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雪萍这个姨娘,目前在林朔心目中,那是家里唯一的长辈。
家里的事情,林朔尽量依着她。
可婚姻是人生大事,林朔觉得这事儿不能含糊,还是自己作住比较好。
眼下自己要是顺水推舟,那就太不像话了。
刚结婚这才多少时间?
两个月都不到啊。
这就又来一个,回去之后实在是没法向家中两位夫人交代。
况且这位齐老师,是林家良配没错,林朔好感也多少有点儿。
可是这种好感,是年轻男女彼此之间必然会有的。
林朔刚结婚不久,男女之事已经通了,食髓知味。
看到漂亮姑娘有点儿感觉,这很正常。
绝对谈不上喜欢。
小姑娘人品是不错的,长相也过得去,脑子其实不算太笨,之前犯傻是情有可原。
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平心而论,家里两位夫人,姿色、气质、学识、能耐,各方面都比眼前这女教师强。
三人结婚才不到两个月,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林朔这会儿没心思想其他的女人。
而且说真的,到了晚上,两个夫人这就已经有点儿忙不过来了,确实没必要再多一个。
同时林朔也看出来了,齐老师这人性子有点儿憨,喜欢认死理儿。
家里两位夫人也就是在自己面前像两只鹌鹑,平时厉害着呢。
齐老师这种性子的姑娘,搁到林家,anne和狄兰要是她不顺眼,那肯定会被活活欺负死。
这会儿眼看齐老师已经坐到苗姨娘的身边了,而苗姨娘已经拉开驾驶,开始要传授在林家做侧室的心得了。
林朔赶紧说道:“姨娘您别误会,我……”
话说到一半,半空中一道黑影落下来,站到了林朔的肩头。
小八在神农架林区里浪了两天,这会儿终于舍得回来了。
“朔哥,这婆娘谁啊?小模样长得可以嘛。”
小八此语一出,齐老师就看着这只八哥鸟发愣。
林朔则翻了翻白眼,心想这真是林欲静而风不止,又来了一个添乱的。
在小八这只鸟的概念里,老婆这种东西是多多益善的,要是给它介绍了齐老师,那目前这火堆周边的保媒人,除了苗姨娘和贺永年之外,肯定就又多出一员大将。
算了,这个话题暂时揭过。
林朔于是赶紧反客为主,问道:“这神农架里的母鸟怎么样?”
“嗐,别提了。”小八说道,“这两天尽打架了,哪儿有空泡妞啊。”
“打架?你这小翅膀小腿的,能跟谁打架?”林朔不解道。
“朔哥,我们一世人两兄弟,你可不能瞧不起我。”小八说道,“没错,我是飞不出你的手掌心,可在鸟里面,我可是个大高手。
否则我睡遍天下母鸟,总有被人家老公撞上的时候,早被人家打死了。”
林朔听得嘴角直抽抽:“那你这两天跟别的鸟打架,也是为了这种破事儿?”
“这两天不是。”小八说道,“朔哥,我林小八爱泡妞不假,可这趟有公务在身,那还是知道要干活儿的。
可是这神农架,那就见了鬼了,我这身统御百鸟的能耐,在这儿居然不顶事儿。
这群傻鸟居然不给我面子。
那还能怎么办,一个个收拾过去呗。
所以这两天尽打架了。
朔哥你放心,我目前已经打服八个山头了,照这么下去再有三五个月,这儿就算通关了。”
“三五个月?那我可等不了。”林朔翻了翻白眼,问道,“对了小八,这儿有个十七岁的孩子不见了,你在天上看到了吗?”
“哦,这是昨晚的事儿,被抓走的。”小八说道。
“被什么东西抓走的?”
“一头个儿挺大的金雕,两只爪子钳住肩膀,一下就起来了。”小八说道,“当时我远远看到了,想救这孩子来着。
不过我一看那头金雕的体型,我就保持了冷静。
那家伙,翼展得有六米往上了。”
“八爷。”贺永年这时候说道,“您难道打不过那头金雕?”
小八的名头在猎人圈里,那是响当当的,贺永年自然知道。
“你小子谁啊?”小八问了一句。
“在下贺永年。”贺永年赶紧抱拳拱手。
“贺家猎人现在真是越来越差了。”小八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小子,你这智商,我看猎人这行当不适合你。”
“八爷,那您指教指教我呗,您可是林家黑凤啊,这世上还有什么鸟是你的对手?”
“你懂个屁。”小八骂了一句,随后说道,“这头金雕,要是单打独斗,八爷我当然能拿下它。
可问题是我看到这只傻鸟的时候,它爪子里已经提着人了。
我们打架那是在天上,我要是干它,这傻鸟不得把爪子腾出来对付我吗?
这爪子一腾出来,孩子是不是掉下去了?
那是个十七岁的半大小子,一百来斤呢。
我他娘总共才三斤不到,一百多斤的活人在半空往下掉,我能怎么办?
这孩子是不是就摔死了?
所以你这个智商,是不是不适合当猎人?”
贺永年听到这儿,轻轻甩了自己一耳光:“八爷教训得是。”
林朔伸手摸了摸小八的脑袋:“你继续说。”
“后来啊,我就远远盯着这头金雕,跟了快半拉神农架,最后看见它落在了一个水潭边上。
这东西一落地,我正要上去救人,结果水潭出来一头东西,我就只能撤退了。”
“什么东西就让你撤退了?”林朔问道。
“朔哥,要是我没看错的话,那是一头成年的蛊雕,一下就把那孩子拖进水里了。”小八说道,“我一看赶不上趟了,而且这东西我也确实打不过,也就只能撤退了。”
“既然是蛊雕,那怪不了你。”林朔面色沉重,轻声问道,“地方在哪儿?”
“神农顶下面的大龙潭。”小八说道。
林朔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齐老师:“被蛊雕拖下水,人肯定是没了。
蛊雕吃人,这东西喜欢存粮,如今开春它不缺吃的,尸首应该还在。
乐华家里面,得知道这个消息,
等天一亮,我让贺永年护送你下山。”
齐老师这会儿已经泣不成声了。
进山之前,她有过这种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由得悲从心来。
尽管这孩子对自己的想法出了些偏差,但这不妨碍他本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原本,他是能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走出大山的。
他母亲,原本也是可以为他感到骄傲的。
然而这一切,戛然而止了。
听林朔的意思是让自己去报丧,齐老师悲伤之余,这会儿难免又有些心慌,一边抽泣着一边问道:
“那她问我乐华是怎么死的,我应该怎么说啊?”
“乐华的死因你不用说,贺永年会说的。
报丧这种事情不好干,你没经验别乱说话,一切听贺永年安排。
今天是周五,这个周末你就陪着乐华母亲,话不用多说,陪着就行,一定要防着她去寻死。
实在不行你就告诉她,我一定会把乐华的尸首带回来。
这场白事,总得有人料理。
哪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也是要发送的。”
说完这些,林朔又对贺永年吩咐道:“那株七叶一枝花你带上,乐华母亲身上有疖肿,这东西能治。
但你千万别告诉她这东西是乐华找到的,免得她更想不开。
说法你自己看着编一个,这事儿你反正比一般人灵。”
“是。”贺永年抱拳拱手。
“还有,你们贺家尽快安排一下,等白事一了,就把乐华母亲迁出去。”林朔叹了口气,“她才三十多岁,还算年轻的,换一个环境对她来说更好。”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