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突如其来的情况面前没了主意,倒不如说完全没弄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龙擎苍为什么要亲我?亲嘴不是对喜欢的人才做吗?我和他认识不过几个月,在一起时尽是些九死一生、差点把命丢掉的回忆,他对我而言几乎等同于打乱平静生活的灾难,而我对他而言一定是个有利用价值才抓着不放的棋子。年龄相差了一轮,最重要的是我和他都是男人啊!……
“嗯”不要!我从心里发出呐喊:不要再对我做这种奇怪的事了!两个男人接吻果然很不正常!意外来得快也去得快,三秒钟后,压在嘴上的重量离开了,龙擎苍揉了揉我的头发,手心很温暖,动作很轻柔,跟之前粗暴的□□完全不一样……龙擎苍接下来没有再对我做什么,让我松了一口气。
要是醒着肯定会跳起来大呼“变态去死!”吧,龙擎苍心想。车子行驶在回李坎家的路上,手机响了,龙擎苍:“喂?”手下:“老板,有情况,李震坐上回到本市的长途大巴了。”
一提到李震,龙擎苍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在天元大酒楼骚乱里那个身手敏捷、英气逼人的年轻阴阳师:“车现在到哪里?”手下:“车刚开不久,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到汽车站,老板,我们要怎么做?”龙擎苍:“不要被他发现,继续观察。”手下:“是。”
望了一眼身边熟睡的李坎,龙擎苍命令司机:“直接回本部。”
上车之后我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的地方既陌生又似曾相识,这不是龙家大宅吗?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大/师,你醒了?”“陆哥?”我揉了揉眼睛:“你去拉皮了?”“我叫陆岘,岘是左边一个山峰的山,右边一个看见的见,陆峰是我哥哥”陆岘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就是兄弟们说的那个能降妖伏魔、上天入地、神通广大的李大/师?真看不出来呢,明明瘦得跟豆芽菜似的。”龙擎苍快来,这里有个怪蜀黍!
陆岘把李坎打量了一番之后,伸出手:“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请保佑我身体健康、出入平安,官运亨通,步步高升,财源广进,衣食无忧,恋爱顺利,早生贵子。”“你好像误会大了,我不是庙里的菩萨”李坎满头黑线,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你们长得还真像,你也是四海会的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很少来这里,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回宿舍,跟哥哥不一样,是个很普通的公司文员哦。”陆岘指了指自己的白衬衫左胸上的公司标志,“噢”文质彬彬的样子确实和陆哥相去甚远,尽管有点脱线。“什么公司?”我随口问了一句,“利图金融信贷公司”陆岘爽快地回答:“利是唯利是图的利,图是唯利是图的图。”“额”李坎:“很唐突地问一句,你那个利图金融信贷公司的老板是……”
“李/大/师醒了?”陆峰进来,对弟弟说:“一转身就看不见你,原来是跑到这里了,第一天转到地产公司上班,放精神点。”“是!”“快到小餐厅去,上班之前老板有话要交代。”“好嘞!李大/师那我先走啦,有空再聊,掰掰。”“请不要见怪,我弟弟就是大大咧咧的”陆哥叹了一口气:“本质还不坏。”“噢”
“对了陆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最近发生很多事,老板觉得李大/师这样的体质还是住在这边比较安全,学校也请暂时不要去,落下的功课会请家教补上。”“可是龙擎苍答应要帮我找家人……”“这件事李大/师请放心,老板已经派人去找了,动用四海会的力量会比警察更有效率,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你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想起昨晚的吻,那个果然不是在做梦吧?!龙擎苍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陆哥……那个……你跟龙擎苍很久了吧?”“是啊”“那个……龙擎苍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比如……喜欢……男人(超小声地说出来)之类的?”
“哈?!”陆哥一脸看外星人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想应该不会有吧,李大/师为什么这样问?”“没、没什么,随便问问,随便问问,问着玩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呵呵,呵呵。”就是啊,明明是不可能喜欢上男人的类型,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奇怪的事?
