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寻听后右眼皮又跳了跳,不禁有些心惊……
“映雪妹妹所说何事?但凡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应。”
“姐姐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映雪中意姐姐身边的那个人,可否让映雪与他再见一面?”
眼前的女子笔直的身姿,不卑不亢,声音娇柔却有力,其间还有那么一丝颤抖。叶初寻不禁感慨,此女子之心之情实为可贵,若她为男子,也定会被折服。
只是……
忽然感到自己所做实在是有些不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人的血鹰已有两日未进食,大人可否看之?”
门口传来的声音惊了在座的所有人。
叶初寻仔细瞅了好长时间,才发现原来是赤介在唤她,突然有些搞不清状况。
赤介朝着墨原、墨映雪微微点头,还没等叶初寻反应过来,便拉着她出了门。
“你在干什么?”
“……”
“为何不早些告诉我?”紫眸中一丝怨怒。
“…我提醒过你。”
当听到赤介问话,她才得以回神,刚才看到墨映雪坦白自己之心时,她有一瞬间想应了她。
“赤介你怎么过来了?”这与她交待清儿的不一样。
“我若不来,你待如何收场?”
他被告知说要幻成护者的样子待在叶初寻身边,眼睛要想办法遮住,是以让那个女子知晓当日所见之人并不存在。
他知晓这么做是为了掩他的身份,可他过来时却看到她皱眉迟疑的一幕,这叫他如何待得下去?
他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也不怕被人所知自己的身世,但他唯独不愿她为了自己的事左右为难。
若问他理由,他思前想后,认为这是一个护者应当做的。
“抱歉啊,我差点就要把你说出来了。”叶初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左右这是赤介的事,自己一个人做主张也未免太自负了些。
饶是赤介对人类之事再愚笨,现下也知个透彻,这种结果他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的。
“这样吧赤介,我把墨原引开,你若有什么话直接对墨姑娘说,这样可好?”
“……”
“…那不然怎么办?”
叶初寻看到赤介紧紧盯于她,顿感手足无措。
“我与人类女子并无话可说,怎么做都随你喜好。”说罢拂袖离去了。
叶初寻木讷的回到厅堂,发现二者并无任何异样,不免歉意更甚。
“映雪姑娘,说来实属对不住,我家的那位亲戚现在已经回去了,不过我已传信于他,改日定满足姑娘之愿。”
“真的?我可以见他?”
“…恩,当然…”
“太好了!谢谢叶姐姐!”
叶初寻看到墨映雪一副激动的样子,那姿态就差上前与她拥抱了。
抬头对上墨原,对方却传来疑惑之意,叶初寻别过脸,继续与墨映雪聊那些趣闻轶事。
两个人聊来聊去,叶初寻不禁发现,墨映雪这个人太合她心意了。一举一动没有娇柔做作之意,一颦一笑甚是大方可亲。这样的人论到当今世下,也算是一个奇女子了。
墨原看到两个人聊的甚是投机,便给她们让了地,自己去找卫应谈论族事。
待到了晌午,两个人便告了辞。
此番一聚,着实让她有些疲惫,便命了人谁也不许打扰她。
最近发生的事多的让她来不及思考,妖谷、白辰狐,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忘记的,但却已经记不起来。
如果有人能为她解释一二就好了,想必,现下知道的最清楚的莫过于妖王谷幽了。
“谷幽…遥岑…”叶初寻轻声嘟囔着。
“你就这么想他?”
叶初寻暗自叹气,她明明嘱咐过人,谁也不许打扰她。
但如此看来,他们认为这里面不包括赤介。
“我不过在想一些事。”
“你在想妖谷的事?”
叶初寻点点头,抬头看了赤介一眼,“是否可以告诉我了?”
“…我原以为你不记得只是暂时的…”
“是啊,确实是暂时的,只不过这‘暂时’有点长了。”
“你想怎么做?”
“不知道。”
现下已经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考虑了。
“先不说这个,赤介你能否告诉我,是不是山神也喜欢着遥岑?”至今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很长时间了,挖八卦的心真是挡不住啊。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呃…赤介你之所以拿遥岑的画是因为山神喜欢,所以才送给他的吧?嘿…我居然才发现。”
叶初寻边说边瞅赤介,发现后者一副忍耐十分辛苦的样子。
“怎么?难不成还有别人?”
