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问道(1 / 1)

带着众人敬仰的目光,一行人漫步到了离少年不远处的地方,孤独的身影默默的在墙角萎缩着。凌霜雪不经意的向他撇了一眼,对身旁的随从点了一下螓首。随从会意怀中掏出几锭银币(天均大陆金本位定价——汇率:铜币、银币、金币、晶币、天币。)不懈的扔在了少年的身前。少年抬头看了一眼满脸傲慢的随从,并不在意散落在地上的银币,默默的准备离开。随从见状顿感颜面扫地,当即骂道:“臭乞丐!装什么清高!”刚要出手想教训一下这个自命清高的臭乞丐不过却被凌霜雪拦了下来。

“哎!”凌霜雪轻声唤道。

“你在叫我吗?”

就在少年回头的一刹那间凌霜雪呆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神竟能如此的清澈。他的眼睛如碧潭般清澈,却又无尽的深邃、神秘,仿佛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面对眼前这倾城绝世的容颜,少年的心中却未起一丝波澜。眼神中没有世俗人那肮脏的亵渎,纯白如羽。

“你叫什么名字?”凌霜雪忍不住问道。

少年低头思索了一会,吞吐的说道:“我!我!我没有名字!你就叫我羽吧!随羽如清风,世间界为尊!这是一个老道士对我说的。”

“羽?”凌霜雪若有所思:“难道你没有姓氏吗?”

羽失落的摇摇头。

凌霜雪见羽的神情瞬间低落,倍感自责当即转移话题:“方才下属出言不逊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姑娘严重了,他与我一样,我自然不会和他计较。”

随从听言勃然大怒:“臭乞丐,竟然拿我和你比?你算什么东西?”

羽轻蔑的说道:“现在看来,你只能是一只仗势欺人的狗。”

随从火爆的脾气怎能受得了羽如此的挑衅,抬手就向羽打去:“兔崽子,我弄死你!”

凌霜雪着实不能在忍受随从嚣张跋扈的样子,怒喝道:“够了!你当我不存在吗?”

见主子发怒,随从立即收敛了火爆的脾气。急忙低声下气的道歉:“大小姐是小的鲁莽,是小的目中无人,还请大小姐赎罪啊!”

看着摇尾乞怜的随从,凌霜雪心中瞬间对其多出了一分憎恶:“算了!再敢多嘴,我定然罚你。”

“是!是!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

教训完不知天高地厚的随从,凌霜雪再次从身上取出了十枚银币,略显尴尬的递到了羽的面前:“看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这些银币你还是收下吧!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足够你饱餐几顿得了。”

凌霜雪话已至此,羽却是难以拒绝了。将银币收入怀中,羽大胆的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姓凌名霜雪!”

“姑娘芳名羽记下了,他日再见必报姑娘布施之恩。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看着羽远逝的街道,凌霜雪不由自主的感叹道:“他不是普通人,他就像一柄利剑,剑势动便是风云雷霆。”

喧闹的街市,羽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单。周围所有的事物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羽在自己的世界中安静的沉思着:“我是谁?我的家在何方?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应该到哪里去寻找关于我的一切?”

在街道的转角处,有一位和羽的处境相差无几的老乞丐。他看起来更为窘迫,可能是长时间没有饮水的原因,他的嘴唇裂开了几道深深裂痕,毫无血色。双腿自膝盖以下的小肢部分不知道被谁打断了,致使他只能半趴在地上。

羽走到他的身边,将身上仅有的十枚银币分出五枚放到了他的身前。老乞丐艰难的抬起头打量了羽一阵,嘴唇微微蠕动似有什么话想说,但不知为何他又把头低了下了。

“小友他已经油尽灯枯了!你又何必白白的浪费金钱呢?

羽寻声望去,说话的一位年近七旬、鹤发童冠的老叟,咋眼一看很像是老年垂暮之人,当你仔细观祥的时候他却给你一种仙风道骨般的感觉。斜阳之下显得恍惚、飘渺。

羽不知道是不是感悟到了什么叹息道:“但是我还活着,而上天又让我遇见了他。”

“生老病死、天道自有定数!你又何苦执着?”

