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桑是来接我媳妇回家的。”坂田银时笑了笑,大半个身子探出了窗户,坐在窗框上对着月姬伸出了手,“死丫头,疯够了,就跟银桑回去吧。”
“好啊!”月姬抿着嘴唇一笑,抬手握住了坂田银时的手,然后两个人同时用力,坂田银时把月姬拉到了她那边的车上,把人抱在了怀里。
“喂!月姬姑娘!你们等会儿再秀恩爱啊喂!先把我放出去啊啊啊!”近藤菊长满眼通红的瞪着月姬和坂田银时,哐哐哐捶打着可怜的门,“十四啊啊啊!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啊啊啊!你这白痴啊啊啊——”
近藤菊长的话淹没在了一声巨响之中,坂田银时从后面伸手搂住了月姬的人,然后举起了从神乐那里抢来的火箭筒,对着近藤菊长所在的大门毫不留情的发射了一炮。
“近藤桑……你还好?”坂田银时把火箭筒扔给了神乐,搂着月姬的腰,下巴撑在月姬肩膀上拉长了声音问道。
“你想做什么……”月姬满脸黑线的伸手死拧坂田银时的腰,“近藤老大有事总悟会和你拼命的啊……”
“怎么?不在的说阿鲁。”神乐接过火箭筒抱在怀里,奇怪的问道。
“干什么啊你们这帮混蛋啊啊啊!”近藤菊长的哀嚎声传来。
“啊,原来在啊,你没事吧?”坂田银时故作惊奇的问,同时猛地用劲勒了一下月姬的腰,“好像你差点被暗杀了啊!分成一份一份的那种!”
“我刚才就差点被你弄成那样好吗!就在刚才啊!”近藤菊长冲到门边,扒着门框咆哮。然后他看见了缩在车里抱着胳膊的土方十四郎。表情一变,近藤菊长停止了抱怨,慢慢的站了起来,“是你们把十四带来的?不可能啊为什么你们要和我们一起啊?”
“菊长,您不要无视我好么。”月姬睁着一双死鱼眼在近藤菊长的面前晃了晃手表示存在感。
“是那家伙的遗言。”坂田银时回头看了看颓废的宅十四,轻轻叹了口气,“被妖刀吞噬了灵魂,如今这家伙只是个柔弱的御宅族而已了,已经没办法挽回了。”
“桥豆麻袋!”月姬闻言瞪大了眼睛,猛地回头对上了坂田银时那双平静无波的死鱼眼,“不可能!我明明帮他压制了村麻纱的死气……怎么还是被吞噬了啊喂!意志力太不坚定了好吗!”月姬一边说,一边试图转过身爬进车厢里面去看看宅十四的情况。
“你别乱动好吗!掉下去了怎么办!”坂田银时看着不断扭动的月姬愤怒的一巴掌拍在了她屁股上,“银桑说没救了就是没救了!那个蛋黄酱回他的蛋黄酱星球当王子去了!”
月姬看着死死抱住村麻纱不撒手的土方十四郎,愣愣的停止了动作。
“开玩笑的吧……”她呢喃道。
“等一下!十四……十四拜托你们什么了!”想起了今日土方种种反常行为,再结合今天坂田银时和月姬所言,近藤菊长恍然大悟。他几乎是慌乱的抓住了门框问道,语气中带着焦急和自己都未觉察的期盼。
“他说,请保护好真选组。”坂田银时静静的说道。
近藤菊长一瞬间安静下来。
“因为我嫌他太麻烦了,所以想把他带过来让他自己解决,我们的工作就到此为止啦!费用你记得付哦。”
“我会付的。”没有丝毫犹豫,近藤菊长轻轻笑了,“我的积蓄全部都给你们……但是同时我也对你们委托一件事情,也请你们把这件事情,看作是我的遗言吧!”
“带着十四从这里离开,我不想把是去战斗能力的他卷入进来了,他提醒过我,但是我没有听……”
“事情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误,请告诉那些还在战斗的队士们,近藤勋已经战死,请他们停止斗争,放下武器吧。”
月姬的脸颊贴在坂田银时的脸上蹭了蹭,然后她从窗户爬进了车厢里面,顺势一脚踢上了土方十四郎怀里抱着的村麻纱。村麻纱打了个滚儿掉在了后排的座椅上,土方十四郎的眼神闪了闪。下一秒,他压着月姬的手把人推到一边,然后扑向了车前,抓起了通讯仪。
“喂喂!大和的诸君,我等已将近藤勋顺利救出,胜利已在我等手中,那些给局长脸上抹黑,恩将仇报的混蛋们,对这些人渣们,现在就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成了惊愕。这个时候,扩音器中传来了一声不屑的质疑:“喂!在做漏气演说的家伙,你谁啊?”