“……”
“喂,赤介你怎么了?”叶初寻伸出手在赤介脸前晃啊晃,因为他似乎走神走的厉害。
“…没有别人,就是他…”
“我说嘛…我可真够聪明的。”叶初寻满意的点点头,好似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个极为欢喜的结果。
她不知晓父亲的仇什么时候才可以报,但是她知晓,若是就这样莽行,只会葬送了自己的一条命而已,甚至还有叶家一族。
而元须也只是试探于她,也许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但是她所知道的狐王元须,是个阴险奸诈的狐妖,倒不是说她是外貌协会的,而是仅凭那一身危险的气息。
叶初寻自嘲的笑了笑,没准她半妖的身份里有一部分狐妖的属性,竟靠气息来评断人。
不过还真能嗅到什么,叶初寻朝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看去,一小片黑色的东西在那里扬啊扬。
叶初寻摸摸血鹰的脑袋,用手指了指那个可疑的地方,片刻,血鹰便叼着那小片东西飞了回来。放在鼻尖轻嗅,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竟然……果然……
这飞炎院当家继任比之她继任要热闹的多,寻常百姓自是不会关注,可这附近商铺可是忙的不轻,叶初寻在自家实在无聊的不行,便让赤介带她上了屋顶数这过往的车辆。
“今日墨原又收了五车…”叶初寻不禁咋舌,这飞炎院到底会有钱到什么地步啊。
“大人,飞炎院来信。”
清儿在房檐下大声通报,又不能上房,又怕声音小了自己主子听不见,…恐怕当家真是闲到一定程度了,大白天的竟上了房顶…
“让鹰儿叼上来。”
清儿再度摇头,这血鹰也不是干这事的啊……
“说的什么?”
“墨原邀我去赴宴。”
“赴宴?”赴的哪门子宴?
“墨原在舒园设了一个宴,要宴请外地来庆贺他继任的有钱人。”
按理说这并无不妥,但是为何邀她前去,她就不得而知了。虽说飞炎院与叶景院都是百年世家,地位相同,但是之间并不会有任何利益和冲突,三大家族鼎力的局面,几百年皆是如此,。
若一定要把两个家族联系在一起…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墨原之心思恐怕只有连堇知晓了。”
赤介点点头,这点他不可否认。
“但是,我若问连堇,他却不会告诉我。”叶初寻肯定的说道。她不了解墨原,不代表她不了解连堇。
“你那天跟我一起去。”
“……”
“不妥?”
“…应该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叶初寻一拍赤介的肩膀,“嘿…赤介你变聪明了呢。”
那合适的人选,她当然知道,只是…有一丝丝个人想法罢了。
叶初寻慢悠悠的走到房顶边缘,张开双臂,深呼了一口气,这厢还未有任何动作,赤介那边传来一声大吼:“你做什么?!”
“没事的。”说完就跳了下去。
等她稳稳地落于地上,不仅房顶的赤介,连旁边正在干活的仆人也惊个从头到脚。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这这这…当家的什么时候会了这等武功?
叶初寻干净利落的拍拍手,扬了扬嘴角,朝房顶上的人招招手,“看吧,我没事!”
什么时候练成的她也不清楚,好像在某一天她差点摔倒之际,被一股力量弹了起来,于是她就发现了这个独到之处。
并不像什么轻功之类的,而是就像踩在什么东西上一般。
正当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一股自豪时,房顶的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飘走了。
“咦?生气了?”难得她有一次想要炫耀些什么的。
“大人,您…”
叶初寻看着表情有些扭曲的清儿,心中那叫一个愧疚啊。
她知道他们这是在担心自己,但是明明不需要任何担心,却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能紧张成那样,包括他。
“我没事,你们担心过头了!”
“大人,您下次做这种事之前能提前打个招呼吗?”
“……”
舒园。
顾名思义,让人极其舒服的园子。
叶初寻看着门匾上的两个大字,不由有种此处应当用来睡觉的感觉。
“这样的地方用在铜臭之处,实在是可惜了。”叶初寻不赞同的摇摇头。
“初寻喜欢这样的地方?”
“还好。”
“清水院还有闲置的地方,你若喜欢,按照这样的布局再建一处便是。”
叶初寻满怀感激了看了月无良一眼,“抱歉啦无良,硬拉你来参加这种宴。”
收到墨原邀请时最初决定的是赤介做陪同,但思来想去月无良要比赤介更合适,是以请他推掉了手中所有的事务,跟她一起来赴宴。
温柔如他,自是不会拒绝,但是越不拒绝,越让人感到愧疚。
“我在家也是闲着,出来见些世面也是好的,这机会可不多得。”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