老者说的话羽不是很明白,但羽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

朝阳敛尽余晖,只有黄昏还在悄然的徘徊。

“老先生没什么事的话羽先行告辞了!”羽双手抱拳敬了一礼,说罢转身准备离开。

刚迈出脚步,羽顿感后颈吃痛,随后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当羽清醒过来的时候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眼前之景似梦似仙,秋山斜阳、波上轻烟,竹影婆娑,尽显自然之优美。

向四周打量了一般,羽愕然的发现了的与自己在小镇中对话的那位老者。老者像是感觉到了羽正视自己的目光。转过身,满面慈笑的说道:“小友、还请原谅老朽以这种无理的方式将你带到这里。”竹林很静,甚至可以听到竹叶坠地的声音。

羽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神秘老者,沉默许久、并没有说出任何责备的话。但羽心中很不满老者这种非常无理的做法:“原来是您!不知老先生将晚辈带到这里所为何事?”

看到羽面部不满的表情,老者呵呵一笑:“看来小友心中对老朽还是存有芥蒂的!”

“晚辈不敢!”羽站起身怕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不在意的说道。

“口中所说未必是心中所想,道运自然,不可强求。”老者的神情看似惆怅了许多。

看到老者心伤的模样,羽的心中蓦然的泛起了一丝同情的涟漪:“也许他真的需要帮助!”

“不知道老先生尊名?有什么忙是晚辈可以帮的上的?”羽说话的语气平和了许多。

老者苍颜一笑:“名字?我已经忘记很久了,认识我的人都叫我灵老!”

羽问道:“我也可以这样称呼您吗?”

“当然可以!人欲随性,易无定法。”{易:易经爻多变卦,无所定。}

“小友将你带到这里,确因老朽有一事相求。”老者的目光中充满了对羽的期待。

目视着老者满载希望的目光,羽有些自嘲的笑道:“灵老,小子乃一介乞人,三餐尚不能温饱又能帮到您什么呢?”

“老朽已近暮年,衣钵至今无人继承。你我有缘,不知小友可愿受老朽此礼?”

羽恭敬地回道:“灵老抬爱了!羽何德何能?”

灵老鼓励道:“小友不必自谦,放眼世间有资格继承老朽衣钵的人非你莫属!”

羽着思久时:“既然灵老已经认定,那晚辈便不再推脱,但愿晚辈不会辜负灵老的厚望!”

得到了羽肯定的答复,灵老的蹙眉当即舒展开来。但说话的语气旋即变得严肃了许多:“羽!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弟子。世俗拜师的凡文缛节我们不需要,我只要你记住三句话及答应为师一件事情便可!”

羽双膝跪地:“师尊请讲徒儿定当谨记!”

灵老满意的点了点头:“第一句、魂师者应天道而生,逆天道必亡,掌规则得以昌盛!你可记好?”

“徒儿铭记!”

“第二句、修心达尊,万物负阴而报阳,冲气以为和!你可记好?”

“徒儿谨记!”

“第三句、世俗之流,魂师者远之。成天道,我独尊!你可记好?”

“徒儿谨记。”

“好!记此三句话可保你魂师之路畅通无阻!何为魂师为师日后为你讲解。接下来为师望你答应我一件事,你可愿、可不愿为师并不强求。”

“师尊之事羽定竭力完成!”羽诚恳的说道。

灵老的语气瞬间大变,显露出了沧桑、伤悲与愤恨“为师要你帮我去杀一个人!”从话语中便可以猜到,他苍老的身躯背后一定有一段伤痛的往事。

“师尊要羽诛杀何人?他是否是该死之人?”

灵老平和的心境被瞬间打破,周围杀气溢涌:“欺师灭祖、你说此人该不该杀?为求力量、逆行天道、祸及苍生你说此人该不该杀?”

灵老的一番话听的羽义愤填膺:“如此之人,天若不除、我必诛之!”