“问我是谁?”土方十四郎冷笑一声,拼尽了全力咆哮道,“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
说完这句话,土方把通讯仪狠狠的扣回了车前台,抓着胸口的衣襟大口喘着粗气。
“近藤氏,我们把生命都托付给你了,相对的你要承担责任!那就是不要死!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不管受到怎样的耻辱,不管眼前有多少队士死去,你都必须活下去!因为只要有你在,真选组就不会消失!我们都是因为你才加入真选组的啊!”
“明明很笨就少考虑哪些费脑子的事情……你只需要按自己的方式活着就好了啊!我们会毫无怨言的永远保护你,近藤老大。”说完这句话,土方十四郎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月姬微微一笑,从坂田银时身上顺手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之后递到了土方的嘴边:“副长,要火么?”
“点上,月姬队长。”土方十四郎大手一挥,酷帅狂霸拽的说道。
“点你妹呀为什么银桑的老婆要给你点烟啊混蛋!”坂田银时忽然一巴掌呼了过来,月姬把打火机往上一抬,顺手给土方点上烟,然后笑着往后一仰窝进了坂田银时的怀里面。
“近藤老大,你是真选组的灵魂,而我们则是保护你的剑啊。”吐出一口烟,土方十四郎说道。
“已经被折断了一次的剑还能保护什么呢?”身后有人笑道,伊东鸭太郎坐着河上万齐的摩托车来到了几人的身后,“土方,看来我们还是需要做个了结啊!”
“剑的话在这里哦。”土方十四郎从座椅上捞起那把被月姬一脚踹翻了的村麻纱,“很锋利哦。”然后他一拳打碎了车窗玻璃,破窗而出爬上了车顶,拼命拔出了那把原本根本无法拔|出来的妖刀村麻纱。
“喂,混蛋,最后对你说一句,谢谢了啊!”土方十四郎操着刀对着迎面而来的伊东砍过去,两个人同时出手,长刀在空中交错而接,火光四射。
“银时,河上万齐先交给你,我去看看总悟!”对面车厢除了刚才的哀嚎声之外半天都没什么动静,虽然对冲田总悟的能力很相信,但是月姬还是觉得去确认一下比较好。要是冲田总悟真出了点什么事情,怎么和三叶姐交代啊!
话音未落,月姬就从车厢之中翻身而出,贴着车窗一路游了出去翻上车顶。来到车顶后,土方十四郎还没来得及抱怨一声,月姬又腰上用力纵身跃起,在土方的刀刃上踩了一脚,直接蹦到了对面的车顶上。
“喂!你个死女人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啊喂!银桑很辛苦的啊混蛋!你体谅一下好吗!”怀里一空,坂田银时就知道月姬又要开始瞎折腾了。
“马上——”月姬在对面车厢的房顶上以一个高难度的下腰动作背贴着车窗翻进了车厢里面,声音远远的传来,“别担心啊——事情完了我们去旅、个、游——”
“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天堂一日游好了——”坂田银时话未说完,忽然车身猛地一震,一个车胎爆胎了,新吧唧一时没控制住减缓了车速,汽车对着后面越来越近的火车厢就挤压了过去。首当其冲的是土方十四郎,他看着迎面挤过来的火车,条件反射的翻身而下用身体撑在了火车和汽车之间,暂时阻挡住了一车人被挤成肉夹馍的悲惨命运。
“清水月姬!你是知道会这样才自己窜了的吧!你连男人都扔下不要了啊喂!”坂田银时扒在窗口喊道,“落跑的名字是假发的不是你的啊!”
