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天婆罗牧尘微微一愣，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他原本是抱着很大的兴趣远赴而来的，晨灵生物如果能够将一百多个大星域的独家经营权交给他们，对于缺乏真正主业的婆娑丹城，无疑会是一剂强心剂！
虽然晨灵生物目前只是初创，经营规模还比较小，但对于晨灵生物的提纯之道前景，他本人极度看好。
“牧尘真神不要急，你先看看这个。”
宁灵翻手取出一叠资料，浮空送到天婆罗牧尘的面前。
天婆罗牧尘快速接过，扫眼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最显眼的，就是资料首页下方，那一枚金光闪闪的铭文印记。
这个印记虽小，但却能从中“看到”宇宙星空，宇宙星空的微缩闪烁之中，映出一个金色的“一”字。
“这是，第一宇宙银行麾下‘第一会记师联合会’出具的晨灵生物财务报表……这是对丹道提纯业务的审计报告，盈利前景预估……这个是，第一会记师联合会对于晨灵生物的整体估值报告！宁灵星主的意思是？”
眼神在几份资料之上一扫，天婆罗牧尘就是大吃一惊，快速抬头看向宁灵。
“如果仅仅是百十个星域的新品丹药代理权，何必劳动牧尘真神亲自前来？婆娑丹城想要和晨灵生物深度合作的话，有很多更大，更好的合作方式……”宁灵接着道：”比如，晨灵生物收购婆娑丹城部分股权，然后我们将丹道提纯资产，整个注入婆娑丹城……比如，婆娑丹城直接对晨灵生物定向增发股份，吸收合并丹道提纯业务……”
“这……”天婆罗牧尘握着资料的双手，激动的微微抖颤，语声结巴了一下，方才深吸了一口气道：“宁灵星主，这太突然了。请原谅我的失态……对于第一宇宙银行的审计报告，我当然是无条件信任的。不过，这个太突然了，我还是需要仔细的看看资料，然后实地参观一下丹道提纯业务……这个事情，和晨灵生物合作的事情，我非常赞成！具体的方式，我们可以慢慢谈……”
……
……
很快，又是数月时间过去。
元初界，元初神殿核心驻地。
一道灰色身影在天蚀宫核心大殿飞过，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进去。
“鬼鬼祟祟的！有什么事情进来说！”
正在此时，一声笑骂从大殿之内传了出来。
“是。”
灰色身影赶忙答应一声，快速进入大殿之中。
“怎么？是伽罗驻地那边，有什么事情了吗？”
天蚀副殿主抬起眼皮，看了灰色身影一眼，就继续手握一块晶石，显然是在向某处传递什么信息，或者命令。
“有点不大寻常的事情，属下刚才正在考虑，是否需要向副殿主汇报。”
灰色身影躬身道。
“说吧。”
天蚀副殿主放下手中的晶石。
“……就在一年多以前，第一宇宙银行所属的‘第一会记师联合会’，足有数百名成员进驻伽罗主星，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大约几个月之后，他们方才离开。
数月之前，‘婆娑丹城’的几百名高层，也来到了伽罗星域外事星球……这本来没有什么，和晨灵生物有业务来往的炼丹制药实体很多，婆娑丹城虽然已经没落，但毕竟也还保留着少部分炼丹业务……不过奇怪的是，一般来说，那些丹药实体都是派普通高层前来，至多在伽罗驻地停留几天就会离去。
但是这次婆娑丹城的高层倾巢而来，并且在伽罗驻地待了这么久，属下也一直没有见到他们离开。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不过对于商业上面的事情，属下不是很懂，也不知道这些到底重不重要。”
灰色身影一口气禀告道。
“第一会记师联合会……婆娑丹城？是那个天婆罗族的婆娑丹城吗？它居然还没倒闭？”
天蚀副殿主微微意外道。
显然，强如天蚀副殿主，也是知道婆娑丹城的，并且知道婆娑丹城后来的没落。
“是。属下来之前，也特意收集了婆娑丹城目前的最新资料……嘿嘿，现在他们的掌舵人，名叫‘天婆罗牧尘’，这个人也很有意思，接手婆娑丹城之后，不断投资副业，炼器、挖矿、贸易，甚至在元初界之外，还有数万个星球牧场和种植基地……”
灰色身影嘿嘿发笑，眼中都是不屑之色。
“看来天婆罗牧尘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山珍海味吃不到，干粮糟糠也能充饥。我还以为，婆娑丹城没了那个丹道天才创始人之后，早就已经倒闭了……你有没有把最新的婆娑丹城资料整理出来？”
天蚀副殿主却是开口赞了一句，转而向着灰色身影问道。
“有有。”
灰色身影立刻取出一块晶石，浮空送到天蚀副殿主面前。
天蚀副殿主探手接过，意念感应。
“丹道主业已经完全不行了，又投资了诸多其他产业，但多数都是微利，全靠经营能力撑着。本来股本就不小，这些年为了投资其他行业，又不断增发大量新股……这个‘婆娑丹城’，现在就是个‘壳’啊！”
只感应片刻之后，天蚀副殿主就从王座之上缓缓站起。
“这……天蚀副殿主的意思是？”
灰色身影微微一愣。
“前有第一会记师联合会入驻，现在又有婆娑丹城来到伽罗驻地秘密商谈，而这个婆娑丹城，又是个极好的‘壳资源’，你难道还看不出，这晨灵生物想要干嘛？”
天蚀副殿主笑道。
“难道，晨灵生物想‘借壳上市？’”
灰色身影眼前一亮。