肃杀之气逐渐收。灵老深情的看着羽,意味深长的说道:“想要替为师报仇你的实力还远远不够,现在你所要上的第一课就是:数清这林中的绿竹。”

突然冒出来的任务弄得羽莫名其妙,不过他很快便反映了过来:“数绿竹?师尊你没有搞错吧?”可是此时的林中那还有灵老的身影。

……黄昏的幕雨喷薄着绿竹的影子,潺潺的流水带着自然的馨香自由的流淌。羽满头大汗的斜靠在一根绿竹上休息,心中不满的抱怨着:“死老头,是不是脑袋坏掉了?整座山有那么多绿竹,我一个人怎能查的过来?”

还在无休止的抱怨之际,灵老悠然的从林中走了过来:“羽!查的怎么样了?”

羽扶着绿竹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抱怨道:“师尊这座山有太多的绿竹了,我一个人根本查不过来!”

灵老抚过胡须:“奥!那你查完了多少根了呢?”

羽一愣!他没想到师尊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尴尬的说道:“师尊我没记住!”

听到羽的回答,灵老并没有发怒反而慈笑的称赞道:“很好!为师叫你做一件根本完不成的事只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愚蠢,明之可为而不为之更是愚蠢!”

“师尊!何为可为?可为不可为?”

“心静、深思、忘我、取舍。”

“师尊如何才能做到这几点呢?”

灵老袖袍一挥,携起羽几个纵跃间便出现在了一座万丈高山的山顶上。正直初夏时节,山顶凉风袭袭、雨雾缭绕,一片美丽的绿海映入了羽的眼帘。清澈的溪水从山涧中奔流而出、一泻千里,落地击石溅起亿万水花,如珍珠坠入玉盘、甚是美妙。此情此景,怡人心性。

灵老望着壮美的山川,背负双手问道:“羽!你都看到了什么?”

羽微闭双眼神罔的说道:“自然之美好,山川之壮丽!”

灵老不满意的摇摇头:“仅仅只有这些吗?”

羽默默地感知着,过了一会又开口说道:“宇宙的奥妙!天地的辽阔!生死的轮回!规则的无形!”

灵老高兴的点着头,呵呵大笑的称赞道:“你是天生的魂师!亘古绝今!”

数次听到师尊提起魂师,而羽对魂师却是一无所知:“师尊!何为魂师?”

灵老整整衣巾自豪的说道:“魂师!是天均大陆最为尊贵的职业,它是至高无上的受万人敬仰!就算是权倾天下的一国之君见到魂师也要礼让有佳,将其奉为上宾!魂师拥有的力量是恐怖的,可以毁天灭地亦可以重塑山河!”

“器师、可以锻造出举世无双的神兵利器,而魂师却可以赋予这些神兵利器以灵魂,使其更为强大。灵师、可以炼制出令人起死回生的丹药,而魂师完全可以抽取人之灵魂为其重塑身躯!具有灵根的人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灵师或者器师,但他们却不一定能成为魂师?而魂师则恰恰相反,当一个人成为魂师时他同时也就具备了成为灵师或者器师的潜质!”

“师尊我要成为魂师!”羽的眼神中透着坚实的刚毅。

灵老看着羽,抓住他的手腕将其伸到了虚无的空气中:“你感受到了什么?”

羽略微的思索了一下回道:“风!”

灵老摇了摇头:“不对!它正在流逝,你再仔细的感受一下!”

羽紧皱眉头努力的思索着但终究还是一无所获,惭愧的说道:“师尊!我……”

灵老拍拍羽的臂膀:“羽!你要知道有些东西虽然感觉不到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灵魂喷薄着影子,踯躅的一些事情渐渐的变得淡灭,你知道它存在过但却不知道它是怎样的存在过。就如同生命,伸出手可以感觉到风在指尖吹过,却不知道那也是生命正在长河中流逝!”

羽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师傅我仿佛明白了!”

灵老点头一笑:“回去休息吧,明日你会走向真正的魂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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