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后原来闹着最凶的几个中队都没动静了。不仅如此以前要人催促着才肯下乡的人们,一个个突然变得积极了起来。每天天还没亮,一个个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早早的出了大营。每天又是很晚了,才春风满面的吹着小调跑回来。那些城里的故事也不怎么爱听了,城里巡逻的家伙们问下乡的城卫军怎么回事,这群家伙也只是相视神秘的一笑,搞得其他人心里痒的难受。
人急了就会想出办法,人多自然就有口不严的。也许是酒后吐真言,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得意的事情怎么能瞒住很久呢。以老实人古彪为突破口,这群家伙一个个的把自己的艳遇给说了出来。
原引古彪这家伙的原话就是,老子出来当兵就是因为在家不愿像父辈样的当一辈子农民。没想到转了个圈,又被我打发到乡下去种田了。说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说有过咒骂我的话,那是他打死也不敢承认的。
古彪帮助的农家是一户孤寡的王老太太。老太太的几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只剩下个八岁的小孙子和她相依为命。古彪虽然对我的安排有怨气,可看到这家如此可怜还是尽心尽力的帮老太太干活的。
起初,老太太看古彪独目针胡一脸凶像,再加上从来没听说过当兵的主动跑到农家来帮助干活的,还有很大的戒心。可没多久就发现古彪这人面凶心善,干起活来也真的卖力,闲下来还会逗她的小孙子虎儿玩。老太太也就逐渐的和古彪活络了起来,时不时的还会和他聊些家常什么的。
老太太闲的没事干,最大的本事就是见到的人多,在得知古彪都年过四十的人还没有媳妇的时候就琢磨着帮他说个媳妇了。不过老太太不知道此时的古彪可早就被人盯上了,这两天在田里干活时,总时不时的有几个熟悉的女人的身影在他面前晃。起初,还只是点头微笑,碰面亲热的叫大哥什么的。可惜古彪没经验,不知道主动争取,只以为是因为村里的男人少,都是女人出来干活。
古彪木呐,可王老太太是过来人,可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了。村里本来就是女人多,男人少,就是有几个男的也是有本事的少。古彪他们身体强壮,能干活不说,就是那一个月几两的军饷,在这些人眼里也是一大笔钱了。要不是女人天性害羞,早就动手开始强了,古彪的不懂风情早就急坏了这些大姑娘,小寡妇们。
小喜鹊可等不及了,当年就是她愿意等,要等她从小青梅竹马的君哥哥,而不愿去给城里的刘掌柜当二房。一等就是五年,等来的是君哥哥功成名就,等来的是君哥哥娇妻美妾、衣锦而归。新人微笑,可她连个旧人都算不上,从18岁等到23岁,人生最美丽的五年等来的是苦水,是泪水,是夜半无人时的低泣。
这次,她决定不再等。这世上好男人不多,而老实又可靠的更不多见。开始时,她对村中那些骚动的女人们还不屑一顾。这些女人见过什么世面,她可是赶过市集的人,知道城里的人是怎么看待城卫军的,那可是男人垃圾的集中营。可后来听这些女人们抱怨古彪只懂干活,不懂风情的时候,她就有些心动了。再后来,她听王奶奶对古彪赞不绝口,就准备行动了。
男人,小喜鹊见过不少了。有风liu的,有离骚的,有呆板的,有活泼的,甚至有第一天见面就说要娶她为妻的,可想古彪这么“木”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对他说,古大哥你辛苦了,喝口水吧!古彪接过杯子喝完水,说声谢谢,转身又去干活。她对他说,古大哥你的胡子很有气魄。古彪嘿,嘿的傻笑,说别人都说它太硬了。
小喜鹊准备放弃了,这样的男人明显是自信心不足嘛!没有自信心的男人,肯定是没有什么出息的男人。小喜鹊虽然喜欢老实的男人,可她还是不愿随便找个没出息的男人,否则她又何必等到今天呢。
小喜鹊没有放弃,再次的进城,听到的最多就是“城卫军”三个字。城卫军嚣张却不跋扈,气盛却不凌人。城卫军虽然也像以前的小混混私的向她们收保护费,可态度好多了而且数目上也比以前零零碎碎加起来的少了许多。最重要的是,这群家伙没一个再敢对她动手动脚的了。听说只要到城卫军大营去告他们,一经查实,他们就会被赶出城卫军。现在,盐州城最热闹的事情就是赶着进入城卫军,听说不少想托人进都进不去。这时要是谁被赶出了城卫军,就注定了他一辈子别想再在盐州城抬起头来做人了。