月姬窜进车厢之后,立即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车厢里面满满的都是人的尸体,鲜血在脚下流成了河。月姬一脚踩在了黏糊糊的鲜血上,立即被那种刺鼻的味道冲的一个踉跄——虽然曾经早就习惯了跟着神威厮杀,但是那货的杀戮场一般都是开阔之地,味道扩散的也很快。像这种狭窄的车厢之中,血腥的臭味会被成倍的放大。
车厢里面还有活人,除了冲田总悟之外。月姬忍住想吐的欲|望,抬眼望过去,不远处冲田总悟压低了身体举着刀摆出了攻击的姿势,被他逼到了角落里面的是两个在真选组之中月姬叫得上名字的队士,平时的存在感比山崎要强很多,而且比普通的队士有本事。
没想到是伊东鸭太郎的人。
“就剩下你们两个人了……”或许是已经杀到麻木了,冲田总悟的声音在月姬听起来有一种钢铁般的冷冽,“那么……准备好了怎么去死了吗?放心啦,就像他们一样,不会痛苦的,一下下就好……”
“冲田队长……饶命啊啊啊!”两个队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嘶吼道,“原谅我们吧啊啊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啊啊!如果不跟伊东就要死啊啊啊啊!我们不想死……不想死……”
冲田总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他依旧缓慢地举着刀前进,“向你们这种墙头草,伊东也是饥不择食了啊……”
“我们不想死……不想死……”队士跪在地上呢喃,忽然之间面露凶光,“所以你去死好了!”
话音未落,两个穷途末路的人同时冲了出去,就好像是被猎豹逼到了极点的鹿,就算再害怕为了生命也要低下头用角颤抖的反击!
不光是冲田总悟的身前,在他身后的房顶之上,不知道何时潜伏了一个幸存的队士。此时那个队士也已经处于癫狂的状态,看见两个人发动了进攻,他也从身后对冲田总悟亮出了刀子。
刀剑交错或许只有短暂的一秒钟,但是这一秒钟却被恐惧无限的延长放大,等到三个队士听到耳边传来的清晰的刀剑相撞之声的时候,他们脸上绽开了劫后余生的惊喜表情。
表情还未完全展开就被定格住了。月姬不知何时奔到了冲田总悟的身边,两个人面对两个方向并肩而立,长刀同时出鞘,一前一后划破了黑暗的车厢。
时间静止了一会儿,一蓬鲜血从冲田总悟的肩头喷了出来。与此同时,三个队士倒在了地上,脸上还带着喜悦的表情,心跳却已经停止了。
冲田总悟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月姬抽手架住了他的胳膊,从兜里摸出了一瓶之前裟罗交给她的伤口,咬开瓶塞把白色的粉末一层一层的往冲田总悟手上的肩头上糊。
“真浪费,这可是好药,我只有一瓶。”冲田总悟轻笑一声,用剑尖拄着地,然后剩下的重量全都不客气的压在了月姬的身上。
“想要给你。”月姬倒完了药粉,又从旁边的尸体上随手撕下一节布,熟练的帮冲田总悟绑上了伤口,“要么让裟罗再给你做好了,反正她轻车熟路。”
“喂,和你比起来怎么样?”包扎完成的冲田总悟靠在月姬的身上问道,“不会觉得——很恶心么?”
“恶心被车撞了。”月姬面无表情的吐槽,“恶心他妈妈给恶心开门。”
“恶心死了,恶心到家了。”冲田总悟听懂了月姬的话,他摇着头低笑,“是土方桑说过的……他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身上就有一种洗不去的杀戮的味道,他说你就是个适合拿剑的人,根本不可能变成一个贤妻良母……你当时才多大?十四岁吧?和我一样啊……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那样的杀气啊……”
“如果你长年生活在一个变态身边,变态经常带着笑着去杀人,不杀他就杀你,你也会变成那个德行的……”月姬扶着冲田总悟往门口走,“虽然我知道他是好心,但还是忍不住埋怨啊……”
两个人走到门口,冲田总悟挣脱了月姬的搀扶,一把踹开了车厢门,门掉下去砸在了坚强不屈用自己的身体阻扰住一车人被压成馅饼的土方十四郎的脸上。
“近藤老大,赶紧过来这边吧!太危险了啊!一不小心就热血过头了……”冲田总悟微笑着靠在门框上,最后顺着门框缓缓滑下去坐在了地上,“我觉得很累了,想休息一下啦,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土方桑你啦。要是下回你再这样不当心,副长的位置就真的是我的了。”
“可是,我不能扔下十四一个人逃走啊!”近藤菊长面色严肃的回头看。
“喂!你们这帮混蛋!凭什么理所当然的把人当桥踩啊!”镜头拉远,看见近藤菊长踩在了土方十四郎的身上,站着不动了。
