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烈,街面上相较安静许多,整个街道都显得悠闲惬意起来。
医馆里的气氛更是如此,几人围桌而坐,不分主仆一同用膳,席间,清蝉还不忘照顾着宁昭和孟遂,给两人夹菜。
唯独少了靳渊。
不过清蝉可不敢给靳渊夹菜,时不时给自家小姐递个眼神,搞得孟遂都怀疑这丫头是否有了眼疾。
好在宁昭没辜负清蝉,给靳渊夹了几块鱼肉,笑道:“这道菜我和娘亲都很喜欢,味道很好,靳大人尝尝。”
能吃到宁昭亲手夹得菜,靳渊哪里还顾得上好不好吃,哪怕粗茶淡饭,只要是宁昭给他的,那都是山珍海味。
“好吃!”靳渊一口吃下,笑着看向宁昭,双眼发亮。
宁昭被他瞧得不好意思起来,特别是跟前还有孟遂和清蝉在,她还没大方倒能当众秀恩爱不脸红的。
孟遂简直没眼看,索性不看,闷头吃饭。
清蝉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被自家小姐瞪了好几眼,都没收敛,依旧双眼发光的瞧着他们二人。
靳渊看着快要恼羞成怒的宁昭,无奈的摇摇头,亲手夹起鱼肚上最鲜美的一块肉,递到宁昭碗里,柔声道:“你也赶紧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是啊是啊,赶紧吃饭赶紧吃饭。”准姑爷给了梯子,清蝉还是得下来的。
总算是安静的吃了会饭,清蝉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惊了身边的孟遂一跳,“你这丫头,一惊一乍的作甚?”
孟遂真是服了这一对主仆了,还好他老人家心脏够坚韧,要不然迟早死在他们手里。
“是这样的……”清蝉抱歉的朝孟遂笑笑,随后说道:“我买饭菜的时候,远远的瞧见一个中年男人在咱们府门口来回张望,瞧着还有些眼熟,不过距离尚远,我也没看真切到底是谁。”
“每日都有不少前来拜访父亲的,不足为奇。”宁昭没当回事,淡淡说道。
闻言,清蝉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低头赶紧吃饭。
不多时,几人用完膳,清蝉起身收拾去了,宁昭让孟遂回去休息,孟遂这几日确实有些累,便答应了。
等到人走了,就剩下宁昭和靳渊二人。
靳渊看着宁昭,笑道:“正事已经说完了,那我也先走了。”
听到靳渊要走,宁昭突然不舍起来,问道:“你下午还有别的事?”
“没有。”靳渊回答的直接。
“那……”那不如留下……
宁昭心里这样想,但看看靳渊随即又换了想法,点头道:“靳大人明日还要早朝,今日耽误了许久,那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靳渊闻言点点头,想了想,又笑道:“过两日是休沐日,到时候阿昭可愿与我同游?”
这人明知故问!
宁昭突然也坏心眼儿起来,瞧着靳渊,玩笑道:“医馆这般忙碌,恐怕我没有时间呢。”
“那……阿昭几时有时间?”靳渊宠溺的看着她,妥协道:“阿昭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什么时候同游,我有的是耐心,可以等。”
“呃……”宁昭呆了呆。
还以为靳渊会像前几次那般不依不饶,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善解人意’,宁昭觉得有些无趣了,干笑一声,回道:“那你就等着吧。”
说罢,转身去了后院,也不管靳渊了。
靳渊站在原地无奈的笑了起来,半晌后,抬脚离开了医馆。
整个下午宁昭都有些闷闷不乐,下午病人少了,清蝉也有时间关注自家小姐了,瞧见她家小姐那副模样,忍不住好奇,凑上前来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难不成是因为靳大人走了,所以不开心?”
清蝉觉得自己真相了,随即朝宁昭眨眨眼,打趣的说道:“小姐这么喜欢靳大人,到底什么时候告诉窦姨娘,好让她跟夫人提提,这亲事或许就能早些定下了。”
宁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告诉陈氏,她跟靳渊的亲事也就完了,还什么早些定下,陈氏本就不喜自己,这件事情过后巴不得整死自己,还会好心的帮自己定亲?
“你想多了。”宁昭有些恹恹的回道:“我才没有想他,再说了陈氏能替我做主?哼,你当宁洪死了?”
“哎哟小姐!“清蝉惊呼一声,赶紧要去捂宁昭的嘴,低声急迫道:“小姐这话怎么可以乱说呢?这要是被人听去了,他们又得找咱们麻烦了。”
宁昭挣脱开她的手,皱眉道:“这又不是在府里,更何况,我也不在意他们找不找麻烦。”
就算他们不找自己麻烦,自己也会找上他们,这些都是迟早的事,罢了。
不过看到清蝉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宁昭又心软了,毕竟清蝉什么也不知道,着实不应该陪着自己受怕。
“好啦好啦。”宁昭捏着清蝉的手,拍了拍,安慰道:“我直说说说罢了,以后我会注意的,我保证,你就放心吧。”
清蝉扁了扁嘴,每次自家小姐都是这样说,但事到临头还是这般我行我素的,清蝉地落了半晌,随即也想开了。
“小姐,我没事,我不是担心自己,只是担心你和窦姨娘,不过……”说着,清蝉眼睛又亮了起来,有些崇拜的看着宁昭道:“小姐现在这般厉害,确实无需在担心别的。”
“呵呵……”宁昭笑了起来,摸摸她的脸颊。宠溺道:“你这丫头,小嘴儿真甜。”
“我可不是嘴甜,是小姐真的厉害。”清蝉仰着小脸,很是开心。
下午的时光转眼便过去,医馆关了门,宁昭带着清蝉回府,快到府门时,清蝉突然停下了脚步,伸手指着不远出的人影,说道:“小姐你看,就是那个人,中午的时候我看见的就是他。”
说罢,清蝉自个儿还嘟哝了起来,“到底有什么事儿找老爷啊,这么执着,这是等了一下午吧。”
宁昭本无心理会,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她却顿住了,随即又走近些许,仔细打量起来。
“这人是……”宁昭瞧着也很眼熟,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前世今生见过的人太多,有些无关紧要的确实让人容易忘记。
宁昭想了半晌都没记起那人是谁,于是也不想了,拉着清蝉,顶着那人的目光走进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