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 1)

店内地方本来就不十分宽绰,三人一坐下,中间两张最大的桌子即被挤得满满当当,后来人几无落脚之地。店老板——一个须眉如银、弓腰曲背的小老头几时见过这许多客人光顾,高兴得忙里忙外、添茶倒水。

周序待大家坐定了,朗声说道:“各位师弟妹,两个月前师父遭奸贼暗算,不幸身亡,我们为人子弟的,父母师长的大仇不能不报。这些日子,大家穷尽心力,四处追索元凶,却始终没有头绪。那天晚上的情形,五师弟亲眼目睹,你说与大家听,也好让他们有点头绪。”

于飞道:“是,大师哥。那段时间,师父整日心绪不宁,练武时也不再与我们说笑,大家都不明所以。只有我从小师妹处得知,原来师父从前有个大对头,这些年练功有成,要来向师父寻仇。师父武功高强、望重武林,自是不惧怕他。只是听说对头武功实在太高,再加上深知师父武功的底细,如果暗中偷袭,倒也极难对付。是以师父日夜勤练本门功法对付此贼。只是本门功法虽说威力奇大,但是向来极难练成,便是如师父这般人物,也常常不得其门而入,因此师父长日忧郁,就为此事。”

周序道:“五师弟说言极是。听师父说,本门内功心法传说是古时一位不世出的怪侠所撰,本门师祖因极难得的权缘偶然得到,师父师娘同门学艺之时,师祖正要将心法传授给师父,便不幸在这当口突然离世。师父虽有心法密芨,但没有师长详加点拨,始终难窥堂奥,未能练成本门最高深的功夫。这次师父遇害,放在他卧室隐密处的心法密芨同时失踪,必是被凶手掳去,说不定这恶贼来向师父寻仇,主因便在于此。”

于飞点头道:“大师哥说的是。那天晚上,师父如往日般在密室练习内功,我躺在床上,心绪……心绪难安,久久不宁。”

杜秦中心念一动,想道:“他为何心绪难安,久久不宁?定是想到了青妹,那一天晚上……那一天晚上我也是这般心绪难安,久久不宁……”一时竟想出了神。

一众师弟凝气屏息,静听于飞说话,东北角那三人也已停箸不食,用手轻捂鼻子,想是闻不惯臭干子的苦臭味。

于飞继续说道:“……于是我便来到庭院中,想将师父前几天传授给我们的‘太虚六极刀法’第三十六式‘风飐落花’多练几遍。师父在教我们这招时曾说过,本门的‘太虚六极刀法’接近道家,讲究的是攻拒削砍、转折如意。但这一招与我们往常使刀的法子全然不同,刀头点出,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须得使得变幻无方、飘忽灵动才好。譬如与暗器名家放对,只要使出这一招,不管他有多少暗器一齐打来,都能一招击落,从不落空。我苦练了几日,仍只能变幻出八个刀头。那天晚上,我练了半夜,渐渐地意与神会,明白了师父说的‘绵劲中蓄’的道理,终于一刀刺出,可以同时指向十六个方位,将上下身尽皆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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