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脸上大臊,憋红了脸,却不敢顶嘴。
她夫君不过区区从三品,高湛就算指着她鼻子骂,她也只能硬吞下去。
又羞又气之下,竟眼圈泛红,当场要落下泪来。众位夫人毕竟是女子,高湛这般咄咄逼人,连挫三位夫人。
有人看不过眼,小声低低说了句:“高世子说话就说话,怎么骂起了人……”
高湛耳尖目明,一听这话目光如炬,直射那人。那夫人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她别说比不过马夫人,刘老夫人。她家那位品阶,就连苏夫人尚且不如,如何敢跟高湛对上。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掩在人群中,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一时之间,众人竟无一人敢擅自贸然开口,屋内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刘老夫人见在她之后,马,苏二人纷纷落败。一咬牙一跺脚,冲了出来。这回不和高湛废话,直接指着他怀里的陈仪,正色说道:“高世子,还请将老身孙女儿放开。你们虽然已定了亲,可毕竟还未成亲。老身不怪你关心情切,但也不能总这般搂着她。请你叫醒仪姐儿,老身有话问她!”
这话合情合理,高湛确实不能总搂着她。众目睽睽之下,做一不可做二,做的太过容易引起反面效果。
高湛就算听,也不会这么乖乖听话,故意说了一句:“老夫人这么说话,本世子听着还顺耳一点。”说完,也不管刘老夫人什么反应。低头看着陈仪,轻轻推了推她,柔声叫道:“桃桃,桃桃……”
又推又叫好一会,陈仪像是方才听见一般,幽幽醒来。睁开眼,迷迷糊糊问:“咦,怎么是你言哥哥……我这是在哪儿啊?”
“桃桃你不知道,刚才我路过这儿,看见你晕倒在雅苑前面路口,可把我吓个半死。我见你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再一抹摸额头,额头滚烫!情急之下,只好先将你抱到此处。看你睡了半天都没醒,想着实在不行,都准备让追风拿上我的帖子去请太医了!桃桃,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高湛一口气说完,陈仪听得很是配合,连连惊呼。“真的吗,这样啊,真是辛苦言哥哥了……”。等高湛说完,见高湛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陈仪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夹杂些羞涩说:“就是你在我们府中那一回......受的伤没怎么大好。今日又逢苏夫人热情好客,非要送我见面礼。推脱再三,见实在推脱不过,无奈之下,只好跟着苏夫人来了雅苑这里......”
陈仪借机将事情经过说了个大概。
高湛学着陈仪,边听边附和,“原来如此,桃桃为何不小心些,下回有不舒服就要直说……”
二人一唱一和,把过程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众人全神贯注,侧耳倾听。听完之后,又是别有一番想法。
按理说,苏夫人好客没有问题,陈仪不肯进屋子也没有问题。问题就在于,二人分开之后,苏夫人回去的那套说辞。陈仪说得是非礼勿进,苏夫人说得是陈仪贪玩。
两者之间,孰高孰低,众人谁也不是傻子,哪位夫人都在内宅混了几十年,心中或多或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刘老夫人不停深呼吸,用来克制自己心中狂躁和怒火,整个人脸上阴晴不定。
原本算得稳稳当当的计划,事先由佟嬷嬷出面,找到了张二。答应了张二,只要得手之后,便给他一百两银子。银子麽,她舍得。不过正如陈仪所想,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刘老夫人不会让张二活着。
刘老夫人和马夫人通过赵中星的关系,勾结在一起。共同设计了这次雅苑一事,此事天时地利人和,根本是天衣无缝。
陈仪伤势未好晕倒?这话她压根不信!当时肯定是张二已经得了手,正准备将生米做成熟饭之际,被高湛跳出来搅了局。
高湛明显站在陈仪那边,张二已死,她们几人被高湛逼问的哑口无言。形式不如人,刘老夫人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偃旗息鼓,就此作罢!
转做一副关怀的模样,刘老夫人说:“原来竟是这样,老身初时不知情,误会了高世子,还请高世子见谅。”
天知道刘老夫人说这话时,心里那股子怨念有多重。刘老夫人心想:这回不行,还有下回,下下回......他高湛能护得了一时,难不成还能护得了一世!还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他们才会成亲。在这期间,她总有机会毁了她,彻底毁了她。到那时,看究竟谁哭,谁笑!
高湛明知刘老夫人不会善罢甘休,张二的死,对敌我双方而言,谁都占不到好处。大家打了个平手罢了。
高湛闻言,轻飘飘地笑了笑,“老夫人这话严重了。您是桃桃的祖母,还望祖母多多体谅些,毕竟被您打出的伤,桃桃至今未好!”
刘老夫人忍了又忍,忍得青筋爆出来。还是强忍着笑道:“若无缘由,老身怎么舍得下手打仪姐儿.......高世子这么关心仪姐儿,是我们仪姐儿的福气。不过,高世子事务繁忙,总有关心不到之际,你放心,老身会替你多多照顾仪姐儿的!”
最后一句话,刘老夫人刻意放重了语气。
在场众人都能听出刘老夫人话中的火气。众人心中带上了几分不满。刚才那位替她们说话的夫人,这会反倒有些同情起陈仪来。
怎么说都是忠勇伯府长房嫡女,看来陈三小姐在家中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啊......心想:外面那些流言,头一条说不定就是刘老夫人故意放出去,用来败坏陈三名声的。
目的就是想搅合陈三婚事,没了高世子,陈三还不任由得她搓圆捏扁!而后两条,一看就是知情之人,为了保护陈仪而放出去的。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位镇国公府高世子。
不仅这位夫人如此想,众人心中想法都差不多。不过大家都放在心里,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本以为事情就此可以结束。哪知外面忽然呼呼啦啦闯进了不少人,走在前面领路之人,一袭白衣飘飘若仙,不是旁人,正是姚景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