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李秘书，我是小刘呀，过年陪老爷子下棋的那个。哎哎，是我。哎，有些事儿想麻烦张叔一下，哎哎，我知道不方便打扰，这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到张叔这儿了。哦，是这样，最近我这些小生意，不知道得罪了哪路贵人，莫名其妙的就被封了生意。不能！不能不能！我那些生意都是正经生意，都没偷税漏税，是有人故意针对。哎哎，行，那我等您电话？好的，那麻烦您了。”刘爷半靠在病床上，用未受伤的左手拿着电话，硕大油亮的肥脑袋随着说话声音一上一下点的很是殷勤，跟小鸡啄米似的。不但语气十分之诚恳，面上的表情也是毕恭毕敬，浑然不似刚才的桀骜张扬。想必是对这个李秘书，是发自内心的敬畏。挂了电话，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表过于谦卑，连自己都仿佛是嫌弃自己似的，把电话扔在床上，脸色十分难看的哼了一声。“怎么样？李秘书怎么说？”边上的刘母，显然是很能理解丈夫的这种心态。平日里虽说算不上权势烜赫，但在手下混饭吃听招呼的人也是三四百号，如今打电话都得点着头装孙子，心情能好才怪！这个李秘书，可不是简单人。李秘书严格算起来，祖上也是开国的那批有功之人，只是当时品级比较小，事后也并无什么显著功绩，也不曾熬得到什么高位。可李家这个长辈，跟张老爷子到算得上颇有几分矫情。李家老爷子虽说能力不咋样，但也是为建国立过功的。虽是能力不行，但眼光却是不低。知道自己将来不能给子孙后代什么荫庇，索性就豁出去面皮，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张老爷子当副官。当时张老爷子也并没有现在这么显赫，倒也真的是借助了李家这个副官，往上爬了爬。这样子张李两家，算是结下了深厚的姻缘。张家李家的辈分，也都是混杂在一起叫的，各自都不把自己当外人。李家的第三代，也多是跟张家在一起工作。李家借着张家的大旗大行其事，张家却也得借助这李家的人来达到上传下达，尤其是李家的第三代娶了张家的千金，这两家算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这个李秘书，就是李家老爷子的儿子，给张老爷子当了半辈子的副官秘书。这时候也是退休了跟张家的大儿子一起伺候着老爷子。一般大小事，也都是李秘书给处理了。张家的人，也都当自家长辈尊敬着。“李秘书说，一会儿给查查。”刘爷脸色阴沉着说着。“那不是挺好么，李秘书想查，打几个电话的事儿。你这是气什么呢？”刘母看着刘爷依旧难看的脸色，好奇地问到。“哼！李秘书说，最近老爷子身体不适，精神头儿也不足了。往后这种让老爷子烦心的事儿，就不要再老爷子面前提了。逢年过节来给老爷子说说吉祥话就行了。”刘爷脸色十分的难看。“啊？！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刘母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站起身来叉着腰喊着，却难掩色厉内荏，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无助。“哼！还能是什么意思？张老爷子身体不好精神头儿不足了，连自家的晚辈都没精神头儿看顾，何况我这个故人之后？我爷爷那过命的交情，这些年消磨下来也没几分了。毕竟是爷爷走的早，维系不下这份关系。”刘爷脸色依旧难看非常，却没了刚才面红耳赤气息急促的样子，说话语气也算是平静。“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能这样？！啊？！这些年哪次去了不是装孙子哄的他们全家乐呵呵的？！自己都舍不得花钱，给他们家的那帮败家子买车买衣服首饰的，哪次少花钱了？！怎么着，这就要翻脸呐？！”刘母单手叉腰，一只手指着窗外高声怒骂着，眼神之中的紧张惶恐，却也多了几分。“哼哼哼，这些年尽心尽力的巴结着，还是免不了这一天。张家家世煊赫，世家高阀。除了张老爷子顾念着几分情谊，对咱还算好，你看看其他的人，有谁能看得上咱么这个破落户？！就是张叔李秘书，也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咱们，只是人家城府深气度好，瞧不起咱们也掩藏的够深罢了。哼！你看看其他那些败家子公子哥儿！妈的！送他跑车他都一副收下还是给你面子的样子！明明是给他送钱花，他们还是一副施舍的样子，他们有什么？！有什么？！就他妈的有个好爷爷！我曹我家老爷子要是没走这么早，哪轮得到他们在我面前装逼？！”刘爷越说越是气愤，猛地拿起边上床头柜上的杯子砸向对面的墙壁，嘭的一声玻璃杯子在对面的墙上摔的粉身碎骨。走廊外的护士医生，也都听到了声响，抬头探脑的看了看哪里传来的声音，发现是刘爷的病房，也都是撇了撇嘴私下里交头接耳的指指点点，却并没有人去触霉头。这短短的一两天，刘爷一行人成功的让医生护士病患家属，都对他这个病房敬而远之，甚至有些病人家属，宁愿绕一圈也不在刘爷的病房前路过。刘爷病房门前，常备着四五个彪悍一身痞气的汉子，闲极无聊的这些人，不吝与把自己或是凶狠挑衅或是**挑逗的眼神投射在路过身边的每一个男男女女身上。搞的无论男女，都受不了这些人侵袭的眼神，宁愿敬而远之。“这帮死不要脸的！哼！老娘去找他们去！看他们到底给我个什么说法！”刘母说着，就抓起了床边的背包，怒气冲冲的想要冲出去找张家的人理论。十分气愤自己这些年的曲意巴结费心费力的伺候，花钱如流水的供养着，事到如今张老爷子一没精力顾及自己，这张家的人就翻脸不认人了？！刘母气愤之中，却也带着几分委屈。“哼！站住！你干什么去？！”刘爷怒哼一声，大声喊着。“我、我去问问张家的小子，怎么着拿钱收礼的时候知道动手，这求到他们了，一个个都不知道动手了？！我那些钱是白拿的？！哼，豁出去了，我就把那些把柄给他们都抖落出去！看丢人的是谁？！？！”刘母越说越是气愤，脸色一瞬间阴狠凶厉，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年刘家替张家这些不成器的小辈处理了不知道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什么吸毒飙车撞死人，非礼**恶性伤人，不知道有多少事，都是刘家暗地里帮他们扛下来解决的。可这些事情做下来，张家的人不但没有一点点的感激，反倒是理所应当的样子。背地里还说若不是借着张家的面子，刘爷他也没有今天！伺候他们是应该的！张家才是他们的主子！这些话，张家的人也并不避讳，多多少少的都传到了刘爷刘母的耳朵了。虽是心中屈辱万分，但是想要在帝都混生活，背后没有人站着，那你自己就得趴着。刘爷不想在所有人面前趴着，就只能在张家面前趴着。“**的说什么呢！想死不成？！那些东西赶紧给我毁了！以后就当没有这事儿！张家的人，哪一个我们都惹不起！”刘爷把牙齿咬得咯噔咯噔直响，面容扭曲脸色狰狞，眼角由于怒火太盛，一跳一跳的，额头的血管也是一鼓一鼓的像要裂开似的，想必是怒不可遏气的够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