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怠慢,从口袋中掏出证件递给对方。
这个动作我做得十分缓慢,目的是为了降低对方误会我掏出凶器行凶的可能性。
讲真,这一刻我浑身大汗淋漓,甚至心脏都快要蹦到嗓子眼儿,根本不知道后续的事态变化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此刻的判断,那就是---失控!
武警少校紧紧盯着我,见我慢慢从口袋中掏出工作证(实际上是警官证)递过来,对方仔细看过,神情才稍有放松。
“江枫…咦?t市沙山女监,狱警?”
“是!”我很简单地应了一声,不晓得自己这个身份会令其如何看待我打人的行为。
他反复看了几遍又递给身边看着像是副手的一个尉官说了一声,“马上派人去核实,五分钟内给我结果!”
“是!”
尉官接过证件,扭头出门向楼下跑去,应该是去核实我的身份吧。
“他们都是什么人?你们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武警少校这么问,我有点儿懵。
怎么回事?我还想知道你们武警突然出现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斟酌着他的话,心中忽然觉得一轻,好像一块大石头落地。
显然,这队武警战士和西京商贸那边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很可能是误打误撞碰上我们了!
想了几秒钟,我决定实话实话。
“首长…”
“叫我林队长!”
“哦,林队,我和他们有过节…唉,一句半句说不清楚,他们是西京商贸的人,您听说过么?”
“西京商贸?”
林队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听过…你和他们有什么过节?至于把人打得这么狠嘛!”
听到他如此说,我的心情更妥帖了。
此刻,与其说林少校在斥责我,倒不如说是在责备我。
斥责和责备,一字之差,但轻重缓急程度却完全不同!
斥责,完全是站在对立面,下一步就会收拾我。
而责备,则带着一股恨其不争的包容。
我苦着脸,“林队,我也不想啊!我们才两个人,你觉得我们像是早有埋伏,算计好了收拾人家十来个人么?我们也太托大了吧…”
“嗯,也是,那…”
“林队,我的事儿一句半句说不清楚。这么说吧,我江枫专程从t市赶回西京,就是因为家人受了天大的冤屈,从抓起来到现在,我连看一眼的权力都没有,换了您,您受得了吗?这个什么西京商贸是本地的一家上市企业,财大气粗欺压百姓,就是他们陷害我的家人…”
我的话九真一假,听着合情合理。
而且我刻意体现出我们双方身份上的不平等,就是为了博得林少校的同情!
我相信,绝大多数军队上的汉子,都是血性十足的好男儿,最见不得这种欺负老百姓的情况出现。
果然,林少校哼了一声,“哼,如果你说的话都是实情,那么这些家伙还真该打,死有余辜!”
好么,这家伙看来也是火爆脾气粗狂性格,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真相,就已经话里话外带着明显的倾向性,向着我和猛将说话了。
“长官,你,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难道你眼瞎了吗?我们踏马的都被他俩揍出屎了好不好,你怎么还向着他们说话?”
唯一还能说句完整话的陈涵不干了,这货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又哭又叫,甚至对着林少校直接爆了粗口!
我心道,你陈涵傻逼啊,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都不懂,还出来混个屁!
就算想要伸冤,也不能这样吧,连带着武警官兵一起骂,你丫胆儿也忒肥了!
果然,林少校的脸刷地一下阴沉下来,“你,你叫什么名字?证件?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侮辱武警战士,我看,你是被人家教训的还不够狠啊!”
林少校向包厢内部走上两步,而在他身后,保持着分毫不差的距离,同时并排跟上三名武警士兵。
四人这几步,竟然走出千万猛士的气概,就像一堵无形的气墙,一下子将陈涵后面喋喋不休的喊冤和辱骂,生生噎回嗓子眼里…
“哼!”
林少校冷冷盯着陈涵,“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许走,更不许乱讲话,否则…”
他并没有继续向下说,但,还用他说完么?
那吓煞人的一瞥,威慑力已经足够!
这时候,那个尉官匆匆跑了上来,“队长,证件没问题,江枫的身份得到证实!”
林少校的脸色顿时阴转晴,几乎完全缓和下来,甚至于我好像从他眼底看到一丝喜色!
我去~~~
究竟几个意思?
“江枫,你过来一下!”他冲我一使眼色,当先向包厢门外走。
我连忙跟上,两人来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这才站住。
我礼貌且略带巴结地递上一支娇子香烟,“林队,出任务的时候能抽烟不?”
“你说能不能抽?”
林少校瞪了我一眼,“别说出任务,平时也不许抽烟!”
我讪笑着,将将要收回那支递给他的香烟,林少校却迅速看了一眼楼梯间,确认没有监控**,又巴头向远处张望一眼,低声对我说,“来一根,玛德!”
没敢问他为什么转变态度,我连忙递烟打火。
“嘶~~~”
林少校狠狠抽了一口,“唉,兄弟,既然都是国家的人,我也就不瞒着你了,老哥抽烟…唉,因为心里烦啊!”
“这…怎么回事儿?您来暗夜行者夜总会,难道不是因为有人报案说我们两边打架?”
“切!”
林少校瞥了我一眼,“兄弟,你恁大脸啊,就你们这点儿规模的打架斗殴,能使唤得动我们武警?”
“也是,也是…”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确,我刚才还真是想多了。
没看对方就算见到伤残一地的几个家伙,却几乎毫无反应,根本没有放到眼里嘛!
想清楚这一点,我的心虽然放下,但却越发好奇起来---到底林少校他们大晚上来到暗夜行者夜总会,究竟因为什么?
而又是什么棘手的情况,竟然引得林队不惜违反纪律也要抽烟消愁?
隐隐约约,我感觉到林少校将我叫到楼梯间,绝对不是想跟我诉苦或者偷着抽根烟这么简单!
“林队,林哥,既然你喊我一声兄弟,那我也就高攀一句了…说吧,招呼我江枫过来有啥事儿?”
“好,兄弟爽快人快语!那我可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唉,你听说过边疆那起劳改农场越狱的案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