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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劫难(1 / 1)

地府冥行风雪连城著第四卷萍踪鬼影第三十六章劫难我觉得我做了一个巨大的曲线轨迹,最后跌落到一片幽黑的森林中。([八?<<〈<一中文<〈网w]w]w).}8}1)zw.象一块柔弱的塑料布挂住一处树枝想稳定下来,却觉得贴着的树干动了一下,不是被风吹的动,好像是树皮自己在动,如果我是用手抓住了树干,那树皮就可能把我的手夹伤了。我一看,正贴着我的竟然是一只眼睛,是树的眼睛,它眨了一下!我吓得一下放开树干,很快被风吹到另一处树枝上。奇怪的树木没有一棵直立,每段枝桠都随意朝向各个方向,每棵树都有好多个眼珠似乎在叽里咕噜地转,诡异地瞪着我。黑呼呼的树干没有一片叶子,只是在树枝的顶端各长着一只手掌!随着风渐渐的减弱我落到地面在拥挤的森林里跋涉着,茫无目的的走了不知多远,也没有了时间概念。觉得走到了森林的边缘,忽然见前面出现一片没有树的空地,在往前一看则又是一片更加诡异的森林。树木像是无穷高一样,最奇妙的是那林子边缘有一头麋鹿!我忽然想起线条的那副画,这情景和我当时看到的很象。这麋鹿应该和我有关系,我得追上它!

我向麋鹿走过去,它并不躲避我,静静的等我靠近骑上它。我作为一个有形无体的鬼魂骑着一头麋鹿,自己都觉得诡异,在这么诡异的森林里我要向哪里去呢?麋鹿好像知道目的,驼着我奔跑起来。它驼着我在森林里狂奔了一天功夫,终于跑出了森林。空中依旧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脚下的路也是如此,前方也是一样。麋鹿丝毫没有减,一直向前疾驰。我也没有目标,索性就任他狂奔。

又跑了一刻,天空中出现几只苍鹰,仔细看时,那些鹰竟然都是人脸,只是嘴仍是鹰嘴,全身的羽毛都是绿土土的颜色。再跑下去苍鹰越来越多,最后聚集起来如同乌云一样,竟都向我扑来。飞的当然比跑的快,很快赶上麋鹿,从我身后撕扯我的灵魂。一阵剧痛就好像我的肩胛骨被那怪鹰活生生的撕掉吞了,几下过后就越来越密集,很快大批的苍鹰把我围做一团,拼命地撕扯着我,似乎几个月没有吃到东西的饥饿还有暴怒。我感叹要是我的宝刀在手,一定要把这些烂鸟都砍一个干净,管你人脸鬼脸。麋鹿则不为所动,一点也没有改变它奔跑的频率。我忍受着疼痛,心理也积聚着暴怒,忽然间爆出来,狠狠扑腾几下那鹰群受了惊,一下抓住一只鹰的一只脚爪,那脚爪也拼命地抓我,浑身的疼痛里哪还在乎在多这一点。我抓着那鹰的脚爪一通猛轮,轮的身边的鹰都散开去,惊讶地盘旋着望着我不敢再冲上来。在看手里的鹰变成了支离破碎的一团,还有鹰冲过来我就这么朝天空轮着,竟把鹰都虎住了。还有跃跃欲试的,也又挨了一些撕扯啄食,可我挥舞着鹰尸很管用,少挨了不少。就这么在鹰云下又奔跑了不知多久。前面的鹰少了,可地平线上似乎有夕阳正在沉落一般,把天空都染成通红的颜色。过了一刻,渐渐的近了,现那跟本不是夕阳,而是平地而起的燃天大火,座下的麋鹿则义无返顾地向那火海冲去!我想拉住它却根本不可能。

不必描述火海中的景象了,只说那感受。唯一的印象就是窒息,疼痛已经无关紧要了,我的灵魂肯定已经有过爆炸,只是我已经不记得了。问题是死不了,我希望被火焚烧殆尽最终灰飞烟灭,我希望没有空气最终窒息而死,希望自己收缩然后爆炸。可是没有,只能忍受着这不断叠加的煎熬!麋鹿仍旧没有停歇,我只有这么随波逐流逆来顺受,看看还有什么痛苦的折磨,看看到底什么能把我消磨干净,从此不在有我!

