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妙!阿昭的画技卓识了得,这幅莲花图比之诗会上那一副,简直有过之无不及!真乃佳作啊!”靳渊不吝赞赏道,眼睛更是落在画作上,久久移不开。
“靳大人可别打趣我了。”宁昭放下画笔,欣赏了一番,也很是满意。
不过要是跟靳渊相比,宁昭自知是比不上的,于是说道:“靳大人才情出众,不仅一手好字俊秀飘逸,丹青更是无人能及,就连皇上都亲自赞赏过,此刻又何来佳作一说。”
“阿昭何必自谦?”
靳渊小心翼翼的抚摸过画纸,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莲花,爱不释手,“我寒窗苦读十余载,比不过阿昭闺中无聊,阿昭妄自菲薄,我又该如何自处啊。”
闻言,宁昭默了默,想起靳渊那次的登门拜访,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不仅嘴角一抽。
她活了两辈子,上辈子更是身处皇宫内院,见过无数珍贵名画,闲时便临摹打发时间。
真要是算起来,她也是练习了数十载也才有了此等画技。
也因如此,听到靳渊此刻的赞美,宁昭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靳大人博学,我有如何能与你相比,不过是兴趣使然,比旁人多了些天赋罢了。”
“哈哈!阿昭确实天赋异禀,如此画技,当世能出其右的不过寥寥,假以时日,定是大成。”靳渊看向宁昭,继续赞美着。
被他赞赏,宁昭自然开心,但不好意思也是真的,遂赶紧转移话题,指着画纸空白处,说道:“此处空白,略显单调,不如靳大人题诗一首,补足了它的空缺?”
靳渊正有此意,被她一提,当即提笔就来。
笔触苍劲有力,落笔生风,一手好字也是让宁昭眸光一亮,忍不住念了出来:“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好诗!”宁昭含笑赞道。
“随笔罢了,做得不得好,只能勉强给阿昭这画作配了。”靳渊收笔,衣袖拂过,一股墨香再次传来。
宁昭嗅着这淡淡香味,忍不住说道:“那有机会靳大人再题诗一首,作为回礼可好?”
说罢,墨迹也干了,宁昭小心捧起画作递给靳渊,微笑看他。
靳渊爱极了她的笑,犹爱那双眸子,灿若星辰。
“一言为定。”靳渊珍惜的接过画作,小心卷好放在身侧,一系列动作像是对待珍爱的宝贝,可谓是温柔至极。
确实是宝贝,画作是,人更是……
两人在船上坐了很久,直到日头渐落,小船这才离开莲池,回到岸边。
两人上岸,临走前,宁昭不舍的看了看那片莲花,靳渊看到她的视线,微笑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们下次再来便是。”
宁昭收回目光,看向靳渊,微笑点头。
一日畅游,宁昭心满意足的回了府,回到屋中吃过晚膳,这才觉得累,青蝉忍不住打趣了她几句,便服侍她歇下了。
一夜好梦,等到宁昭再次醒来,外面已经是天光大量。
洗漱完毕,宁昭想去看看窦姨娘,自从上次宁昭假死,窦姨娘受了惊吓,好不容易调理回来的身子,又弱了回去。
不过有宁昭在,窦姨娘只需要些时日,便能调理回来。
“娘的身子好了不少,亦可下地活动一下,这样有利于你身子恢复。”
宁昭替窦姨娘把了脉,端起药碗给她喂药,嘱咐道。
窦姨娘身子虽弱,但面色看上去还是好了不少,说话也有了力气,笑道:“如此便好,我也想到处走走,成天闷在着院子里,我也无趣。”
说罢,端起药碗喝了起来。
看到窦姨娘把药喝完,宁昭笑道:“今日天气不错,要不然我陪娘出去走走吧。”
窦姨娘自然没有意见,能有宁昭陪着,做什么她都是欢喜的。
母女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已经盛夏,奈何窦姨娘身子弱,穿的也厚实,许久不曾活动,走起路来还有些气喘。
宁昭小心陪着,时不时跟她聊两句,气氛也是不错。
只可惜,总有些不速之客要来打扰,扰人至极。
“呀,姨娘怎地出来了?”一声惊呼传来,宁昭皱了皱眉。
宁涣疾步来到两人身前,一脸担忧的拉起窦姨娘的手,说道:“姨娘身子不好,怎地还到处走动,还是多将养将养,等大好了才是啊。”
窦姨娘本是妾室,地位本就低于嫡女宁涣,加上平日里被宁涣母女明里暗里的打压折腾,本能的对宁涣有些畏惧。
“大小姐说的是,那、那我就先回去了。”窦姨娘不敢抽回手,唯唯诺诺的说着话,一边看向女儿,示意赶紧回去。
若是以前的宁昭肯定就回去了,但现在可不是那个单纯听话的宁昭了,听到宁涣此言,便说道:“娘卧床太久,气血不流通,就该适量的运动运动,这才能有助于康复,长姐无需多虑。”
“这样啊?那……”宁涣眼珠子一转,随即亲昵的挽住窦姨娘的胳膊,笑道:“那我便陪着姨娘走走,许久没来看你了,涣儿很是挂念姨娘呢。”
“这、这不好吧。”这要是被陈氏看见了,还不知道要如何找她麻烦。
窦姨娘心里不愿意,但嘴上却不敢说,只得无助的看着宁昭。
宁昭见不得窦姨娘这幅模样,虽然知道她为何如此,但现在她根本不需要顾忌这些,自己不愿意那就拒绝,没必要委屈自己。
“还是算了吧,娘亲有我陪着即可,长姐还是忙自己的去吧。”这话里话外赶人的意思也太过明显,宁涣要是连着都听不出来,她也就白活这么大了。
按着宁涣的脾气,别说撵她走,她反而还要找些事情来给人添堵,但现在她想着缓和跟宁昭的关系,就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来。
她按耐住心里的不悦,干巴巴的松开手,说道:“既然这样那妹妹可小心着些,活动一会早些回去,姐姐确实有事,就先走了。”
“长姐慢走。”宁昭没理会她话里的讨好,再次下了逐客令。
宁涣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直到人走远了,窦姨娘这才叹了口气,拉着宁昭的手,担忧道:“你不应该这样跟她说话的,要是她在寻你麻烦,可……”
宁昭打断了窦姨娘的话,笑着安抚道:“娘亲放心,她若是寻麻烦便由她去,我只是不怕的,而且……”
宁昭俏皮的眨眨眼睛,接着道:“我现在可有老太君做靠山,她也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