也比不上凌迟活人精彩,这也是京城大狱里的高级刽子手,根本瞧不起那些,在宫廷里受宠的戏子们的根本原因。
“第四刀!”
甩完第三片后,刽子手就开始割第四刀了。这时男子血道,已经闭住了,可以一直割了。如果犯人身体健康、肌肉发达。那么他的肉一定很脆,很好割。如果凌迟一个胖如猪,或是瘦如猴的犯人,刽子手就会很累。
其实累还是是次要的,关键是干不出俊活。刽子手心情一定要安定,趁血脉避住了,一定要用五十刀切尽胸肌。如此割下第五十片钱肉时,犯人的两边胸肌刚好被旋尽。至此,刽子手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十分之一。徒弟或助手要给他换上一把新刀。
“凌迟又叫八刀刑,刽子手利用一篓编上号码的锋利刀具:第一刀。切胸口。这些一律从左侧开始。下列其他部位亦然。第二刀,切二头肌;第三刀,大腿;第四刀和第五刀,切手臂至肘部;第六刀和第七刀。切小腿至膝盖;第八刀,毙命。”朝凤笑笑,看着甄谨开口到“现在,好戏才刚刚开始。”
此时犯人的胸膛上肋骨毕现,肋骨之间覆盖着一层薄膜,那颗突突跳动的心脏,宛如一只裹在纱布中的野兔。此时的男人,在也嘴硬不起来了,就连呼吸。都不敢。
若是自己现在就死了,那该有多好,男子无不痛快的想。疼痛到了一定地步,就不再有感觉了。可是却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每一片肉从身上掉落的感觉。这实在有些吓人了。可是酷刑还没有结束,就像朝凤说的那样,好戏才刚刚开始。
“各位官老爷请看,这便是犯人的心了。”刽子手转身,像在场观邢的官员们,展示犯人的心脏。但目标不是心脏!
因为凌迟的是男犯,旋完了胸脯肉之后,接下来就应该旋去裆中之物。这地方只要求三刀割尽,大小不必与其它部位的肉片,大小一致。一般说来,男犯人最怕的,不是剥皮抽筋,而是割去裆中的宝贝。
原因并不是这部位被切割时,会有特别的痛苦,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恐惧,和人格上的耻辱。绝大多数的男人,宁愿被砍去脑袋,也不愿被切去男根。无论多么强悍的男人,只要把他的档中物一去,他就再也威风不起来了,这就跟剪掉烈马的鬃毛,和拔掉公鸡的翎毛,是一个道理。
“别看。”甄谨皱皱眉,遮挡在朝凤眼前。他虽是反对严刑峻法,可是却还是见过不少,所以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便低声对朝凤提醒道“不干净。”
只见刽子手用一只手,就把那玩意儿,从窝里揪出来,拿刀的一手要快如闪电,一下子,就割了下来。他的徒弟就在一边,高声的向看客报数:‘第五十一刀!‘
听见这个数字,刽子手的助手。立刻把事先准备好的盘子端过来。由刽子手亲自抠出男犯人的一个睾丸,因为它们已经缩进囊里,必须一刀旋下来。然后再次弯下腰去,抠出了另一个丸子,一刀旋下来,这是第五十三刀。然后将它们放在盘里,而不丢弃,原因是很多人认为能治病,往往重金求购。
这时的犯人,脸早已胀开,血沫子从他的嘴里,噗噜噗噜地冒出来。这实在是太痛苦了,而且也太屈辱了。若是说男子在插话时,还有一种是为国捐躯,死而后已的荣光,现在就只剩下屈辱了。
“让我死了吧!”男子开始乱咬,可能咬烂了舌头,根本就没法子下刀。
要挖去一个疯狂的死刑犯的舌头,像是虎口里拔牙齿。这时助手还是冷静的,只见他抄起一桶冷水,就向犯人浇去、而刽子手,则迅速伸手捏住犯人的喉咙,往死里捏。
只听见一阵呜咽声,犯人那条紫色的舌头,就自然吐出唇外。于是侩子手,用另一只手拿刀子,将刀尖一抖,就将犯人的舌头割下了。
“这是第五十四刀。执刑的速度,必须加快了,切割的肉片必须缩小,血管密集的部位必须回避。各位老爷看仔细了,等一下要用两百刀,旋尽犯人大腿上的肌肉,再用五十刀旋尽犯人双臂上的肌肉。”
在徒弟通报完了之后,侩子手便在犯人的腹肌上,割了五十刀,左右各切了七十五刀。
此时犯人内脏器官,由于失去了肌肉的约束,都在向外膨胀着。尤其是肠胃,就如一窝毒蛇,装在单薄的皮袋里,蠢蠢欲动。
此时的朝堂,是罕见的安静。就连呼吸的声音,都不约而同的被放轻了。到现在,这场凌迟,差不多已近接近两个时辰了。天色也由破晓,转向了艳阳高照。此刻的大臣们,已近不再表现出痛不欲生,或者是作呕的表情了,只是漠然的看着。
第四百九十刀,要割下了犯人的左耳,接下来的一刀,旋下犯人的右耳。按照规矩,此时可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剜掉犯人的双眼,一种是割去犯人的双唇。
“呜呜.......”如同野兽一般的叫声,从男子的嘴中发出。没了舌头的他,已近无法再去辩解,或者是责骂什么了。男子的嘴唇早已破烂不堪,刽子手便只好选择,选择挖犯人的双眼。
挖眼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能等到犯人闭眼时,再下手!因为即使对杀人如麻的职业刽子手来说,剜去目光炯炯的眼睛,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只见侩子手让刀尖,沿着犯人的眼眶,转了一圈,眼皮就被划破。第四百九十七刀,第四百九十八刀是另一只眼,这只肯定是睁开的,原因不详,但是它就是睁着。
取出这只眼睛程序,和之前的并没有什么区别。第四百九十八刀,第四百九十九刀,旋去犯人的鼻子。这很简单。最后,一刀戳中了犯人的心脏,一股黑色的暗血涌出来,结束了这残酷的刑罚......
“官吏权势大,是由于没有法度;法度不起作用,是因为君主昏暗。君主昏暗没有章程,官吏就胡作非为;官吏胡作非为,结果俸禄就会无限地增加;俸禄无限地增加,征收的租税就多;租税征收多了,官吏就越发富裕。官吏富裕,权势又大,是由混乱的政事所造成的。”
强烈的血腥味,使得朝凤的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在朝凤身边伺候的卓玛,见到朝凤表情有异,立刻机灵的取来味道强烈的熏香,点燃了放在朝凤身边。
“君臣之间,一天内就有上百次冲突。臣下隐藏私情,用来试探君主;君主掌握法度,用来制裁臣下。所以律令的设立是君主的法宝;朋党的形成是臣下的法宝。臣下不杀君主的原因,是朋党还未形成。所以君主失掉一尺,臣下就得到一丈。”
熏香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接近于甜,却又带着锈味的味道,还好,这个味道并没有让朝凤觉得不适,只是有些不喜罢了。
“治国的大事,不仅仅指的赏罚得当。赏无功的人,罚无罪的人,不能称作明察。赏有功的人,罚有罪的人,且全无遗漏,作用仅仅局限在,个别人身上,并不能起鼓励立功,和禁止犯罪的作用。”
环顾了一圈朝堂,见到大臣们,那心有余悸的表情,朝凤冷冷的笑了笑。知道害怕就好,刑罚是用来禁止奸邪的;臣民害怕刑罚,国家就治理好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再来说些应当受罚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