疼痛是生物界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因为疼痛会让自身做出反应,从而远离危险,连恐惧感也是一样的。可那是因为能造成疼痛的原因会伤害到自己的身体,比如有刀刃碰在身上,如果能有痛感就能真正造成伤害,比如有可能流血过多,开肠破肚或者缺胳膊断腿的。火烧的疼痛告诉你将会被烧焦,毁了形象还危及生命,还有钝击也是一样。而我现在已经远离了生命状态,或者说根本不存在我,再剧烈的疼痛也不可能对我脏器、肢体、生命造成伤害,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这些。正所谓‘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伤害了,还有什么东西能吓倒我呢?那些痛感再剧烈,也不过像是难以忍受的辣椒罢了,甚至会演变成一种幸福感。

在火中的人们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多久,好像有一辈子。如果有火一直烧着你一直到把浑身都烧完了,你自己还知道烧多久么?可是那居然也会有结束,我和麋鹿周身上下带着一团火焰,拖着飞腾的烟气,一头跌进波涛汹涌的忘川河水里。或许这就是那忘川吧,我好久才反应过来我的情况已经改变了,那一瞬我忽然感觉到象在十几秒钟内,从指尖到胳膊再到身体都冻结了,那痛感就象被木棍狠狠打在溃烂的伤腿上,最后连心脏也是那感觉。然后就是爆裂,崩解到支离破碎,被咆哮的水流冲刷得象泡沫一样。可是我还没有消散,麋鹿也只剩下破碎的躯体,但仍然驼着我在河底一路狂奔。河水早已淹没了我,狂奔也没有在地面上的度,只是奔跑而已,不必在乎度的快慢。好吧,就这样让我消散吧,消散到一无所有!

河流总是有边界的,就是算我象冰块一样崩解消逝着,痛感已经让我失去了意识,可是到达对岸的时候仍然是我,我还没有完全消散了。这看结果我觉得很失望,到底什么能让我消逝呢?

依旧是暗夜狂奔,我也不知道我骑的算是什么了。前面到了一片似乎无边无际的平原,平原上遍布着凶猛的恶犬,恶犬都是极度丑恶和凶猛,肮脏凌乱到令人作呕的皮毛裹着瘦骨嶙峋的躯体,只是看起来有点象狗而已,每一只都像是饿了很久,或者说是已经被饿死后的狗。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随便吃上一口什么,就算把什么东西叼在嘴里也可以聊做满足。我见过和他们形象相似的东西,那是在三十年前,或者前些日子吧,在困阵中古墓里就有一只鬼狗。可那个鬼狗虽然极度丑陋,却让我到现在都在怀念着。我一直都担心着它是不是也变成了粽子,那以后他会不会也象粽子一样失去理智?到底是尸煞控制了它还是他的灵魂制服尸煞?我见不妙,试图拉住我的麋鹿转向绕开,可是我的麋鹿完全失控,一点都没有规避的**,径直就闯进了恶狗堆里面。

面前这些狗一点也不象那条鬼狗一样给我接近交流的机会,义无返顾地扑上来拼命地撕咬。不是只围着腿脚,而是如同那些苍鹰一样将我全身都包裹起来,根本不在乎咬到我身上的什么部位,甚至我坐下的麋鹿也未能幸免,而大部分狗咬到的都是别的狗,然后它们又互相撕咬着。我只是灵魂,只承受着痛苦,可是我的麋鹿就不同了。看得出它是想凭度尽力把我驼的更远,在恶狗把麋鹿撕扯殆尽之前,它已经带着我跑到了恶狗平原的中心地带。一时间麋鹿的骨骼都被恶狗争抢殆尽,我手中就只剩下那两只和一条恶狗差不多大的鹿角,看来恶狗对鹿角没什么兴趣。可是也还有几只恶狗叼着鹿角不放,恶吼着摇头猛夺。这次我真的暴怒了,身上的痛楚早已经习惯到忽略,狠命一摇把叼着鹿角的狗摆脱,挥舞着鹿角猛砸恶狗。尽管恶狗很多充斥在我周身,尽管我的力量不足以伤及所有的恶狗,可是在我一阵拼命的搏击之下,恶狗们竟然开始退却。我的暴怒却有增无减,疯一般拼命地挥舞着鹿角猛砸恶狗。开始还有恶狗攻击我,可后来就变成了我在追杀那些恶狗。被我追上的恶狗就被我用鹿角一直砸成烂渣滓,然后在去追杀别的恶狗。我一边追杀一边恶狠狠地诅咒这些东西:

