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对任何一个男子来说,娶老婆都是人生大事,朱厚照这熊孩子现在的年纪虽然称不上什么男人,可在这个时代,许多男孩子还没来得及享受花季雨季的烦恼,就直接要承担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了。超快稳定更新,
显然,此时此刻的朱厚照还没有成长到想要承担这种责任的心态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即将娶亲的男子的喜悦感和期待感,反而从里到外显出一种不加掩饰的浮躁感。
看起来这种感觉好像和婚前恐惧症有很相似的地方,可秦韵知道,两者的本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现在这熊孩子来找自己,关乎的不是成婚的对象是谁,而是成婚这件事本身的问题,他明显不是个想尽早步入婚姻殿堂的孩子。
是呀,他仅仅还是个不满十四岁的孩子,对男女之间的那种所谓的亲密关系还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他还是个懵懂的孩子。
在这一瞬间,秦韵甚至有点庆幸这熊孩子在成亲之前来找自己,她一直想培养这熊孩子将来的正确的执政观,人生观,包括爱情观,却忘记了,对一个在男女关系方面还处于懵懂状态的孩子来说,首先要给他进行这方面的正确教育才是缔结他正确爱情感的前提要素。
不过有一点尴尬的是,她的性别注定她和这熊孩子在这方面的教导和启蒙不能像两个男人一样的进行,她大概只好通过一些浅显易懂的例子来让这熊孩子有一个简单的认识。
比如说,男孩子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最好是推迟两三年,至少到十七岁后,频繁地享受鱼水之乐才不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种种。
自从穿到这个世界,认识了朱厚照这个熊孩子之后,秦韵一直在想,这熊孩子后来没有子嗣,固然可能与他的老爹弘治帝的遗传关系有关,可更多的是不是这熊孩子混乱的男女关系导致的。
如果在自己的合理引导和严防死守下,这熊孩子还是没有子嗣,那也只能是天意使然了,谁让这时代,治疗不孕症的大夫太少了呢。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这家伙没有子嗣的话,将来自己有一天想要限制皇权是不是更容易一些,不过,矛盾的是,自己一方面知道政治是残酷的,另一方面,却明白自己不是一架有野心的政治机器,她也是有情感的,情感上,她还是希望这熊孩子将来家庭美满,儿女绕膝的。
“秦师父,秦师父,你在想什么,莫非根本没注意本宫再说什么?”朱厚照自从听到,礼部,鸿胪寺,还有宗正令他们已经开始为自个选未来的太子妃时,就陷入了深深的烦恼之中。
他很想对自家父皇说,不想这么早成亲,可对上父皇越来越不好的身体,他实在说不出口,他也知道,父皇是想早点为自己安置好以后的一切。
可他现在,只希望疼自己的父皇能够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伴着自己长大,而不是让一个陌生的女子住进宫来,从此与自己朝夕相处。
至于自己的母后,虽然也相当宠爱自己,不过也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家,在这等事情上,一向是以父皇的龙首为瞻的,她本就是十四岁进宫的,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个年纪成亲是理所应当的。
自己的身边除了父皇母后外,还有自己的几位太傅,可惜这些太傅,他们都是前朝的重臣,为着社稷计,根本不会干涉自己成亲之事的。
那么,自己身边的人,除了宫女太监们外,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剩下自己找的这个秦师父了。
虽说秦师父也是女子,可他向来也知道她不是普通女子,一定不会用妇人之见来劝导自个的。
结果自个说了来意之后,秦师父竟然一个人发起愣来。
“哦,就为这事呀。”秦韵回过神来,还不等对上这熊孩子略带几分不满的眼神,她就继续开口了:“太子殿下,在你看来,最大的孝道是什么?”
“孝道?”朱厚照不明白,刚才还在说自己选太子妃的事情呢,怎么一下子突然又转到了孝道上呢?
“太子殿下想必也知道,礼部现在开始为您选太子妃,是圣上的意思,是圣上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未来的期望之一。”秦韵的潜台词其实是说,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弘治帝自个改变主意,否则,朱厚照这熊孩子并没有反驳的余地,而弘治帝只有这熊孩子一个儿子,天下的父亲,又有几人所作所为不为自己儿子着想呢?
