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界壑边上,纯子和老果果站在那里商议编织绳梯的事。老果果抓起绑在蓝石上的脚丝,轻轻地扯动这股丝的另一端,没想到,这丝越扯越长,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对呀这事很蹊跷照理说,情索桥上一对男女为了防风御寒,会把脚丝手丝扯下来,编织茧巢,怎么还会有这么笔直顺溜的脚丝呢你瞧这股丝还可以继续扯动,说明它们还连在那男人的脚上没有扯尽,难道说,他是单独一人走情索桥他的身边没有女伴,没法织出茧巢来”
“没错他说我就是他的女朋友,在他的心里只有我”纯子立即笑着答道。
“没有茧巢,他一个人悬在情索上,怎么防风抗寒”
“他有我呀在他最寒冷最孤寂的时候,我的心一直陪伴着他,温暖他的心。他对我说,已经长出了很多的阴丝阳缕,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怎么可能一个人走情索桥,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也有可能是真的,否则,这些脚丝手丝从哪里来你的爱,有可能让他长出更多的阴丝阳缕,要不然,他早在情索桥上挂了,也就不可能把你的淼珠抛下来给你我权且信你这一回”
老果果右手使劲地搔了搔一头短短的白发。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在此编织的绳梯恐怕只能把你从关口送到风谷道的底下,你要想登上情索桥,还得靠你和他的合作”
“您是说,到时我站在谷底下,万一绳梯不够长,还得依靠他的脚丝,靠他把我拉上桥去”
“是的只能如此到时,就靠他的手劲,还有这股丝的承受力,以及风谷道里风的动静”说完,他满脸忧虑地看着纯子,他这样全心全力地帮她,未必是为她好,有可能会把她送上一条绝路风谷道里的狂风冷酷无情,那段路恰好在风口之上,万一她到达那里,正赶上狂风,那结果是不堪设想。
纯子看他的眼睛有些潮红,知道他在为她担忧,便娇声安慰他道:
“不要为我担心了老果果,我有天手相助,一定会逢凶化吉来,笑一个”她调皮地伸出双手,揪着老果果的嘴角两边,向上扯,逗他开心。
他嘴角向上一咧,勉强地冲她苦笑,心想,这傻丫头,老大不小的,还逗他玩。唉到底是无知者无畏她怎能知道风谷道里狂风的凶猛呢
“孩子,我担心,你的天手顶不住狂风,到时,他会不会撒手”
“他绝不会撒手我保证再大的风,他都会顶住”纯子自信地回答。
“既然你对他这般信任,我无话可说。我们现在着手找人来编织绳梯吧”
他估摸着,要想把纯子送到风谷道的关口,至少得买通两千名尘埃人,这又要花费他四颗珍贵的磊珠。
想当初,他连夜匆匆逃离日亭的利谷道,随身携带着五十颗的磊珠,刚好可以穿越彩虹通道,一路经月亭、乾亭和坤亭,逃出了蛹塔,来到谷底的芝麻镇。
凭着手中这五十颗磊珠,他过上了逍遥自在的隐居生活。由于他为人豪爽,花起钱来,手像蒲扇脚像钉耙大手大脚,把手中的磊珠一颗颗地花了出去,如今,他手中的磊珠已所剩无几,还有十二颗。
既然纯子要离开,那他也就没必要搬到谷坡的麻雀镇里去住,这样,可省下一笔搬迁费,请更多的尘埃人为纯子搭筑一架天梯。
他正在心里拨拉小算盘之际,突然听到身边的纯子诧异地喊道:
“老果果,看呀好多的尘埃人正向我们这边走来”
“嗯是吗”他抬起头,朝远处望去只见三三两两的尘埃人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这边蜂涌过来。
“奇怪,我还没动身去请他们,他们却不请自来”他感到纳闷,这些尘埃人怎么知道他需要请人帮忙
“呵呵,太好了有他们出手相助,我很快就能出发,很快就可以见到我生命中的贵人”纯子拍手笑道。
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老果果心里反而更加担忧。她前面可是一条异常凶险之路,但在她看来,却好像是一次浪漫好玩的旅行。这傻丫头把这件事想得轻松简单,他能不为她担忧吗只可惜,他不能再陪伴在她的身边,不能再为她遮风挡险。她以后的路,就靠她的造化。
越来越多的尘埃人向他们聚拢过来,仿佛是一呼百应。一看这情景,他好奇地向一名走近的尘埃人问道:
“嘿小兄弟,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活干,需要请人”
