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时候,欧霆已经等在门口,把他们领去了药房。
药房门紧闭,门口站着无心,无淑萌,无淑哲,百里瑾珍四人。
隔壁,是百里轁之前住的房间,也就是慕容柯止存放药酒,却被琼嗷一把火毁了,差点让皇甫玥跟百里瑾珍葬身火海的地方。
慕容柯止有洁癖。
所以欧霆带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房间清理干净,消毒过后重新装修。
这会在门口看着,已经没有那场火海的痕迹。
但皇甫玥还是会想起那天的场景,恍如昨日,历历在目,不由得缩了缩瞳孔,害怕,无助,绝望,恐惧,所有最不想面对的情绪,都曾在这间房经历过。
皇甫七封知道她在想什么,牵起她的手,等她抬眸看他时,柔声道:“有我在,你身边所有糟糕的事,都会悄悄溜走,余下皆是温柔。”
皇甫玥的眼神,渐渐汇聚,变得清澈。
是啊,她在火海里近乎绝望的时候,唯有想到他,她才敢与阎王争命。
她扬起小脑袋,微笑:“铃铛遇风会响,我遇到你心会乱撞。”
皇甫七封性感的唇角,逐渐绽放。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指尖点在她可爱的鼻梁上,低沉醇厚的嗓音,竟犹如美妙动听的音乐:“你若是风,我便是铃铛。”
他指尖触碰的那一瞬间,他的话也随着落下。
皇甫玥只觉得心跳慢了几拍。
旋即,心跳加速,乱撞个不停。
只怕他才是那个风,而她是遇见风响个不停的铃铛。
夜光之下,俊男美女面对面站着,男人的指尖,轻点在女人鼻尖,画面美轮美奂,夜晚的风轻轻吹过,乌黑亮丽的秀发飘在空中,与风纠缠,仿佛融为一体,就好比那会响的铃铛。
旁边一群单身狗,被虐得体无完肤。
特别是爱而不得的百里瑾珍,以为彻底放下了,可看到这一幕,心还是会痛。
当然也有个例外的,无淑哲听的一脸懵逼:“萌萌,皇甫玥说的我听懂了,但七少说的,什么她是风,他就是铃铛的,什么意思?”
这话落下,就见在场所有人,把视线移到了他身上。
他更是费解:“我说错什么了吗?”
众人:……
被打断气氛,皇甫七封指尖弯曲,勾了下皇甫玥的鼻子,收回手,看向无心,正色道:“百里轁身上的毒有进展?”
无心:“应该是突然想到什么,回来后他就一直待在药房。”
提起这个,欧霆就心疼:“连晚餐都没用,我们也不敢进去打扰柯少。”
皇甫七封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欧叔,您别担心,让下人守着,等他出来给他准备点吃的就行,已经很晚了,您去休息吧。”
欧叔虽是下人,却也是止的亲人。
欧霆望了眼房门,虽放心不下,却还是答应:“好,那我就先去睡了。有事您打电话叫我。”
皇甫七封:“嗯。”
等欧霆走后,他才问沐轻羽。
然后跟无心去了药房隔壁,也就是刚装修好的那间房。
——
门打开后,房内的保镖看到来人,连忙俯身,恭敬道:“少爷,少夫人,无少爷。”
房内放着全新的沙发,床铺,桌椅,柜子等,看起来跟被大火烧毁之前,几乎一模一样,说几乎,是因为现在放在柜子里的瓶内,没了慕容柯止精心泡制的名贵药酒。
三人往里面走,就看到蹲在地上,双腿弯曲,抱着膝盖,靠在墙壁上睡觉的沐轻羽。
皇甫七封眼神清冷:“把人泼醒。”
“是。”
保镖应后,朝里面的卫生间走去。
皇甫玥看着熟悉的摆设,瞬间想到那天的火海。
但某人一直牵着她的手,时不时含笑望着她,她便只觉得温暖,幸福,对这间房的最后一丝害怕,就这样被他驱赶走了。
恐怕他都不知道,他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很快,保镖就从卫生间出来,用装好的水,将沐轻羽泼醒。
皇甫七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谁让你下的毒?”
冰冷,刺激着全身血液,沐轻羽本能的颤了颤身躯,环抱着湿透的手臂,冷到下巴下巴发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甫玥弯腰。
动作粗鲁的,抬起沐轻羽的左脚。
她记得,她当时刚烫完所有胚布,正准备做立裁,正面是对着讲台的,沐轻羽去完卫生间回到考场,路过的时候,踩她左脚时,用的也是左脚。
果然,在沐轻羽左脚的鞋尖上,看到一个针孔大小的破洞。
原本只是猜测,这会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她气得甩开沐轻羽的脚:“证据就摆在这,你还要抵赖吗?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就算我们不能成为朋友,也能各自安好。”
虽然疼,但沐轻羽忍着没叫唤。
只是淡淡的开口:“是我做的,我也知道惹你们的后果,要杀要剐随你们。”
皇甫玥压下怒意:“我想知道为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你想杀了我?”
现在的百里瑾珍,已经不止之前那个百里瑾珍,应该不可能又一次收买沐轻羽,让沐轻羽在省赛上给她下毒。
至于沐轻羽本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就算想自杀,也没理由拉上她陪葬。
所以这背后,一定有其他人。
听到这话,沐轻羽抬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的命。不过,就算让我重新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她怕死,也怕这群站在帝都最顶端的人。
但想到躺在医院的妈妈,她便没什么好怕的。
皇甫玥蹙眉。
无心忍不了,上前,一脚踢在沐轻羽身上。
皇甫七封忍着滔天怒意,暂时压下所有愤怒的情绪,含着笑,朝皇甫玥柔声道:“媳妇儿,你先出去,我跟她好好聊聊。”
皇甫玥一愣。
旋即反应过来,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故意挑了挑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我多想?”
皇甫七封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看向一旁的无心:“听出这话的意思没?你嫂子……没把你当人看。”顿了顿,他又看向房内的那几名保镖:“笑什么笑?你们少夫人也没把你们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