清晨,一个穿着整套运动服正在跑步的男人,经过一个建筑工地的时候,正在作业的吊车绳索突然断裂,整捆钢板从天而降,男人躲闪不及,被当头砸中,就像一个被踩烂的柿子一样,鲜血四溅,当场毙命。电台记者:“死亡男人的身份尚不清楚,警察初步勘察的结果,排除人为故意的因素,倾向于这是一场不幸的事故。”
“诅咒,这一定是那个男人的诅咒,所有人都死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了……”一间门窗紧锁的小黑屋里,一个面色煞白、汗如雨下、精神崩溃的男人哆哆嗦嗦地举起□□,将枪口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颤颤悠悠地扣下扳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是这样啊,自杀了……”孙韬略缓缓地放下电话,想起什么似的,走进书房,从壁画后面隐蔽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檀木大盒,放在桌上,打开——通体莹润、宝光四射的汉代白玉辟邪就静静躺在最高级的锦缎中间,张牙舞爪,目光凶狠!
一个月前,孙韬略在电话里对五名心腹命令道:“先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论如何要把东西弄到手。既然姓金的不识抬举,就干脆……做了他。”心腹担心:“要是先生追究起来?”“先生那边我自会去应对,你们只要把东西给我带回来就行。”
几天后,五名心腹就付诸行动,把金教授灭了口,从金教授家中搜出白玉辟邪,急急忙忙送到孙韬略手中。临走时还放了把火,把金教授一家四口连同房子烧得连灰都难找。
孙韬略好不得意:“哼,不过是个穷书生,以为得到先生信任翅膀就硬了,敢跟我斗?我要你死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把盒子打开。”心腹:“是”打开檀木大盒,通体莹润、宝光四射的汉代白玉辟邪就静静躺在锦缎中间,神态逼真、威严无比。
“啧啧,真是极品啊”孙韬略将白玉辟邪拿在手中细细把玩,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在辟邪嘴边上有一点红色的沁迹,鲜艳如血,花生米大小,使劲擦几下也擦不去,看上去就像猛兽刚咬死猎物时顺着嘴角流下的鲜血。
“我记得之前传给先生的图片上没有这一点啊”孙韬略疑惑了,便问心腹:“拿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是”心腹很肯定地回答:“不过……”“不过什么?”“不过金教授临死前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他说了什么?”“他说,既然你们那么想要就拿去好了,让辟邪把你们这群恶人的脖子统统咬断……”
“死了还嘴硬!”孙韬略打断心腹的话,被他一说,再看这一个红点愈发觉得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把辟邪放回盒子里,吩咐心腹:“这件事不许对其他人提起”然后把盒子整个锁进了保险柜。
之后的几天,孙韬略一直莫名地心神不宁,直到第七天,忽然传来两个心腹前一晚乘坐的小轿车发生车祸,怀疑刹车错踩油门,一头□□前面货柜车的底部,车子粉碎,两人当场毙命的噩耗!只是个意外,孙韬略当时心想,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
五天后,抢夺白玉辟邪的五个心腹中的一个被仇家报复,身中数十枪,近百刀,血流满地、面目全非,死状惨不忍睹。三天前,第四个心腹在晨练途中遭遇意外,被高空落下钢筋当场砸死,而就在几分钟之前,有人告诉他,第五个心腹被发现在租住的房子里吞枪自杀了。
孙韬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盒子里的白玉辟邪再次映入他的眼中,洁白如脂的质地上那一点鲜红格外抢眼,阳光下看得尤其真切,就像是从张开的嘴里流淌下来未干的鲜血。
红点好像变大了,形状也有所变化,是我的错觉吗?不对不对,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孙韬略觉得头皮发麻。“让辟邪把你们这群恶人的脖子统统咬断……”耳边仿佛响起金教授临死前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出的这句话,飞来横祸该不会降临到我头上来吧?
孙韬略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说龙微雨想要只是个借口,其实他自己才是比谁都想要,恨不得独吞了这只白玉辟邪。原本的计划是一边杀了老金,抢了辟邪,一边告诉龙微雨老金带着辟邪不知所踪,将所有罪名让老金背上,龙微雨就是再厉害也无计可施,真乃瞒天过海、无懈可击的妙计也!不想,接连发生了这样邪门的事……
留着,怕自己死得不明不白,交给龙微雨,又不甘心,思前想后,左思右想,拿起来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拿起来……“总管”手下叫了一声,把孙韬略吓了一跳:“什什什事?”
“外面来了一个人,他自称是阴阳师。”“什么阴阳师,不见不见,让他滚!”孙韬略正在烦躁呢,“可是他说……‘今晚就轮到您了,您想成为第六个吗?’他说这样说,您就明白了。”“什么!!!”孙韬略的心咯噔了一下,想了许久,还是开口:“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