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郝菊花冲出屋里,几个人连忙放下手里的馒头,急急地追了出去。
“我去给大姐儿请个大夫来,她刚才吐血了!”听到脚步声,郝菊花回望一眼,傻傻跟着她跑的人,开心的笑道。
“哦——”
“真是虚惊一场!”杨艳芳两手叉腰,大口喘气,也是,大娘这路线,也就不是到百里家的,都怪他们自己大惊小怪。
“三妹,我们快去看着大姐吧!”杨圆芳拉着杨艳芳往院里走,有点儿亟不可待。
杨艳芳也正有此意,妹妹被爹爹关在地窖的事,大姐可是不知道的。
两人进了屋,闻到冲鼻的血腥急忙掩住鼻子,眼里生出一股害怕。
“大姐,你没事吧!”杨圆芳先开口,显见杨郁芳是不欢迎她们两个的,看到她们进来,连眼都没眨一下。
“是啊,大姐,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不就是一个见色忘义的男人嘛,您就当他死了算,您这般寻死觅活的,还连累我们满芳被爹爹打入地窖受苦受难的——也是,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姐姐,生出这般歹毒的心思,可偏偏还要着要救活,也亏得了满芳发现的早——不然,大姐这条命怕早就没了!”
杨艳芳说的轻松惬意,那语气也是相当的客气,根本听不出来她这是讽刺,气的杨郁芳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瘫软的身子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只能朝她吼。
“你给我滚出去——”
“大姐,您这是恼羞成怒,怎的,可别忘了您的亲生妹妹还在地窖等着您救!”见缝插针杨圆芳一甩袖子,拽着杨艳芳趾高气昂的出了杨郁芳的门。
“你们个个都见不得我好!”杨郁芳有喷出一口血来,也不想想她如何得罪的她们。
又一个清晨,一缕金色阳光从窗棱空隙调皮的钻了进来,对镜子梳妆的娇艳少女,峨眉微皱,放下了手里的梳子,拿起一旁的金色牡丹漆奁,取出一只玉坠,仔细的瞧着,眼中流露出对富裕生活的无尽向往。
“三妹,梳妆好了吗?”
突然,从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瘦高的少女,嬉笑着,轻唤道。
急忙将玉坠攥在手里,杨艳芳抬眼,仔细的瞧着来人打扮,眉细细描绘,两个消瘦可见颧骨的脸蛋扑着厚厚一层胭脂,唇一片艳红,简直是俗不可耐,这就是她小气刁钻,人如其名的二姐杨圆芳。
“二姐,爹爹将妹妹放出来了吗?”杨艳芳知道这个人来,必定是要找她一起去看大姐,顺便听听爹爹有没有心软,将已经关了五日的妹妹放出来。
“怎么可能,听二娘说爹爹正在气头上呢,大娘不听劝,非要找百里家讨个说法,此时,在正厅闹得欢呢!”杨圆芳一想起现在正厅的混乱,就无法不高兴,从来对爹爹唯命是听的大娘居然反驳了,爹爹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还真要去闹?”杨艳芳有些惊讶,还以为以大娘的性格早忘了,没成想。
杨圆芳,杨艳芳两人结伴而来,就听见郝菊花高声嚷道:
“既然让我知道是百里家理亏,我定要为大姐儿讨个说法,老爷您不想去,为妻不想勉强,但是为妻想要做什么,还请老爷也不要干涉!”
二人交换个眼神,干涉?这话可说的严重了,大娘这是要跟爹爹卯上了!
“你要去百里家,除非我死了——”杨宗保大喝一声,脸色铁青的走入内室。
郝菊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是以死要挟她呢?
“大姐儿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娘的就不能替她讨个公道了——”郝菊花的声音都气直了,也没换来杨宗保一个回头,扭头就往门口跑。
“大娘——”
“大娘——”
杨圆芳和杨艳芳急忙追了出去,大娘真要到百里家去,她们也去,可等她们跑出门,也不见郝菊花的身影,对边高高的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门口不见一人,可见,她根本没去百里家。
听到郝菊花的抱怨,杨宗保气的也不轻,也不想想,这时候找百里家评理到底对杨郁芳有什么好处,既然话都说明白了,只要郁芳自己想明白不就好了。
“爹爹,大娘没到百里家去闹,你放心吧!”杨圆芳从门里探进个头,小声说道。
“嗯,你们多看着点郁芳!”杨宗保老脸微皱,幽幽说道:“大夫说,郁芳的胃受了刺激,不宜吃硬的东西,等会儿你帮她煮点儿粥,送过去!”
让她在烟熏火燎的厨房去煮粥,杨圆芳是一百个不愿意的,边走边小声嘀咕着:
“要是妹妹在就好了,妹妹煮出来的小米粥最是好喝,大姐一定会喜欢喝的!”
“你说什么?”
听到反问从背后传来,杨圆芳吓得不敢动,没想到杨宗保会跟着她出来,更没想到他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唠叨。
“我说妹妹在地窖里也五日了,爹爹是不是也该把她放出来,妹妹那么小,饿久了,身子会出问题的!”杨圆芳紧张说道,她这绝不是要替杨满芳求情,而是眼下,她不得不说些好话讨爹爹欢心。
眼见着杨宗保看着她,没了刚才的怒气,杨圆芳转身就往厨房里跑。
哐,哐,哐,接连不断的敲击从黑暗地窖的一角传来,杨满芳饿的头晕眼花,也不忘了砸冰解渴,好不容易砸下一小块儿,忙塞进口里,冰凉一下溢满口腔。
“好冰,好过瘾啊!”发出一声感叹,杨满芳抱着胃缓了一会儿,又开始砸,直到觉得胃不在翻腾的难受,挪回用兵器堆起来的小堡垒,卷起身子继续睡觉。
黑暗复又包裹着她,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