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燕风对她的笑容一如往昔。
林宛白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你怎么……”
“年底有批新兵的需要招,部队里派我回来干这门差事。”燕风笑着解释说,“还说呢,之前我给你打过电话,想跟你说这件事,结果你没接,后来就一直关机!”
“是吗,我没接到……”林宛白怔怔的。
卧室里传出来声响,桑晓瑜蹦跶出来,“小白,你回来啦!”
“我昨夜里的航班,倒时差睡不着,早起就顺路过来,没想到敲门后是你朋友开的,她说送外婆到乡下了早上回来,索性我就在这儿等了。”燕风又继续说道。
“噢……”林宛白点点头,觉得大脑有些不够用,摘了身上的挎包,“我去洗漱一下!”
拧开水龙头,放了半洗脸池的水,她将脸埋进去许久,才感觉五脏肺腑渐渐归了位。
桑晓瑜像是跟屁虫一样尾随过来,给她递毛巾的往窗户方向望了眼,不解问,“咦,咋没看见你家男人那辆白色路虎?”
“小鱼,他不是我家男人……”林宛白咬唇。
“不是吧,被我经常这么提还害羞呐!”桑晓瑜贼贼的笑。
林宛白手指互捏着毛巾,声音低低的,有些飘渺,“我们分开了……”
因为连分手都不是。
“真的假的?”桑晓瑜顿时惊诧了,看了眼客厅坐着的燕风,指了指,“不会是因为你还忘不了……”
林宛白抿嘴了半晌,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将毛巾和牙刷放回原位,换了身衣服出来,燕风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吧,小宛,我们出去吃个早餐然后送你上班!”
林宛白木讷的点点头,跟着一起出了门。
去了楼下附近的早餐店,燕风叫了很多,但她最后吃了很少。
燕风开的是挂军牌的吉普车,虽然是上班的高峰期,但很多车看到了都主动避让,怕挂蹭到会惹麻烦,一路上还算是畅通。
遇到红灯时,笑着朝她侧头,“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舟舟吵着要见你,纽约那边的幼儿园放假比较早,他大概两周后也会回国……”
林宛白低垂着脸,视线凝在膝盖交握的手上。
“小宛,我说话你在听吗?”燕风不由声音提高了一些。
“啊……”林宛白微怔的抬头,很是茫然,“你刚刚说什么?”
燕风没有任何不悦,很有耐心的重复刚刚说过的话,“我说,舟舟可能两周后回国,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接他,他一定高兴!”
“噢好!”林宛白点头。
她也有一年多没见到小家伙了,自然是要过去接机的。
信号灯转换,燕风的目光还没离开她的脸,难掩关切的问,“小宛,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林宛白眼神轻微的闪烁,含糊的回,“可能是昨晚坐火车太累了。”
燕风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嘱咐她上班不要太累,注意休息和多喝水。
林宛白低声应着,前面写字楼映入眼帘。
……
时间过的很快,几乎是转眼就过了一周。
结束了和霍长渊的关系,林宛白似乎时间一下子变得充裕起来,每天下班买菜回家,和闺蜜桑晓瑜一起做饭吃,然后给外婆打个电话询问下近况,很多时候这些事情做完,外面天色才刚刚降下。
下午开完会议坐回办公桌没多久,主管便匆忙的从办公室里出来,说是和霍氏的合作案出了点小问题要修改,吩咐她整理材料要过去一趟。
霍氏……
林宛白满脸都是纠结之色,咬唇,“主管,我可不可以不去……”
“那怎么行!”主管想也不想回答,并训斥道,“公司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最终在主管不容拒绝的态度下,林宛白只好抱着文件跟着去了霍氏。
有提前的预约,直接上了顶楼的会议室。
霍长渊已经坐在里面了,靠在椅背上,很慵懒的姿势,手里转着根钢笔,落在纸张上响起清脆的啪嗒声。
刚毅又不是粗狂的五官依旧那样立体,哪怕是在工作当中,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矜贵。
主管几乎一个箭步的窜进去,边搓手边道歉,“霍总,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路上有点小塞车!”
“无妨。”霍长渊叠着的长腿换了个姿势,钢笔点在桌子上,语气淡淡,“是我提前了几分钟,刚刚在这里结束个会议。”
主管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林宛白默默的跟在后面,拉开椅子坐下,低着头尽可能的减低存在感。
很快进入正题,没多久,她就听见主管吩咐,“小林,去把新修改的文件拿给霍总过目!”
“是!”林宛白站起来。
将文件袋里的文件逐一拿出来,她暗暗吸了口气,往霍长渊身边走。
“霍总,这是新修改后的文件……”
“嗯。”霍长渊很淡的应,甚至没有抬头。
林宛白站着的关系,以她的角度能够将他每个小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包括他轻抿的唇角,湛清没有胡茬的下巴,再往下还有突起的喉结……
呼吸忽然顿了顿,视线定格在他的领口。
穿着的是她买的那件衬衫……
手上忽然有温热的触感来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霍长渊接过文件时,指腹扫过她的。
这样的事情以前常常会做,林宛白不禁咬唇看着他。
霍长渊抬眸,依旧很淡,“怎么了?”
“没、没事!”林宛白摇头。
回到座位上,她视线下意识的望过去。
只见霍长渊低着头在文件中,眉眼间尽是严肃的神情,眸色也没有任何波澜,她不由攥紧了刚刚被他扫过的手指。
傍晚下班回到家,桑晓瑜有事不回来吃,林宛白就买了份盒饭打算对付下。
打开餐盒时,手机蓦地响起。
看到上面显示的“霍长渊”三个字,她呼吸窒了下。
犹豫的接起,“……喂?”
“是我。”沉静的嗓音从线路蔓延过来。
“我知道……”林宛白手里一次性筷子的塑料纸被捏的簌簌作响,她调整了下呼吸,问,“你、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饿了。”霍长渊忽然说。
“……”林宛白呼吸又是一窒。
霍长渊那边也沉默了两秒,然后说了句,“我想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