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比武当天。
神武场上人头攒动,几乎所有留在山上的弟子,都前来观看这场擂台比武,大家都想见识一下,二品破玄师要如何对付三品。
老师方面,拳法堂的来的最多,毕竟此事和本堂有关。其余堂的多多少少也有人来,像夏秋、黄真、徐明楼这些当届考官,都很关注罗澈此战的成败,悉数到场。
耐人寻味的是,除了拳法堂长老程郁,掌门和其他各堂长老却没有到来。
程郁到场,也仅仅是因为他接手了司慎的弟子,现在算是孙正等人的师父。按规定,徒弟决斗比武,师父必须到场。
若是普通的决斗,七却山高层不来,实属寻常。
这次擂台比武,实质上是司慎事件的余波,但掌门和长老们的缺席,似乎显示着七却宗门的态度,暗示这场比武只是弟子之间的切磋较量、私人恩怨,从而在明面上,并不想让众人将此事与司慎联系起来。
这样做,也是尽量保全司慎弟子在七却山的名声,不让他们置身于和宗门对立的处境。
只要等罗澈获得胜利,一切风波自可平息。
神武场中间,担起了一座临时的擂台。众人都站在擂台周围。这种比武,不会设立座席,所有人都是站着观战。
这时,夏晋也到了。他走到夏秋身边,问道:“罗澈那小子,还没来?这小东西,架子比我还大。”
刚说完,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叫道:“罗澈来了!”
只见一行几十人,都是一年弟子,罗澈走在最前,其余人跟在他后面。
显然,无论大家怎么看待输赢结局,真到了上台比武的时候,都坚定不移的站在罗澈身后。
罗澈他们前脚刚到,孙正等人也都到来。孙正、贺鹏、钱益三人走在前列,后面还跟着四五个人,都是司慎的弟子,但实力相对较弱,没有比试的资格。
说到底,这些人并不傻,根本不想站在支持孙正的立场,与宗门为敌。但无奈这位师兄强迫,也实在没有办法。
比武人员到齐,拳法堂新任长老程郁登上擂台,朗声说道:“这次擂台比武,是由拳法堂弟子孙正、贺鹏、钱益,对战夏老的弟子罗澈。比武之前,照例要先问一句,罗澈,你可是自愿应战?可曾有人胁迫要挟?”
罗澈笑道:“弟子自愿的,无人胁迫。”
“好!”程郁说道。他虽然身材矮小,但中气却是十足。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朝众人道:“擂台比武,生死无论。打擂不怕死,怕死莫上来。比武规则,仅有两条,投降算输,被打死也算输。夏老,你没有意见吧?”
夏晋摆了摆手。
“好,既然如此,请几位签了生死文书后,比武就此开始。”
毕竟可能涉及到弟子伤亡,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七却山的弟子,大多是大族子弟,平白无故死在宗门,总要给家里一个交待。
生死文书就起到这个作用。一切都是弟子自愿,与宗门无关。
早有弟子将生死文书递到罗澈跟前。他没有丝毫犹豫,提趣÷阁写下自己名字。
另一边,孙正三人也都将名字写好。
程郁见比武之前的必要流程,都已进行完,于是说道:“擂台比武,开始!”
这次观众们没有任何欢呼和掌声。
毕竟事关生死,不宜打闹欢笑。
整个神武场的气氛,顿时肃穆起来。全场一片寂静,等待着第一场比赛。
罗澈率先走上擂台,气定神闲的站定。他今天一身短打,手腕缠一圈粗布,作为护腕之用,看上去精气十足。
孙正三人中,首先登场的,是二品巅峰境的钱益。显然是要用他,来试试罗澈的实力。
两人站定后,程郁大声道:“开战!”说完,自己跳下擂台,将战场留给两位弟子。
钱益怒吼一声,双脚蹬地,挥拳向罗澈攻来。
这招虽然迅猛,但在罗澈眼中,他的动作非常缓慢,即使拳力凶猛,也没多大威胁。
毕竟他现在踏月步二重境,三品中境的破玄师,论身法也未必比得上他。
罗澈闪身避让,躲开了钱益的进攻。
钱益没料到罗澈动作如此迅捷,微微一愣,回身再次攻击。
罗澈连连避让,游走在擂台之间,钱益的拳脚全部落空,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夏秋奇道:“罗澈这小子,几次躲避的时候,明明有机会发起反击的,为什么一直不动手?”
“看样子,他是在观察钱益的作战风格和套路。”夏晋捋了捋白胡子,“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小东西想干嘛。”
在场的品级高的观众,也都看出了问题,心想莫非这罗澈身法虽然高明,但是武道武技却很平庸?几次绝好的反击机会,都被他错过了。
神武场边缘,童采薇斜倚着树干,看着场上的战斗,心中笑道:“好小子,怀疑我提供假情报,要先行验证一番啊。看起来大大咧咧,做起事来却够谨慎的。”
罗澈的目的,正如童采薇所猜想的那样。借着这个实力最弱的对手,通过观察他的进攻套路,验证童采薇的情报是否真实。
毕竟她是司慎的弟子,突然出现,递交给自己一份情报,是真是假还真不好说,不能轻信。
通过钱益这十多式的连续攻击,罗澈已经看出,童采薇的提供的情报,完全正确。钱益的进攻套路、动作习惯,全被言中。
“这童师姐,够意思。以后再要好好谢她!”
钱益连续攻击都被罗澈躲开,心中早已怒火中烧,大喝一声,陡然间将拳速再次提升,拳力激荡,拳风扫到一米开外,罗澈再想轻松躲过,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毕竟是拳法堂前任长老的弟子,修炼天赋还是很高的,这三十六式的“崩云拳”气势雄浑,威力惊人,即便是三品初境的破玄师,也不好应付。
罗澈却记着情报上的一句话:钱益进攻,顾前不顾后。
刚才他也留神观察过,确如童采薇所言,钱益进攻时,没有保护身后的动作,一味贪攻,让后背露出很大的破绽。
罗澈等钱益拳头攻来,身形一错,贴着他的拳势,闪身来到他身后,右手高高举起,直往钱益后背斩落!
天斩!
那一瞬间,众人似乎都感觉到,罗澈的右手仿佛是一柄百战玄刀,充满了一往无前的锐气和凌厉冰冷的锋利气息。
右臂劈下,犹如利刃斩落,带着几分金戈铁马的战场杀伐之意!
咔!
手掌斩在钱益后背,击得他猛喷一口鲜血,向前疾扑,卧倒在擂台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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