其实,要不是碍于身份,秦韵大概会直接说,你那皇帝爹之所以急着让你成亲,是因为他身体已经很不好了,等不了太长时间了。
想必这个意思,这熊孩子不是不明白,可他目前还不愿直接面对,多少有逃避的意思在里面。
也许正因为太明白了,他才会将自己成亲的事跟自己父皇的病联系起来,产生强烈的排斥心态。
朱厚照自然是听懂了秦韵的话,心中也有几分失望,但面上还是挤出一抹笑容道:“倒是本宫的不该了,也罢,反正迟早也是要选妃的。”
“殿下虽然无法左右选妃的时间,可对殿下来说,太子妃的人选不是更重要吗?来告诉师父,你喜欢那一类的女孩子,在这个事情上,为师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建议。”秦韵招招手,带笑道。
站在门边的太监刘瑾闻言,眉头不由地皱了皱,总觉得秦韵刚才那个姿势很不庄重,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就算这秦千户现在挂了一个太子师父的名头,可对太子的态度,也不能像招呼小猫小狗一般吧。
更别说,太子的婚事,岂是她一个做臣子的可以随意置喙的。
偏偏自家太子好像还挺喜欢吃这套的,本打算开口说什么,却抬眼看到房内还有自己,当即吩咐道:“刘瑾,你且在外边等着,本宫和秦师父有要事要谈。”
“殿下,奴还是留下给您和秦大人侍奉茶水的好。”作为内监,刘瑾很明白,日后的后宫之主是谁,对自己的将来有多重要,于是,厚着脸皮道。
“嗯?”朱厚照原本脸上还带的几分笑意,闻言,彻底掩下去了。明显就有几分不高兴了,在皇家长大的孩子,哪有特别单纯的。
而秦韵发现,现在的朱厚照也许还是很亲近身边几个太监,可这亲厚明显是有限度的,在这种情形下,那刘瑾将来真的还有机会呼风唤雨,把持朝政吗?
“是奴碍了殿下的眼,奴这就出去。”刘瑾一看朱厚照这熊孩子不高兴了,马上见风使舵道。他心中自然是不敢怨恨自个主子的,心中却不免迁怒秦韵。
刘瑾的奋斗目标一向都是成为朱厚照这个太子身边最亲近的人,事实上,大多数时间,他陪在朱厚照身边的时间比弘治帝与张皇后都多,他的确算的上是朱厚照这熊孩子最亲近的人之一。
按理说,秦韵作为外臣,与他的利益并无多大的冲突,可刘瑾总觉得,朱厚照这熊孩子对秦韵的态度很刺眼,大概是他见识了秦韵不动声色下对朱厚照的影响力吧。
这个时候,刘瑾虽然有野心,但还没到后来有权倾朝野,操纵朝政的想法,他的心思更多的还是在争宠上面。
可他的身份注定,也许在朱厚照这熊孩子的心中,会将他当做家人般的存在,可最根本的却是,永远给不了他相应的平等待遇。说的不好听点,甚至认为他就是一只看家狗,也必须成为一只为主人付出忠心耿耿的狗。
虽然今日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看起来是微不足道的插曲,可不管是秦韵还是刘瑾,双方都对对方没有什么好感,甚至私下里还会小心提防。
而刘瑾先前之所以想听听秦韵说些什么,他存的心思也有几分恶意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就算秦韵挂着东宫侍读的名头,还有朱厚照这熊孩子师父的名义,可太子选太子妃是国之大事,不是秦韵可以随意干涉的,所以,先前,秦韵说的那句话,他不仅是对秦韵说话的姿态不满,而是觉得秦韵说的那句话,本就缵越了为人臣子的本分。他完全可以根据这个把柄,回宫后,向圣上或者皇后告上一状,但想着如果这样的话,恐怕会惹怒太子殿下,才将这个心思给压了下去。
秦韵虽然心中也提防这个死太监,但却没想到对方会想那么多,但她觉得,鉴于明朝政治的特殊性,太监在红后期掌握了批红的权利,不管是秦韵还是柳折眉都是外臣,怎么都绕不过这个点去,秦韵就想着,既然刘瑾不是合适的合作对象,那么,她从现在起,是不是要未雨绸缪,早早在太监中物色适当的人选为将来自己所用。
等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朱厚照这熊孩子才带着几分扭捏道:“秦师父觉得,本宫该选怎样的女子当太子妃才好呢?”说话间,这小子的耳朵竟然还变成了粉红色。
果然,每个少年中二时,都是相当纯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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