“对！晨灵生物的丹道提纯业务还是初创，如果想要疾速扩张，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而丹道提纯业务虽然是初创，但广阔的前景放在那里，如果它实现上市，市场必定会给予极高的溢价！那么之后不管是增发融资，还是股权抵押融资等等，都会带来极大的便利……”
天蚀副殿主双眼微眯，语声快速道。
“那……”
一旁灰色身影眼神一亮。
“不必多说，等我再确认一下。”
天蚀副殿主摆了摆手，阻止灰色身影再说。
翻手取出另一块晶石，天蚀副殿主在其中注入一道意念。
“呼！”
只片刻之后，一道淡淡的异族虚影，立刻在晶石上方显现了出来。
“副殿主召唤，有什么吩咐吗？”
淡淡异族虚影向着天蚀副殿主行了一礼，开口问道。
“婆娑丹城的股价，这些年表现如何？”
天蚀副殿主开口问道。
“我马上查。”淡淡虚影只是双眼微眯了一下，就马上再次睁开道：“一个曾经辉煌过，但现在已经被边缘化的公司。不过目前公司的掌舵人‘天婆罗牧尘’长袖善舞，很擅长‘讲故事’，也算是资本市场之上，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每次投资新产业，天婆罗牧尘都会画出一个个‘大饼’，让投资人看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最终往往还是一个微利，甚至亏损产业。不过，婆娑丹城每次出手新产业，往往会引起股价的短期繁荣，短期波动。
就在三年多之前，又有市场传言，说是天婆罗家族高层，有意将家族之中的部分‘炼器’产业，注入婆娑丹城……虽然公司很快就出来澄清，说这个传言是子虚乌有，天婆罗家族内部，‘暂时’没有注入炼器产业的意思。但婆娑丹城的股价却再次被激发，交投非常活跃，并且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副殿主，整体上判断，这个婆娑丹城，可以归入‘垃圾股’一流，您是想要投资它吗？”
淡淡虚影语声迅速的说完婆娑丹城的大致情况，然后向着天蚀副殿主询问道。
“呵呵……很有意思的一家公司！”天蚀副殿主呵呵一笑，道：“买吧，我们买入一些，尽量不要引起股价太大波动，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副殿主，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婆娑丹城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个只会“讲故事”的垃圾股！至于天婆罗家族的‘炼器产业’注入预期，每隔几千或者几万年，就会被人拉出来炒作一波。但几十万年过去了，也没见天婆罗家族，真的将炼器产业注入婆娑丹城之中。
另外，目前婆娑丹城股价炒作热度并未完全消失，股价已经偏离本身价值很多，我们如果现在大量买入，无论怎么小心操作，都必然会向上推高股价。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炒作预期消失，我们恐怕要面临一些亏损！”
淡淡虚影略略犹豫，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嗯，我知道。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动用一些隐秘账户，不要太过招摇。”
天蚀副殿主笑道。
“那好，属下马上去办。”
淡淡虚影点头答应。
“呼！”
淡淡虚影微微一闪，便即在大殿之中消失。
等那道淡淡虚影消失，大殿之中的灰色身影双眼闪光，向着天蚀副殿主道：“副殿主，这么好的机会，你看我是不是也……”
“算你小子运气好！适逢其会，你如果想买，就也买一点吧。”
天蚀副殿主哈哈大笑。
“好！那我回去之后，就立刻把所有的钱，都投入‘婆娑丹城’里面！”
灰色身影搓了搓手，一脸兴奋之色。
“最好不要全买，你小子攒点钱也不容易！万一我判断错了，你不是要亏个底掉？”
天蚀副殿主摇了摇头。
“那怎么可能！副殿主的眼光，什么时候看错过？我无条件相信副殿主您！”
灰色身影一脸谄笑。
“随你吧。”
天蚀副殿主不再多说。
“那属下告退。”
灰色身影向着天蚀副殿主行了一礼，兴高采烈的快速离开大殿。
等灰色身影离去，天蚀副殿主倒背双手，在大殿之中来回走动了几步。
“看来，我需要提前在殿主那里打声招呼，提前把‘晨灵生物’预定下来才好。呵呵……这个宁灵还算不错，将来留你一条性命，继续为我掌控丹道提纯业务，倒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事情。”
天蚀副殿主停下脚步，回头向着伽罗驻地的方向遥望，口中喃喃道：“利用婆娑丹城，成功借壳上市—增发融资—扩大规模—利用丹道提纯优势，构筑炼丹，废丹提纯，低成本碾压优势--大肆收购兼并其他炼丹实体—构筑巨无霸丹道上市公司，横扫元初界，建立丹道帝国……宁灵，你的心思，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天蚀副殿主嘴角轻笑，双手背后，遥望伽罗驻地方向，一副“这天下之事，尽在老夫掌控之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