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穿过来,河上万齐忽然骑着车碾上了真选组那辆架在车厢之间破旧的警车。坂田银时首当其冲,他猛地往后一折滚下了警车,摔在了下面的平地上。月姬在河上万齐加速的时候就一把推开了靠在门边的冲田总悟,踏着土方十四郎的身体闪过了近藤菊长奔到了车顶上,在那里挥刀拦截了河上万齐,却没来得及伸手揪住坂田银时的衣领子。
河上万齐被月姬拼尽全力的一撞,连人带车摔了出去。月姬顺手抓住了他的车后座也跟着甩了过去。然后在落地的一刹那,月姬看准了地点一松手,在地上滚了半圈被坂田银时接住了。
“你身上响起了有趣的旋律……你们两个人……”坂田银时扶起了月姬,两个人并肩而立。河上万齐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笑道,“一个是毫无章法随性任意的音乐……一个是阴沉黯哑的死亡金属……真不愧是一对啊……”
“谢谢夸奖。”坂田银时习惯性的顺手把月姬揽在了身后,“你这混蛋是高杉那边的吧……”
“就是啊!你上次把我扔在飞船上了没看见,这个家伙还笑话我了呢!”月姬扒着坂田银时的腰,探出头给自家男人告状。
“乌鲁塞啊!”坂田银时又想起了上次自己把月姬扔在飞船上的丢脸往事,呵斥道,“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情啊!赶快忘记!现在是正事,咱俩的事情回家再谈乖。”
“坂田银时,不,白夜叉,为什么您会在真选组呢?”河上万齐没有搭理月姬和坂田银时的**,而是声音冷厉的问道。
“因为我在真选组啊!他是真选组队长的男人你有意见吗!”月姬挥拳。
“专心听银桑说!”坂田银时把月姬的脑袋压了回去,“听银桑的话,现在去火车上找神乐他们,我不放心,你去看看。”说完这句话,坂田银时把月姬从身后揪出来紧紧搂进怀里面,他丝毫不在意对面虎视眈眈的河上万齐,沉声说道。
“你在傻什么啊!”月姬皱着眉头试图推开坂田银时,“我要和你在一起!以前不行,现在我可以保护自己了,我可以和你一起——”
“听话!”坂田银时忽然提高了声音,“宝贝儿……我也好,那家伙也好,都是不需要你操心的,身为男人呢,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心爱的女孩不受伤害,而不是躲在女孩后面。所以你只需要乖乖待在后面等我们回来就好了,这一次银桑保证,会带你回家的。”
“不会像……以前一样……”坂田银时一边说,一边扣着月姬的头压向了他的怀里面。
“好的,那你小心。”片刻之后,他的胸腔听到了月姬的回应。
在河上万齐玩味的目光之中,坂田银时面无表情的把月姬一把推了出去。月姬拎着刀头也不回的窜上了那辆疾驰而过的列车的尾部,然后向着神乐他们所在的那节车厢跑了过去。
坂田银时支开她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觉得河上万齐可以算是一个劲敌,害怕会有顾及不到月姬的时候。尽管月姬已经能够保护自己,但还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坂田银时输不起了,他无法忍受月姬会在他面前再次消失一次。月姬也明白,所以她妥协离开了。
“那个男人,你们打算控制住他,然后让他掌握实权为你们做幕府的间谍吗?”看着月姬的身影消失在了列车上,坂田银时收回目光问道。
“对这种若无其事背叛同伴的人,我们还没有宽容到把他当成同伴的地步啊!”河上万齐回答道,“再说了,我们甚至背信弃义之人是不能服众的。”
“那么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那个可悲的男人啊……当他明白自己的气量时,已经晚了呢……”河上万齐轻笑一声。列车驶向了一架大桥,他盯着那辆车,缓缓说道,“因为那个时候一切都化成了灰烬啊,伊东你安息吧……和真选组一起……”
“白夜叉,”河上万齐举刀对准了坂田银时的胸口,“如果这一次,是你亲手送你最爱的女人下了地狱……”
“你会怎么办呢……”
坂田银时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猛地转过头,然后瞳孔倏然放大——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驶上了大桥的列车在当中炸成了两节,大半的车厢跟随着炸断了的桥落入了几十米之下的深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