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笙再次一噎,心里暗骂顾景遇无耻。现在已经不是回不回得去的问题了,是尊严的问题。
于是在原地踌躇了会后,易笙翻了个白眼:“我不洗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知道做过了,顾景遇赶紧笑着将人拉进屋里,顺便关了门。
“诶诶诶!”
顾景遇宠溺地捏了一把易笙的脸:“逗你的,赶紧去洗吧。往左是热水,右边是冷水,别弄错了。”
易笙怀抱着衣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
这下终于体会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顾景遇一口老血上涌,“我说真的。”
其实真不真的已经无所谓了。如果真的要发生什么,易笙觉得也没事,反正已经认定他了,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早一点晚一点都没什么关系。
顾景遇的浴室就像他人一样,干净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柜子里的洗发露沐浴露等东西摆放整齐,就跟军人站军姿似的。易笙再次感叹了一声这个男人的强迫症。
易笙洗澡的时候顾景遇在书房里看书,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阵阵水声,难免有些心猿意马,手里的书已经半天没有翻动一页了。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沉静,也打破了某些人的幻想。顾景遇失笑捏捏眉心,接过电话。
“怎么样,要出来喝一杯吗,大寿星。”牧放调侃的声音传来,混合着他那边富有节奏的dj舞曲声。
顾景遇:“今天就算了,改天吧,请你和小白一起。”
“不是吧,果真是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兄弟的人。你都和你女朋友在一起一整天了,这点时间都不留给我们做兄弟的?”牧放喝了一口酒,不满地谴责重色轻友的人。
闻言,顾景遇漫不经心地往身后的皮椅上一倒,语气里有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和小白吵架了?”
那边的牧放一窒:“你怎么知道?她找你告状了?”
这哪还用的着木白给他告状,顾景遇看好戏地一笑:“就你那恨不得天天都和小白黏在一起的劲,哪还舍得找我出去喝酒。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我帮你分析分析。”
“唉,”牧放重重叹口气,显然心里也憋着一口气,然而依旧没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又让两人吵了起来,只豪爽地道,“别问了,是兄弟就出来喝杯酒。我请你,顺便给你过生日了。”
顺便?真是多年的交情在爱情面前不值一提啊!
顾景遇刚想婉拒,洗好澡的易笙就穿着一身吊带睡衣超短裤,擦着头发晃晃悠悠地进来了,还顺口说了一句:“我洗好了,你要去洗吗?”
电话那边的牧放听到易笙的声音,只觉得一把刀子扎在心上,要是小白没和他吵架,他现在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因为羡慕与嫉妒,牧放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怪不得你不出来呢!”
语气就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顾景遇被他怨妇一般的语气弄的哑然失笑,这人怎么把女朋友找回来后越发幼稚了。
易笙这才看见顾景遇在打电话,悄声问了一句:“打扰到你了吗?”
顾景遇向她招招手:“没有,牧放和小白吵架了,来找我安慰。”
电话那边的牧放心肌一梗,这人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易笙了然点点头,然而腿依旧没向他那边迈开一步。正巧门铃响了,易笙觉得这是逃出虎口的机会,赶紧道:“那你继续,我去开门。”
“等会。”顾景遇叫住了她,在易笙有些忐忑,有着紧张的眼神戒备下,从小沙发上拿过自己的一件长衬衣递给她,“穿上再去开门。”
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好像是有些不太适合这个时候去给不知道是谁的人开门。易笙乖乖穿上,然后溜走去开门。
“啧啧啧,顾大教授,你可真的是万年铁树一朝开花就结果啊。”牧放苦酒入喉心作痛,只能靠阴阳怪气地讽刺一下春风得意的好友来慰藉自己受伤的心灵。
顾景遇又坐回书桌后面,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怎么说话呢!你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啊。”
“无情,冷漠,没人性!”
易笙本来是打算开了门就偷偷溜走的,洗澡之前想想觉得就算发生什么自己也不怕,但是随着澡的洗好,易笙突然就忐忑了起来,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紧张得不得了。
门一开,站在门外的人让易笙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思考。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就傻愣愣地站在了门口。
言九溪面色不虞:“你怎么在这里。”理直气壮感到语气,俨然把自己当做女主人一般。
易笙愣了下,回过神来目光平静,语气淡淡的:“洗澡。”
言九溪这才看见易笙的状态,头发还在滴着水,身上套了件及膝盖的白衬衣,一看就是顾景遇的,而里面穿的一眼就能认出是睡衣。言九溪只觉得气血上涌,嫉妒和愤怒在脑中疯狂发酵,她不敢置信地厉声质问:“你们同居了?”
