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安慰不是苦口婆心的劝诫,对于顾景遇他们来说,兄弟苦闷时,只要陪在他们身边一起喝酒,一起发泄就好。
看顾景遇并没有什么想说的,牧放也就放弃了询问那个女孩是谁。加入了顾景遇的买醉行列之中。
酒瓶越积越多,两人脸色涨红,头脑昏沉,却没有一个人先放弃。
旁边的侍从牧离看得一脸心惊肉跳。
认识两人多少年了,从没见他们两个人这般过,仿佛不把酒全都喝完不罢休一样。
牧离望着天花板无奈长叹一声,一个是他的老板,一个是他老板最好的兄弟、醉梦最尊贵的客人,他不能放任两个人在这烂醉如泥。
牧离深吸了口气,忐忑地走到牧放身边,轻声道:“放哥,别喝了,你和顾先生都要醉了。”
牧放闻言大手一挥,轻而易举就把牧离推倒在地:“滚开,我没醉!”
牧离:“......”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起身再想去阻止牧放的时候,牧放已经倒在了沙发里,意识不清了。
牧离叹了口气,来到顾景遇身边,轻轻推了坐的端正的顾景遇一把,唤道:“顾先生?”
顾景遇眼神涣散地看向牧离,半晌眼神才聚焦,揉了揉发沉的脑袋,声音沙哑吩咐:“给我叫个代驾吧。”
牧离:“顾先生,要不您就在这休息一晚上吧。”
顾景遇摇摇头:“不用,我要回去。”
牧离无奈,只得找了个店员,嘱咐他把顾景遇送到家。
顾景遇离开后,牧离把牧放扶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盖好被子,准备走时牧放一把抓住他的手,眉头皱起,哽咽着呢喃:“小白,别走。不要离开我。”
牧离看着抓着他手腕不放的修长有力的手,眉心一跳,身上一阵鸡皮疙瘩,然后一脸苦相地用力一根一根掰开牧放的手,嘴里嘀咕:“放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你家小白啊。”
一逃脱牧放的魔爪,牧离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没看见闭着眼的牧放流下一滴清泪。
牧放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阳光明媚的女孩站在浓雾中,笑着对他说:“牧放,你还是穿黑色衣服好看,以后都穿黑色好不好?”
梦中的他回答说“好。”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黑色,觉得这样的颜色太沉寂了,没有活力,可是为了那个女孩他愿意放弃自己原本的喜好。
可是最后女孩还是走了,挣脱了他的手,隐进了白茫茫的浓雾里,不管他怎么追都追不上,永远都追不上。
醉梦的店员把顾景遇送到家门口就离开了,顾景遇站在自己门口沉思许久,始终没有掏钥匙打开门。
最后顾景遇转身看了一眼易笙家的门,然后走到了她家门口,站立。
半晌,还是没有伸出手按门铃。顾景遇知道只要他按了门铃,不过一会儿就可以看见那张日思夜想的小脸。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
顾景遇在她家门口滑坐下来,背靠着门板,单腿曲起,一只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脑袋低垂,神情颓废,墨眸泛红。
没一会儿,过道里的声控灯就熄灭了下来,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户里洒进来,照在顾景遇身上。顾景遇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像一只凄凉的被丢弃的宠物。
晨曦微露,顾景遇揉揉发麻的腿和胳膊站了起来。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这会儿头还有些肿胀,顾景遇按着太阳穴,轻轻揉了几下,然后打开门回了家。
易笙今天的安排是先去南大上节课,然后下午回来去顾景遇家里把剩下的最后一点书看完。
课差不多已经上了快一个月了,加上几本有用的书也快看的差不多了,所以今天应该就是易笙最后一次去南大蹭课了,以后的时间要用来专心创作了。
早上易笙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酒精味,易笙困惑的皱皱眉,怀疑自己鼻子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易笙对此也没有深想,顺道看了眼顾景遇家的门就去乘电梯了。
出了小区门,大概三百米的地方就有地铁,易笙像往常一样买好票进站。
恰好赶上早高峰,地铁上人挤人,像一起下锅的饺子。
易笙手抓着地铁上的扶手,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往扶手上靠,避免与其他乘客产生身体上的接触。
偏偏天不遂人愿,地铁一晃,易笙一个没注意就被晃到了别人的怀里。
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
这是易笙的第一感受。
易笙急忙从人家怀里出来,转过身看向胸膛的主人。
一个男人。更准确的说是一个长相阳刚俊逸的男人。男人大概一米八快一米九的身高,反正易笙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只勉强能看到人家的胸膛。
视线上移,男人五官俊朗,棱角分明,留着利落的寸头,剑眉星目里都是和善的笑意。
从男人在晃晃悠悠的地铁上依旧笔挺如松般的站姿,易笙隐隐约约觉得面前的这人应该是位军人。而且,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是谁。
易笙仰头直视着男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善意一笑,回她:“没关系,不用在意。”
声音是沉沉的烟嗓,有着与俊逸面容不相符的沧桑。
易笙略带歉意一笑,没再说话。
男人也无言,两分钟后就在下一站下了车。
这场邂逅于易笙来说不过是生命里一场可有可无平凡普通的经历,易笙没把它放在心上,自然也想不到她会在不久的将来再次遇见这个人,并且还会有更多的牵扯。
一路再无其他事情发生,到了学校后,易笙看眼时间差不多顾景遇的课也快要开始了,便先去教室了。
这一次易笙巧合地又坐在了赵鹏辉的旁边。
刚一坐下,赵鹏辉就惊喜地给她打招呼:“嘿,同学,你还记得我吗!赵鹏辉,大二那个!”
易笙:“……”
思考了会,印象里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来着,但是记忆并不深刻。易笙浅笑着点了点头,当做寒暄。
相比易笙的冷静,赵鹏辉就格外激动了,愣是觉得这么大个教室能再次遇见她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同学你不知道,后来每次来这上课我都四处观察看你来了没,结果一个月都快过去了,还是没见到你,我想着这大概就是没缘分吧,所以就打算放弃了,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你了,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虽然时间快一个月了,但其实也就四周。顾景遇一周两次课,就算她来全了也就八次课,何况有时候她还没来。再加上她一个蹭课的,也不好意思每次都来跟别人抢位置,所以一般都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不太容易被看见。
听了赵鹏辉的话,易笙也只是尴尬的笑笑。
赵鹏辉一如既往的能唠叨:“既然咱们这么有缘,这次可以加你微信了吧!”
面对孩子期盼的目光,易笙只能残忍地将真相告诉他:“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今天最后一次来上课啦,以后不会再来了,也没有机会再见啦。”
赵鹏辉:“……”
现在的女生拒绝人都这样的吗?!他是不是真的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了!
赵鹏辉心如死灰,最后打算挣扎一把,“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让我有个念想。
易笙想了想,还是说了,反正问题不大。
“易笙。”
“哪个sheng啊?”
“乐器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