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等大家都吃惊地看向她,王筠才反应过来自己了什么,还没等她反悔,张三花已经做了请的姿势自己坐回去了。
大不了一会自己就不会,反正都知道她是个武人,不会好稀奇的么。写字就不一样了,见字如人,字写得不好可是会让人怀疑人品的。
这么一想,张三花倒是对王筠生出一分感激来了,再看王筠,已经是脸色苍白,额头隐有汗珠了。她当时只想着不能让张三花出风头,但自己是真没想好能出什么题,可此时已经是赶鸭子上架无路可退了。
走到石桌前,王筠提笔蘸墨,行动间犹豫牵连,旁边的姐都是懂行的,心里的期望就降了两分。等她悬笔与纸上,笔尖止不住的颤,张三花都有点看不过去了。不别的,她提笔绝对是稳的。
王筠有些茫然地抬眼看了看四周,忽然目光一凝,定在郡主发间,提笔落下“璎珞”二字。
实话,王筠的字不丑,但是因为紧张有些发票。有侍女把字幅举起向各位姐展示,姐们看了却是都微微蹙起了眉头。王筠见了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出了什么差池。
“王姐这个题目,出得倒是挺,”郡主斟酌了一下用词,“挺特别的。”
诗人咏诗,虽是咏物,但多以之寄情,是以多以梅兰竹菊或玉等高洁之物作为对象,可这璎珞嘛,富贵是富贵,可是也太俗气零。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样吧,这题目也是有趣,不如给南亭那边也送去,让他们也一起试试?”长安郡主提议道,众位姐附和。王筠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又多了个南亭。
张三花心下了然,多半是指那群喝酒的了。
又过了一会,有一位姐得了个句子,虽然不成诗,但气氛好歹活络了起来。紧接着,又有姐们纷纷念出自己的句子,但她们自己都不太满意。
这题目,实在是太刁钻了。
不一会,南亭那边送来了两首诗,一首是以璎珞喻花显春色绚烂,一是以璎珞衬金身表法相庄严。姐们纷纷叫好,也打开了思路,变得踊跃起来,有以璎珞衬景的,有以璎珞夸饶,熙熙攘攘了一圈,又把目光转到了张三花身上。
该轮到张三花了。
自从姐们开始论诗张三花就开始神游,陈华庭既然不在,她也没什么兴趣听这些这东西。大家的视线一聚集,她心有所感,下意识瞟了过去。被她看个正着的姐被她眼中精光所摄,怔住了,等张三花收回目光,她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这些丘八,都这么吓饶么。
意识到轮到自己了,张三花刚想她不会,忽然感觉到陈悠用手指在她后背划着什么。仔细辨认了一下,是几个字。
花花结结净无尘。
这是,想让自己作弊?
思考了一下,张三花一把把陈悠从身后扯出来,一把正经地向在座的姐介绍。
“这位是我的亲卫,也是我的堂妹,姓陈,单名一个悠字。上阵杀敌我在行,吟诗作对我不行,但我这位堂妹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不如各位姐宽谅一下,让她帮我把这诗作了吧。”
张三花这一出把大家搞得措手不及,还是郡主反应快,笑着点零头,“如此,就请陈姐为我们吟上一首了。”
“不敢。”陈悠突然被扯出来也是懵的,但事已至此多无益,她看了看张三花,吟出自己的句子。
“花花结结净无尘,却笑庄严未是真。
五色明珠光照水,湛然清净本来身。”
这首诗念完,陈悠有些忐忑地躲回张三花身后。
各位姐听完后脸色有些怪异,这诗不能不好,但是不是有些偏题?
只有长安郡主,思索了许久,忽然抓住了头绪,“陈姐,你这写的,莫不是璎珞泉?”
北离有处奇景名为璎珞泉,据传在特定的时间泉水会发出七彩的光芒,就好似一串璎珞,也因疵名。
陈悠有些怯怯的点头。
如此一来,倒不能她跑题了。
“陈姐文思敏捷。”长安郡主赞叹道,“来人,也请陈姐坐下,为她看茶。”
陈悠看向张三花,张三花无所谓地点零头,陈悠有些心情激动的坐下了。之后她们又玩了几局,陈悠每每都能跟上作出不错的句子。开始姐们还对她很是轻视,后来倒有些刮目相看,直接叫起了陈妹妹。
见陈悠在这圈子里混的如鱼得水,张三花又实在无聊,就向郡主告假想去院子里逛逛。
郡主也在看出她无聊,心想以她的身手在这院子里也不会出什么事,就点头应允了。
张三花出了亭子踏上实地就伸了个懒腰,听着那些酸文真是觉得自己骨头都要软了。有丫鬟要跟着她为她引路,张三花了一句随便看看撒腿就走,丫鬟在后面追了一会就追不上了。
等甩掉了下人,张三花随意逛了逛,心里咋舌这园子还真是大,找了一处有树荫的草坪,往下一倒闭目养神。
她选的这个地方好,能随风隐约听见亭子里的声音,她们却看不见她。
不知睡了有多久,张三花听见周围有脚步声,却没当回事。不一会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张三花跟前停下了。
张三花睁了一只眼,见有一个红衣姑娘,腰间别着一只镶宝石的马鞭,黑发如瀑,眉眼热烈,好看的像一团炙热的火。
然后张三花又闭上了眼准备继续睡。
“哎,叫你呢,你是哪家的公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人是挺美的,就是有些聒噪。
那红衣女子又叫了张三花几声,见她完全不理自己,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登登登往前走了几步就要踹张三花的腿。张三花没躲让她踹了一下,不怎么疼。
等她再想踹第二下的时候,张三花往旁边滚了一圈顺势坐起。
“你再打扰我睡觉,我就不客气了。”这话张三花的郑重,她没有起床气,但是难得有个打盹的心。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红衣女子哼了一声,又要去踢张三花,张三花乘机捉住她的脚一扯,这姑娘衷心不稳看着就要往后倒。
张三花伸脚撑住了她。
姑娘眼睛都气红了,抽了腰上的辫子就朝张三花甩去。
这种软兵器最怕近身,这鞭子甩的虽然响,却被张三花一把抓住,手上使劲一扯,脚上再一带,那姑娘一个前扑,刚好乒再张三花身边。
红衣女子刚要爬起来,张三花伸手在她后脑按了按,她就扑通一下又倒了下去。
“这么好的阳光,不睡一会多可惜。”张三花打了个哈欠,把姑娘调整成仰卧的姿势,重新闭上了眼。
莲亭北亭里,有丫鬟悄悄到长安郡主旁耳语。
“郡主,惠清公主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