易笙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己有没有和顾景遇同居与她无关,索性没回她的话了。
然而这样冷静从容的沉默对于言九溪来说等同于默认。言九溪气的脸颊的肌肉都在颤抖:“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还没结婚就和男人住在一起!”
这话就有点搞笑了,先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就拿两人的关系来说,她和顾景遇是正经男女朋友,言九溪不过就仗着一个陈年旧事困着着顾景遇,有什么资格对他们的生活指手画脚。易笙不屑一笑,都懒得理她,甚至想要直接关门将人拒之门外。
易笙的态度直接让言九溪的理智化为乌有,嫉妒和怒火代替了所有的理智,言九溪抬起手里为顾景遇精心做的蛋糕就朝易笙不屑的脸上砸去。
这一幕刚好被挂断电话出来找易笙的顾景遇看见,然而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蛋糕从包装盒里掉了出来,糊了易笙一身。而蛋糕包装盒的尖角直接在易笙眼角边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直流。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顾景遇先是僵在原地,手机从手里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才明白刚刚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幻象。
顾景遇怒火中烧,赶紧跑到门口一把推开同样愣在原地的言九溪,看向易笙时,眼里的红比鲜血还要烈,他颤抖着嘴唇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眼睛?”
有部分血液溜进了眼里,所以易笙眼睛是闭着的,血液仿佛是从眼角流出来一样。
易笙勉强睁开另一只眼睛,看着眼底已经绪起晶莹泪花的顾景遇,缓缓扯出一个安慰的微笑:“没事,没伤到眼睛,你别担心。”
顾景遇颤抖着手,从浴室拿出毛巾擦拭她眼角的血,然后让她自己按住,又一把抱起她,匆忙赶到了医院去处理伤口。
言九溪被顾景遇一推推到了地上,等顾景遇抱着易笙离开的时候,她还呆愣地坐在地上,泪水无意识地从眼里流出来。刚才她也被吓到了,她只是太生气了,她没想伤到易笙的。
言九溪无助地坐在地上,像个被人彻底丢弃的孩子。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月色中响起,是秦苏来的电话。今天言九溪突然说要跟秦苏学做蛋糕,要给顾景遇一个惊喜,秦苏这会打电话来是想问惊喜效果的。
言九溪惨白着一张脸,茫然地接起电话。
“九溪啊,怎么样,你阿遇哥哥喜欢你做的蛋糕吗?”
秦苏温暖的嗓音一响起,言九溪顿时撑不住了,大声痛苦起来:“秦姨,你帮帮我,阿遇哥哥这下是真的不要我了。”
“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事跟秦姨说,秦姨帮你。”秦苏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心里一咯噔,直觉一定出什么大事了。
“秦姨,秦姨,您帮帮我,我,我是真的真的喜欢阿遇哥哥。”
这就有点难办了。她是一直有感觉言九溪喜欢自家儿子的,但是自己儿子对她就是对妹妹一样,但凡顾景遇对言九溪有点意思,她现在估计早就抱上孙子了。而且现在顾景遇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她也喜欢这个未来儿媳妇,自然不能硬生生棒打鸳鸯的。
秦苏心里直犯嘀咕,这事是真的难办,但是他们一家人对言九溪的歉疚也是一直存在的。秦苏组织了一下措辞:“九溪啊,发生什么事了,你和秦姨说说,这样秦姨才知道怎么帮你啊。”
言九溪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在那边苦苦哀求秦苏,就是不说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挂断后,秦苏心里惴惴不安的,总感觉要出什么大事,言九溪也不说,儿子电话也打不通,秦苏急的团团转。
顾霄云跟在她身后,耐心地宽慰:“别担心了,阿遇估计有事暂时接不了电话,等他忙完了会给你回电话的。”
秦苏担忧的握着手机祈祷:“怎么能不担心,你没听见九溪那丫头刚才哭的有多伤心,哭的我这个做姨的心都疼。”
顾霄云把人搂紧怀里,轻拍她的背安抚:“没事没事,孩子们的事自己会解决的。”
秦苏刚想反驳他,同事就给自己来了电话,说是在医院看见她儿子了,还抱着个女人,问她是不是她儿媳妇。
同事一席话惊的秦苏赶紧拉上顾霄云就往医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