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老婆子将木棍拿起,“这些都是一种树上长出来的刺,我只是将它的皮剥开,去掉了最尖利的部分。”
陈阳接过用手试着掰了一下,“可以用。”
虽说刺上最尖利的部分没有了,但是顶端依然很细,硬度也不错。
“你拿这个有什么用?”
老婆子有点好奇,这些刺她是拿来放血用的。
这里的汉子夜里出去很容易受伤,经常都能遇到淤青血肿什么的,有的在治疗的时候就需要放血处理。
“我可以将他的断骨续接上,但是之后没有时间照顾他,你能不能帮忙照顾他?”
陈阳伸手,示意老婆子将药箱里的刺全部递过来。
“可以,但是我来了,你们要住哪里?”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只有两张床。
“天亮之后我们帮忙把他抬回去,你知道他的住处的,对吧?”
陈阳看着老婆子的眼睛。
发现她的眼神不像真正的老人那样浑浊,“不行就抬去你家里,你是大夫,人家也不会说什么闲话。”
老婆子低下头专心整理起药箱,“我一个老婆子,人家有什么好闲话的。”
“既然这样,还是等一下喝过药抬回去再接骨吧,免得挪动的时候又造成伤害。”
陈阳说道。
“移动他的话,会不会很痛?”
老婆子问道。
“痛不痛的倒是还好,反正他如今已经痛晕过去了。
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事情还是等一下怎么喂药,晕过去的人可不会自己吞咽。”
陈阳似笑非笑的看向大夫。
大夫没有接话,继续整理着药箱。
虽然她的药箱里面已经很整洁。
估摸着药快煎好了,陈阳用几根刺在领队身上扎了几处穴位。
不一会领队的眼睫毛动以一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老侃,你醒了?”
大夫有点激动,看到领队醒来关切的问道。
“梅……梅梅,你是梅梅,你终于肯……肯见我了。”
领队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可惜努力了几次都没办使唤胳膊。
“老侃,是吧?
你先别光顾着激动,留着点力气等会儿喝药。
回去之后这位大夫会照顾你。”
陈阳也不想打断这样的场面。
可是如果放任两人继续聊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这位叫做‘老侃’的兄弟还能不能清醒着撑到喝药。
“谢……谢。”
老侃吃力的跟陈阳和老吴道谢,自己一定是眼前这两位救下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采不到杞柳,要是他们不把自己弄回来,今晚估计只有喂野兽的份儿。
“行了,留着点力气喝药。”
陈阳话一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谁?”
“我是徐跛子的媳妇,药煎好了,我给送过来。”
外面是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阳就要去开门,“我来吧。”
大夫抢先一步去开门。
门外的妇人见到大夫的时候,眼神中明显有遮掩不及的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只是站在门口,没有主动进屋,“我男人腿脚不方便,就让我把药给端过来。”
“谢谢你。”
大夫也没有邀请妇人进屋,伸手将装药的碗接过来。
“你小心着点儿,刚从锅里倒出来的,还烫着呢。”
妇人多叮嘱了一句。
“嗯,这里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大夫说着端着药走到床边。
陈阳总觉得这两人的对话,透着一股说不明白的感觉。
特别是大夫最后说的“这里没什么事”,有点那么一语双关的感觉。
陈阳再向那妇人看去的时候,她已经在屋外将门带上了。
陈阳无心去探寻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要不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老侃喝过药之后,陈阳将他身上的木刺取掉。
很快他就又晕了过去。
“他这样会不会有什么事?”
大夫问陈阳,眼神里有藏不住的焦急。
“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没事。
他这是痛晕过去的,还是早点将他带回去,趁着等一下药效发挥的时候,帮他接好断骨。
过了药劲儿,我担心他挺不过去。”
身上那么多处骨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坚持到最后的。
“如此就多谢了。
老侃如果答应过你们什么报酬,等一下告诉我,我会先替他给你们。”
大夫说道。
她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不想老侃亏欠陈阳二人太多,二是她确实有私心的成分在里面,她怕没有报酬,陈阳不会尽全力救治老侃。
“不用。”
陈阳跟老侃之间的雇佣关系,从一开始就没达成,最先救他不过是因为自己生出了想要鱃鱼皮的心思。
愿意把他抬回来医治,也是因为老侃这个人的行为让陈阳觉得值得。
“哦,对了。
老侃的家离工会远吗?
我天亮后想顺带去工会卖点东西。”
陈阳问道。
“你们去工会干嘛?”
大夫似乎有点担心。
“我对你们的任何事情都没兴趣知道,我不问你们的事情,你也别打听我的。”
陈阳的语气变得冰冷。
这个大夫从一来就感觉怪怪的,此时连去工会都要过问,陈阳可没那么好脾气,老子又不是你的手下,救了你的人,还一副本来就该救的样子。
大夫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老吴,过来搭把手,早点给人送走,免得惹一身骚气。”
陈阳心里不爽,说话嘴上也没遮拦,他就是看不惯这个大夫的行为。
“你……”大夫想指责陈阳两句,但一想到他要帮老侃接骨的事情,便生生忍了回去。
“我什么我?
老子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就是看你不爽。
你是我谁啊?
管东管西的。”
“对不起,是我乱了分寸。
他家在工会的那头,跟你们这里差不多是一条直线上,工会在中间位置。”
陈阳还以为大夫会继续生气,没想到竟然能忍下这口气,转而跟自己道歉。
看来是个厉害的角色。
这个道歉是不是真心不知道,但是既然人家都道歉了,肯低这个头,陈阳也没再说什么。
依然和将老侃抬回来的时候一样,陈阳将树叶包着的鱼皮放在了担架的下面。
“这些是什么东西?”
见陈阳没有理会她,“对不起,我不该问。
我只是担心老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