小喜鹊的心思,早就被王奶奶看透了。王奶奶是看在眼里,喜在眉头,却急在心里。王奶奶知道小喜鹊是个心高气傲的孩子,难得能这么主动的来找古彪,已经是古彪天大的福分了。可古彪毕竟和她非亲非故,古彪的心思她又不是很明白,在他面前晃的女人太多了,她可不能为古彪拿主义。王奶奶唯一能做的就是经常叫小喜鹊来家里聊家常,多给他们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古彪的心里也很急,他急的是他的苯嘴拙舌,他急的是他的身份地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孩子,就是连他见过的盐州城第一美女陆大小姐也比不上。她是那么活泼可爱,她是那么善解人意。在他最口渴的时候,她会送上水,在他流汗的时候,她会送上毛巾。她的声音是那样美,喜鹊上枝头,报喜不报忧。和她在一起再也感受不到忧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时间过的飞快,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身体有无穷的力气可以使。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自己凭什么能配上这么好的姑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努力的干活,在她面前展示他最美好的一面。
小喜鹊不再等了,有些东西你不去争取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小喜鹊说的很直接,古大哥你的右目不方便,以后就让我做你的右目吧!古彪就是再不解风情,这句话他还是懂的。古彪哭了,他不明白这段时间他总是那么多愁善感。上次的流泪,是他感怀遭遇,这次的流泪,他不知道为了什么。
他流着泪说他不配,他流着泪说他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和她在一起,可他不配。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子,可他不配。他只能说他不配,别的只有哭声。
小喜鹊很感动也很生气。男人的千言万语,山盟海誓,也比不上眼前这个男人的一滴泪水。可我都说喜欢你了,你光哭说不配,还不是没有结果。小喜鹊生气了,她娇怒道:“古大哥,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就想知道古大哥你喜不喜欢我。要是你讨厌我,我以后就不来打搅你了。”
“别”,这一次是急的恰到好处,这一次虽然依旧是言语不多,可关系就定了下来。
古彪酒后吐真言,热泪盈眶,引起周围身处幸福的人一片共鸣,更惹得那些大鱼大肉吃惯的人一阵眼红。在有人高喊不许侮辱我们的偶像陆大小姐的“正义”呼喊下,把古彪给揍了一顿。在这个光辉的口号面前,我也不能为古彪主持公道了。还义正严词的要求古彪交上一篇文章正式的说明白到底他老婆哪里比陆小姐美了。这下,可真把这个七尺大汉给愁坏了。好几天追着我求饶,说:“周先生,我知道错了。您就打我三十大板得了。”
眼睁睁地就看到这么一个彪行大汉憔悴下去,我实在是不忍心。再说就是过了我这关,他家里的那关怎么过?没办法,我送了古彪七个大字“情人眼里出天仙”。乐得古彪从地上蹦起来就想吻我,被我一脚就揣飞了。不过,他也没吃亏,在他的小喜鹊那里他可赚回了不少。
古彪的故事算是比较普通兼没味的,其他更精彩的,我想以“人生最美好的一天”为题让他们每个人交篇文章来。开始时他们还以不识字为借口,被我以口诉也可,给堵回去。结果等交上来时几乎千篇一律,皆以那天校场上遇见我为“人生最美好的一天”,大拍我的马屁。起初,晴儿他们还帮我看的津津有味,可越到后面的越恶心,实在是怀疑这些人的性取向。看的晴儿他们直想吐。我可没客气,这种事情一定要当它全是真。我选取其中的精华贴在军营中示众,据说那两天城卫军内粮食浪费惊人,不过喜坏了城卫军中养的猪。
不过这之后,城卫军中却更加骚动了。正所谓饱暖思*,我总不能给他们每人找个老婆安心。为了转移精力过剩的这群人的注意力,我开始下达强化训练的命令。起初的训练这些人还一时适应不过来,一个个哭爹喊娘的。我一句外面还有很多等着入城卫军的人,就吓得他们强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投入到训练中去。
我不是撒谎,这是盐州城有目共睹的事情。每天报名参加城卫军的人可以从城东头排到城西。城卫军已经成了盐州城无聊青年的首选工作,有“钱”途,有面子,还有什么可说的。盐州城的姑娘们都放出话来,等你入了城卫军再来追我吧!这更催化了这种效应。
激烈的竞争更使得原来的这批城卫军加强了忧患意识,新鲜的血液更是让城卫军如脱胎换骨般的起了质的变化,训练场上杀气冲天。在城卫军逐渐步入正规的时候,韩山的伤势也逐渐的好了起来。现在,也可以帮着陆青青他们训练了。看着,他们的训练方式,我才知道原来我以前的都是些野路子。战场上千变万化,最重要的是讲究队行的整齐,士兵们的配合默契,要求总是能在局部上以多打少,这样气势上的不畏生死加上力量上的优势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否则,战场上再勇敢,要是不动脑筋,也只是一群上去送死的莽夫,一阵乱箭就可以把他们收拾掉了。
随着韩山伤势的好转,我也逐渐的清闲了下来。这一天,我正在陆府闲坐,就看到金琴急匆匆的进来,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薛姐姐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