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川怒极而笑,道:“原来你是在戏弄我,那发我问你,如此重要的达摩易筋经,如何会到了我的手中?”
瑶雪“咦”地一声,道:“公子,这易什么经,你不是说已经夺回来了么?”
阿宾忙道:“早已夺回来了,别听他胡说!”
平定川怒火上头,什么也顾不得了,伸手自怀中将那本梵文达摩易筋经取了出来,道:“那么,这又是什么东西?”他这里才将那本梵文易筋经取出,诘难的身子便陡地暴涨了尺许,衣袖鼓荡,如为狂风所拂。但他为人机智,立即恢复了常态,刚才那一下变异,连平定川也未曾注意。
阿宾见平定川取出了易筋经,不禁苦笑,但他想反正瑶雪目不能视,自己还可以胡混下去。他哈哈、嘻嘻的强笑了几声,道:“你手中托的那是什么东西?笑死人了!哈哈……呵呵……”
平定川怒道:“你瞎了不成,自己的东西也不认识了?”
诘难插口道:“佛弟,这本经书,请暂借一观。”他说话时双手藏在袖中,面带笑容,彷佛毫不经意。
平定川一听出诘难的口气,心中猛地一惊,连忙转头向诘难看来,见他面带笑容,一双手又笼在袖中,这才略觉放心,但就在这刹那间,忽有一股柔和之极的内劲撞向他右手的脉门。
平定川不觉手腕一麻,五指陡地松开,那本梵文易筋经脱离了掌握向上跳起,心知著了这位法王的道儿,百忙中向诘难看去,只见他脸上始终带著温和的笑容,身上僧袍连衣袖也没飘动半分,竟不知他是怎样发出了那股大力。
平定川足尖一点,身手疾拔而起,原拟抓回那本易筋经。但人在空中。那股柔和之极的内劲又是无声无息地袭到,正好撞在他的胸口之上,搅得他气血翻涌,一声怪叫向后倒翻了出去,怒叫道:“诘难,你这算是做什么?”
诘难微微一笑,伸手一招,那本易筋经飞到了他的手中,道:“这易筋经是少林寺之物,我便以少林寺的武功将它夺了回来。”
平定川究竟也不是普通人物,听了之后,蓦地想起,道:“无相劫指??”
诘难微笑不答。哲罗星垂头丧气,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在一旁目击经过的阿宾,到这时才吁出了一口气来,道:“这位大师好大的神通!”
诘难使“无相劫指”之际,神色不动,指力从衣袖中暗暗发出。
平定川一点就明,知道那是“无相劫指”功夫。但阿宾如何懂得?还当是这位法师佛法无边之故,所以不说“这位大师好武功”,而说“这位大师好大神通”。
诘难微笑道:“雕虫小技,不免贻笑方家了。”
瑶雪目不能视,这时听得三人都开口讲话,却又难以判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急得连声问道:“怎么了?公子,你和这大和尚动手了么?”
阿宾还未回答,诘难已经伸手向阿宾的掌心握去。他早已看出阿宾的功力极高,但又眼见他毛手毛脚地被平定川摔了出去,令他心中疑惑不定,此际便想试一试阿宾的功力究竟如何?阿宾冷不防被诘难握住了手,全身都震了一震,体内阴寒之气自然而然地凝聚到掌心之中。
诘难陡地觉得自己所发出的内力竟为对方源源吸去,连忙松手撤臂,吓得心头乱跳。这种情形,他当日在嵩山少林寺中和文仲封掌,也发生过一次,却不料如今又重演第二回。
诘难以法王之尊,东来中原,虽说是要实现自己的野心,索取“神功”,但其意还在于扬名立威。却不抖先受挫于少林寺,接著想要挟制蒙古王子以令成吉思汗,却又被杨轩一出手便将他吓退。
文仲乃是名将之后,武学深湛,还有可说,眼前这文宸龙却是什么人,何以武功也如此诡异?看来中原武林能人辈出,自己竟是难以逐鹿了。
他呆了半响,才发出一声长笑,道:“这位女施主不必担心,小僧和文施主惺惺相惜,怎会动手?”
瑶雪听得心花怒放,道:“大和尚,你倒滑头,明知打不过公子,乐得说风凉话。”
诘难“哈哈”一笑,道:“女施主既是酒仙谷掌门,想必听闻过小僧的法名?”
瑶雪道:“那要看你是不是真的很有名,天下和尚多的是,阿狗阿猫我都要认识么?”
诘难仍是面带微笑,道:“小僧法号诘难,千手神功僧。”
瑶雪听了,身子猛地一震,禁不住俏脸发白。
阿宾吃了一惊,忙道:“雪儿,你作什么?”
瑶雪呆了好半晌,才摇了摇手道:“没有什么。”她面色发白,并不是为了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她乍一听得“法师”二字,并没有什么印象,可以“诘难”之名,她也是见识过他的厉害的,所有几次都是十分虚弱,可也是知道那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连诘难这样的人物尚且对文宸龙忌惮三分,自己是何等幸运,竟能结识文宸龙这样武功绝顶的多情公子!
瑶雪心中高兴,道:“原来是诘难大师,适才言语无状,多多得罪。”
阿宾听得诘难推崇自己,只当是诘难故意替自己遮瞒,心中已是感激涕零,连忙低声问道:“瑶雪,这位大师大有来历么?”
瑶雪道:“自然,他是佛门高人,非同小可。”这位瑶雪赞扬诘难,便等于是在提高她心内所爱的文宸龙的地位。
阿宾连忙向诘难行下礼去,道:“大师,小可不知怎样感激你才好。”
诘难并不出声,只是向阿宾作了一个手势,又向瑶雪指了一指。阿宾陡地明白,对方完全知道自己的心意,他这时只打手势不出声,当然是在为自己遮瞒了。
阿宾自小不得大哥、同门们欢喜,后来更是在江湖上颠沛流离,受尽了苦楚,从来也没有人关心他、照顾他。遇到的人都当他是脚底下的泥,可以随意践踏,像诘难那样体谅他、了解他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心中感动之极,双腿一曲,竟不由自主跪了下去。诘难袍袖一拂,一股大力,将他托了起来,道:“施主,若是你不嫌弃小僧,我们结个方外之交如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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