“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听人说,昨晚,从塔里滚落下来一块神奇的石头,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已经传遍了谷底,大家都想来看这块稀罕的石头,所以,我们便来到这里。”
“神奇的石头”老果果看着手里的蓝石,很仔细地打量了它一番,这块石头能闪出蓝光,确实神奇。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主意,把石头高举过头顶,对聚拢过来的尘埃人喊道:
“这是一块会闪蓝光的石头,可以给你们力量你们中谁愿意帮忙编织绳梯,愿意为我的女儿搭筑一架天梯,我就让他摸一下这块石头”
立即,许多尘埃人纷纷站了出来,一会的功夫,老果果就从中挑选出两千名强壮的汉子,吩咐他们帮忙编织绳梯和为纯子搭筑天梯。
这些纯朴而吃苦耐劳的尘埃人为了能摸到蓝石,个个欣然同意,心甘情愿地帮助他们。
有道是人多力量大。在许多尘埃人的热心帮助下,日上三竿时,一架用手丝脚丝编织而成的绳梯交到纯子手中。她转头四下张望,在人群中却不见了老果果的踪影。
当两千多名强壮的尘埃人搭筑的天梯耸立在纯子面前时,老果果又悄然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纯子和老果果离别的时刻终于来到。
她抱着老果果,当着许多尘埃人的面,像个小孩般嘤嘤地哭泣,眼泪哗哗如雨下。这一别,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再相见。有可能,这将是永别。老果果待她恩重如山,她却无以为报。想到这些,她悲痛不已。
看着纯子依依不舍地伤心哭泣,老果果轻抚她的背,想要安慰她几句,可心里一阵酸楚,强忍的泪直往心里流,好半天才低声说道:
“孩子不要哭再哭就丑怪了”
纯子抽抽嗒嗒地停止了哭泣。
“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孩子,把这块蓝石带上,这是一块宝石,希望它能带给你好运你在向上攀登的路上,记得把通道上的脚丝收回,这样做,相信远在情索桥上的他,能感觉到你正在通道里。哦,还有这个”老果果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锦囊,交到她手中,说道:
“这个锦囊给你,把它收好当你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才打开它切记”
“我记住了老果果,您的谆谆教诲,孩儿铭记心中,您的养育之恩,孩儿无以为报,在此请受孩儿一拜”纯子向着他深深地鞠躬。
“孩子,走吧”他一时百感交集,心中有千言万语,可话到了嘴边,就只吐出这么一句。
“老果果,我走了您一定要保重”
纯子最后挥泪向他惜别。她小心地把锦囊和蓝石收进随身的挎包里,肩头扛起卷起的绳梯,转身,朝着尘埃人的天梯走去。
在老果果的目送下,她一只手抓起脚丝,一圈圈地缠绕成一团之后,踏上了天梯,越过界壑,向着风谷道的关口攀登。
她一边向上攀登,一边不停地扯动途中的脚丝,在心里不停地默默念叨着:
“魏子我来了”此时,她犹如怀揣十五只小兔,忐忑不安,心灵无法感应到魏子的信息,但她希望魏子能感应到她的信息。
终于顺利来到天梯的尽头风谷道关口,她走下天梯,双脚踩在一层厚厚的尘土上,放眼望去,通道上除了一堆堆红色的尘土,还是尘土,没有树木,也没有石头,而通道两侧则是险崖峭立,猿猴难攀。
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但她的前面是一条长长倾斜向上的陡坡,滑溜难行,很难向上攀登。这时,她想到肩头上的绳梯,便把绳梯取下,拉出绳梯的顶端,把脚丝的一端紧紧地缚在绳梯的顶端上。
做完这一切,她用力地扯动几下脚丝,停下手,在心里默默地对魏子说道:
“魏子,我把绳梯系在脚丝上,你快收回脚丝把它拽紧了”
重复念叨几遍之后,她静静地看着手中脚丝的反应崭它很快地有了反应,一股力量正把它往回拉动。只见脚丝扯动着绳梯,像一条爬行的蟒蛇,爬上了陡坡。
纯子赶紧双手抓着绳梯,一步步地向上攀爬。凭借着绳梯,她爬过了这道长长的陡坡,站到了坡顶上展现在她面前的,则是另外一番令她胆战心惊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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