“乖乖的好狗狗不做,偏躲在这邪恶的角落里当该死的恶狗,砸死、砸死砸死你们这些恶狗!今天你们要是把我撕碎吃光就算罢了,要不然我就呆在这把你们一个一个都砸死,砸死、砸死,一个不留,我唯一的愿念就是把你们都一个一个的砸死,砸到一只都不剩,看看是你们这些该死的恶狗多还是我剩下的时间多!****个天王姥姥的跟我比脾气,到我把你们一个一个都砸、砸、砸干净······,我要是投胎了就把我见到的狗都活活砸死,都吃干净然后在到阴间来继续砸、砸、砸死你们。要是我永远也死不了,那我一定要让你们这些恶狗都绝种!让你们饿、饿、饿的,砸、砸死你们就不用再挨饿了!”

恐怕从来没有一个鬼魂象我这样到了这里还带着愿念,原来最凶恶的不是那无数恶狗,也不是什么怪兽,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人性里的愤怒,所有的罪恶都是人愤怒的结果,战争、疾病、死亡,都是来自于此!没用多久,也不知道我已经砸碎了多少条,我就没有恶狗可砸了,因为恶狗见到我都象见到魔鬼一样仓皇逃命,最后我象羊圈里的一头狼一样追逐得恶狗无可遁藏,那以后我就一直在泄自己的愤怒,没法控制自己停下来一直在追逐、狠砸,一直砸到自己觉得厌倦了,却仍然没有觉得我心里的暴怒有所平息!

我不会疲惫,只是厌倦,坐在地上,“好了我不砸了,你们过来吃我吧!”我的目光望向哪个方向,那里的恶狗就拼命地跳起来跳进挤的牢牢的狗堆里去,从另外的狗的背上望远处逃命,望向另一个方向,依旧如此。我慢慢地清理鹿角上挂啦着的恶狗的皮毛烂肉,奇怪这鹿角竟然如此的结实,一点点的思考就猜到了那鹿角就代表我人性里的愤怒。

“好吧,等我看看这个世界里到底还有什么,在回来一只一只的杀光你们!”我慢慢踢开脚下恶狗破碎的尸体向对面走去,我不知道那是哪里,我也没有目的,只是我的麋鹿看来想要带我向哪里去,它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带我到达那里,一定是我该去的地方。走着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反正已经听不到恶狗的叫声了,忽然注意到脚下的大地在动,缓缓地如黑黝黝粘滞的海浪一般,当我踏进那海浪才觉是扯地连天的蚂蚁。也许在恶狗群里已经泄了我的暴怒,对蚂蚁我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愤怒,连恐惧和痛楚都已经麻木了。不就是疼么,我已经习惯了,在叠加一些也不过如此,管他是什么东西给我的疼痛,都没什么区别。我索性扑倒在蚂蚁堆里任凭他们啃食我那浑身剧痛着的伤口,一只到我完全没了形象,只剩下灵魂的影子。最终蚂蚁对我也失去定去兴趣,恢复我没闯进来之前的队列,海浪一般的翻涌着,那又能怎么样呢?可是我还是没有完全消失,还得承受接下来的事。奇怪,我真的就不可能被消逝掉了么?在起来就只能飘了,已经无法拿起那对鹿角,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艰难等着我,对于我这样一个无形无体的灵魂又能怎么样呢?已经无所谓向不向前,只是在寻找,或者等待,等待自己完全消逝。

又经过一个残鬼群,也是扯地连天的布满一个城市那么多的残鬼,他们都在等待着有肢体的鬼路过就去抢他们的肢体来代替自己残缺的部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可供他们争抢使用的肢体,看到我也没有用,我恶狠狠地冲他们吼:“看什么看!抠你的眼珠子!”恶鬼们依旧茫然地望着我,要是我还能拿起那对鹿角,一定再砸到他们连看都没有鬼敢看我。

