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夕玥万万没想到,自己生凌冽的事情会被外人发现。
萧厉南的羞辱让她无地自容,可同时,她也发现了萧厉南眼底的受伤。
他眼眶泛红,眸光晶亮,一层湿润蒙在他的眼睛上。
若是换做别的女人,可能已经被他羞辱地当场出逃或者摇摇欲坠,可倪夕玥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她定定地望着萧厉南,渐渐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我怎样,与你有什么关系?”倪夕玥声线依旧温柔,可是口吻非常严厉,上前一步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但我想,不管我是个怎样的女人,都与你这个没有血缘、没有亲情、甚至根
本都不认识的人,无关吧?”
萧厉南神色一怔。
没有血缘?没有亲情?不认识?
这……
“让开!”
容不得他多想,倪夕玥已经推开他的肩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再次回到客厅里,她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洛杰布拉了下她的手,却发现她小手冰冷。
刚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倪夕玥抽走自己的手不搭理他。
傅疏怀夫妇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料子带去傅家祠堂的博物馆,作为展览品永久展示。
萧厉南很快也回来了,刚进大厅,就看见倪嘉树搂着姜丝妤的腰肢,而洛天娇推来了婴儿床,倪子昕将喝过奶睡着的小暮川放在了小床里。
乍一眼看过去,其乐融融。
凭什么!
凭什么全世界都在幸福,只有他自己这么不幸?
萧厉南目光阴蛰地落在倪嘉树的脸上,继而收回,平静地回到了萧猛身边落座。
萧猛一直在看倪夕玥。
倪夕玥低头摆弄着茶几上的插花,他觉得她美好的如同那花儿一般。
倪夕玥时不时笑一下,他的嘴角也忍不住跟着上扬。
萧厉南将父亲这般痴傻的神态看在眼里,已经全然明白:父亲是真心爱慕着倪夕玥的。可一想到萧猛当初是用迷药得到的倪夕玥,萧厉南又忍不住憎恶萧猛,他忍不住看向姜丝妤,默默地想着,他一定要让姜丝妤心甘情愿跟着他,而不是用这种手段,导致
悲剧延续到下一代。
陈木上前:“诸位,午餐准备好了。”
午餐的位置在室外。虽然是八月底,夏日炎炎,可是宫爵府有一条人造溪流,溪流只有三米宽,两边种满了高大的绿植,前景辽阔,风追到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风口,自然风舒爽至极,
树下还放置了一箱又一箱的冰块,比在家里吹空调还要舒服。
一张宽大的竹筏飘在水面上。
餐桌摆好了,各色美食、酒水也上了。
众人出了娇园的时候还觉得热的受不了,可一来到这里,上了竹筏落座,又觉得清凉舒适。
姜丝妤忽然想起来:“之前在爱妤岛,我跟嘉树的婚礼,好像也是这么弄的,很舒服的。”
洛天娇笑望着姜丝妤:“是的呀,阿木很懂得利用自然的力量给我们的生活增添情趣,这么多年,他的聪明才智全都献给了宫爵府了。”
倪子昕举杯:“来,欢迎两位亲家,还有我们的合作伙伴萧家父子,来我倪家做客!我们大家碰一杯,就开席了!”
众人纷纷举杯。
倪夕玥的杯子刚伸出去,就被萧猛碰了一下。
她礼貌地冲对方点了个头,萧猛脸上乐地开出花来,也对她点点头。
这一刻,萧猛觉得自己幸福地快晕过去了。
而倪夕玥刚要把杯子拿回来,另一只杯子又冒冒失失地撞了过来,直接被她杯子里的酒水给喷洒了。
倪夕玥看过去,却见洛杰布一脸懒洋洋地姿态,有几分欠揍地说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跟他计较。
拿过纸巾擦擦小手,但也知道洛杰布就是个万年醋王,她身边几乎没有什么男性朋友,有的也被他弄走了。
为了回去之后他不跟自己秋后算账,那杯酒,倪夕玥至始至终都没有喝过一口。
一份装着辣子兔的小砂锅,直接摆在萧猛面前。
倪子昕有些惊奇地回头,冲着在竹筏前头掌舵的陈木笑着:“好久没吃兔肉了,这是府里新养的?”
陈木夫妇喜欢在后头四合院的小后院里养一些家禽,然后给主子们吃,说是健康无激素。
陈木闻言,笑着道:“是大xiao姐吩咐的。”
倪家出去的姑娘,陈木习惯叫大xiao姐了。
倪子昕宠溺地望着倪夕玥笑:“原来是我们小月牙想吃兔肉了?”
氛围变得怪异起来。
洛天娇:“那就把这个放在月牙面前吧。”
“不不不,”倪夕玥已经感觉到洛杰布阴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却还是硬着头皮道:“这是给萧董点的,我隐约记得萧董以前是喜欢吃兔肉的。”
倪子昕有些后悔,不该多话。
也不知道刚才的问题会不会给侄女带来麻烦,毕竟洛杰布的尿性摆在这里,亲朋好友秘而不宣了。
萧猛脸上有激动的笑意,马上夹起一块兔肉放入口中,咬了一口,笑道:“承蒙月牙夫人惦记,这兔肉确实好吃!特别好吃!”
“那你就多吃点!”洛杰布拿起公筷,一个劲给他夹,把他的盘子堆成了小山:“多吃点,好堵住你喜欢胡言乱语的嘴巴!”
萧猛心里欢喜,也不跟洛杰布计较,竟然真就低头吃兔子肉。
那蠢萌蠢萌的样子,惹得在场女士们都忍俊不禁。
萧厉南全程食不知味。
吃虾,姜丝妤亲手剥了放在倪嘉树的碗里。
吃鱼,倪嘉树夹起鱼肚白直接放在姜丝妤碗里。
洛天娇给姜丝妤夹得菜太多了,倪嘉树会凑上前把她碗里吃剩的拨到他自己碗里接着吃。
总而言之,他俩就是蜜里调油、不分你我、彼此照顾、恩爱缠绵。
如果说,之前萧厉南还觉得自己可能有机会,可看见眼前这一幕,再联想到自己父母,他觉得,除非倪嘉树去死,否则他这一生未必有机会。这个念头带着魔法,一旦在他脑海中滋生,就开始疯狂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