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翻滚,迅速聚集在火山顶的上空,瞬间遮天蔽日,狂风呼啸,扑向魏子。
“噼叭”一道闪电从魏子的头顶划过,紧接着是一声霹雳响雷。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魏子心里明白,那个邪恶的天手已发现他,再次调集雷雨来打击他。
他握紧两只拳头,对着天空挥舞地高喊:
“来吧混蛋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眨眼间,狂风阵阵,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魏子连忙跳下蟮虫洞。
随着电闪雷鸣,来势汹汹的狂风骤雨横扫火山岛。
魏子躲在蟮虫洞里,洞外的雨水通过敞开的洞口直往洞里灌,蟮虫洞里没有排水口,随着雨水的不断灌入,洞里的积水越涨越高,靠近洞壁脚下的蟮虫被雨水冲得七零八落,在水里游动。
魏子一看这情形,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场暴雨持续不断,那么,蟮虫洞就会灌满雨水,他就得泡在雨水中。
虽然他是半石头人,但是,通霄达旦地浸泡在水中,他会褪化成泥巴人,甚至还会丢掉性命。
刻不容缓,他得想办法把洞里的积水排走。
他扫视前后左右,最后目光停在他面前靠近洞口的那堵洞墙它是火山喷出来的岩浆凝固而成的黑熔岩,上面爬满蟮虫,整面洞墙被蟮虫蛀出一个个大洞小洞,摇摇欲坠,加上雨水的冲刷浸泡,只需要用力推一推,就有可能将它推倒。
魏子决定推倒这面洞墙,打通一个缺口,把洞里的积水排到另一边的火山深渊。
他走到那堵墙边,两脚分开,站成马步,举起双掌,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使出他拿手的绝活“绳锯木断“功,张开两手掌,对准那堵墙同时出击,口中高声喝道:
“绳锯木断”他的左右两掌重重地落在那堵墙根上。
只听“轰”的一声响,他面前的洞墙向着另一侧的火山口深洞倒下,整面墙裂成几大块,全都滚落火山口的深洞。
魏子脚下的积水顿时顺着打开的大缺口哗哗地流走。洞里许多的蟮虫也随着水流,落下火山深洞。
那堵洞墙一倒下,蟮虫洞和火山洞相通。虽然洞里的雨水流向相邻的火山洞深渊里,但是,没有那堵墙,要想爬出洞,则增加几分危险。
这场暴雨持续下了一整天,完全打乱了魏子心中盘算好的计划,他根本没法出洞,没法下山,也就没法横渡湖泊,到对岸寻找出路。
他只得郁郁地呆坐在蟮虫洞里。一整天,除了呆坐,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就是瞅着洞壁上爬来爬去忙忙碌碌的蟮虫在享用熔岩。
这时候,辣子的身影占据他的脑海,她那双机智而迷人的眼睛,她灿烂的笑容,甚至她的吻,以及她的抚摸,都令他回味。
他以为心里忘不了纯子,可是,自从流落埃层界的这座火山岛上,他再也感应不到纯子心灵的电波。
残酷的现实生活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想当初,他在力层界的月亭,而纯子则远在埃层界的芝麻镇里,两人天各一方,遥遥相对,维系他俩的唯一通道,就是他和她之间的心灵感应。
可如今,他坠落埃层界,而纯子却登上云层界,他独自呆在人迹稀少而异常冷寂的洞里,摆脱外界的干扰,孤寂的他却再也感应不到纯子心灵的电波。
他悲哀地叹息,不管他是否愿意,也不管他是否承认,他和纯子之间那根心弦已经断,那些曾经维系他俩情感无形的阴丝阳缕也都断了。
他唯有把纯子埋藏到内心的最深处,独自品尝这份空前孤独的滋味
跌倒自家爬,望人扶,终是假。他不曾倒下,从未放弃心中的梦想,也没有消沉,为了实现崇山人的梦想,为了登上云层界,为了再见女儿薇薇,他要奋斗到最后一刻。
即使困在最底层埃层界的火山岛上,即使一无所有,他都坚持到底,绝不放弃,想尽办法重新进入蛹塔,争取在古龙树的果季结束之前,登上云层界。
傍晚时分,暴雨渐渐停息。
他站起身,走到洞口处,朝洞外探望他头顶上方的乌云散去,而天边却飘浮着一团奇异的紫红色云层,一片片的,层层叠叠,层次分明,闪闪发亮,他曾经有幸目睹过,听辣子说这是冰晶云梯。只见亮晶晶的云朵垂向大地,好似一架云梯。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天边。今天有冰晶云梯降落豪宛鹰塔顶层。如果辣子能够顺利到达日亭,赶到豪宛鹰塔,她就恰好搭上这趟云梯。
他本应该为辣子感到高兴,但是,他除了感到一丝欣慰之外,还感到难受,好比整颗心被剜去一般的难受,这种感觉令他明白,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爱上辣子。
和她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面对一个个困难,他都能沉着应付,那是因为辣子在他的身边,不断给他力量。
他叫她走,并不是他不在乎她的爱,而是太在乎她的爱。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辣子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再一次请求他:“不要叫我离开你,好吗”
他一定会答应她,并且,把她抱进怀中,不再松手。
可惜,对于爱,他总是把握不住到手的幸福,总是执着于得不到的和在意于已失去的,而忽视他身边的幸福。他禁不住暗自叹息,辣子走了,她终于踏上冰晶云梯,离开了日亭,离开他。
他落寞地站在洞口,两眼凝视着天边。
他右脚下方踩着的一块熔岩,靠近火山口的那块熔岩由于整日雨水的侵蚀浸泡,已经裂开一道缝隙,正向下塌陷。
就在他转身之际,右脚踩的熔岩突然下陷,一个站不稳,他身子向前扑倒,两手本能地抓住地面一个坑洞的边缘。
他右脚下陷的熔岩随即松动碎裂成两半,一半轰然坠落火山洞下,令他的两只脚顿时失去依托,悬吊在半空中,上半身子趴倒在另一半熔岩上,整个身体的重心全靠他两只手臂支撑,只要他稍微向下用力,依托他上半身的另一半熔岩就会碎裂,情势危殆,他随时有可能坠落火山深洞。
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扒住地面上的一个洞坑的边缘,阻止他整个身子向下滑动。这洞坑有些积水,还爬行着一些蟮虫,它们正在继续埋头啃蚀洞里的熔岩。
魏子扑倒在地上,脸紧贴着地面,两眼直瞪瞪地注视着那个洞坑,从他头顶上方的洞口射进一束霞光,让他清楚地看到坑里每条爬动的蟮虫,它们柔软细长的身体由于饱餐而已变得圆乎乎肥嘟嘟的,有他一根小手指般粗,它们环节上纤细的刚毛,是它们运动的器官,像银针竖起,支撑它们蜿蜒爬行,还有它们身体前端突起的口前叶,正在贪婪地不停膨胀,“钻蚀”坚硬如铁板的熔岩,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眼前这个洞坑会越变越大,愈来愈深。
嘎这帮卑弱的小家伙简直是在帮倒忙,不是救他,而是在“害”他当它们把这个洞坑一直啃蛀到他身下的地方,那他的两只手就无处可抓,到时,他整个人必定滑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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