出了这一片区域,远远地看到一片城市,在一个方向上有一个牌楼,但不在我这边,我看不清那牌楼的景象,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只看见好多鬼在摩肩擦踵地穿过牌楼向城里而去。既然都进城,我也进去看看有什么吧,没兴趣游览,不走牌楼我径直向城里而去。城里不同于城外,一起看来都有个秩序,房屋有新有旧,街道有人车马兽,竟然还有店铺。可以居住打间,也可以吃喝购物。与人间传说的阴曹地府有几分相像,不过没有那么具相,也可能我了解的不全面,没看见什么望乡台孟婆汤。但我只是游荡,想去哪里都可以,没法吃喝也没有冥钱可花。我到想看看真正的冥钱是什么样,是不是我们给死者烧的纸钱,可是没见着。有好多地标式的建筑宏伟到无法言喻,就象没有地心引力没有限高似的,都能达到云彩的高度。进了牌楼的队伍面前就有一个高台,台上有几个判官摸样的鬼,拿着小旗子逐个指挥着那些鬼往哪个方向走,我混进队伍里,等着旗子指我。可是一直到我走到判官面前了也都没有一个旗子指我,我站了一刻有些不耐烦了,上到台子上和一个判官面对面。那判官象拨拉一个被风刮到脸上的方便袋一样拨拉开我继续他的工作,我真的暴怒了,“你王母娘娘了个粪的,瞎了么?就算我是混进来你也得惩罚我吧!给点感觉好不好?”

“惩罚你也没用,少在这耽误工夫了,爱哪哪去!”

我无语了,我是垃圾吗?真的就连一个最卑微的位置都没有我的了么?既然没人管我,那我就象风一样游荡好了。于是我旁若无人地游览着那些建筑,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最后来到后面的一个建筑,那建筑整个就象是一个佛像,巨大到就象积雨云一直落到地面。我接近它的时候就颓然落到地面上不能动,就象一块石头,仿佛有一种极度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将我定住。

“······啖血鬼王、啖精气鬼王、啖胎

卵鬼王、行病鬼王、摄毒鬼王、

慈心鬼王、福利鬼王、大爱

敬鬼王,如是等鬼王,皆来集会。

尔时释迦牟尼佛、告文殊师利

法王子菩萨摩诃萨:汝观是一

切诸佛菩萨及天龙鬼神,此世

界、他世界,此国土、他国土,

如是今来集会到忉利天者,

汝知数不?文殊师利白佛言:

世尊,若以我神力,千劫测度,

不能得知。······”

可是我不能动,也不能说,只能望着佛像听佛经,真的就成了一块石头。开始不觉得怎么难受,可是要是就这么一直到永远可就真的没意思了,我烦的要命,又暴怒起来,可是动不了,连一点风都没有,在也没有什么东西折磨我了。可是这折磨却没有任何应对方法,连忍耐都不能,最后我都不知道在忍耐什么。那期间真的达到了无我,因为真的已经没有我了,只有一块不能动的石头,其实有没有石头我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几天以后,我有所思维,能干什么呢?跟着那念佛声一起念佛吧!希望真的能呼唤到那个什么佛,让他给我一点什么感觉。就在内心里跟着念起来,这一念竟然内心的思想都没有了,就只有机械地念佛,其实念什么也不重要,就是有一个什么意识在念叨着,只有自己觉得,最后只有意识,没有了自己。

我极度莫名其妙地经历这些,还有很多类似的折磨也许在过程中就淡忘了。这些经历彻底地洗涤了我,我也不懂被洗涤掉了什么,只觉得一切都如此无所谓,那些世间的经历,苦恼、痛恨、愤怒、恐惧、悲伤都被消磨弱化到几乎不可感知,似乎我成了佛或者和尚之类的心里,只剩下一丝丝恬淡而无欲无求意识,竟然能感受到一丝幸福,而且觉得这一丝幸福就已经足够。什么都可以承受,什么都可以放下,那是一种境界,这样的思想在我以后的经历中让我在也不会被什么东西随意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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