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淑山一直没有接听我的电话,这让我产生了某种不太好的感觉。
尽管这种感觉有些异常,但我也没有多想,觉得像蒋淑山这样大有来头的人,说不定半夜三更还要处理某些棘手事,所以顾不上接听我的电话。
于是,在这种惴惴不安中,我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直到陈倩推醒我,催促着,“小枫,快点起来,今天上班要迟到了。”
十分钟内洗漱完毕,我和陈倩叫了一辆车,直奔西京女监。
路上的时候,我给李侃和田伯光分别打了电话,他们的回答都一样,说并未接到蒋淑山要求暂时停止行动的短信或者电话。
我更加惶惑了,便让李侃和田伯光各自联系蒋淑山,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很快,二人都给我打回电话,回答都一样,联系不上蒋淑山!
这下,我再也不能淡定,告诉李侃两人,先不要着急行动,等我得到蒋先生的确切回复后再说。
但联系不上蒋淑山怎么办,我总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吧!
思来想去,我不顾时间尚早,立即联系已经去了市躲灾的洪蕾。
这丫头的声音很慵懒,显然还没有钻出被窝,问我,“枫哥,这么早你怎么打电话了?”
我笑道,“洪蕾,怎么,我给你打电话你还不高兴啊?”
“嘻嘻,高兴,当然高兴呢,枫哥,我恨不得你天天给我打电话,每天打个十次八次才好!”
两人嬉笑几句,我问洪蕾和乔小娥还有胖丫,她们去市以后安顿好了没有,气候习惯不习惯,洪蕾就说,“枫哥,你那倆哥们,蔡菜和张斌人都很好,对我们姐俩还有胖丫很热情。现在我们暂时住在张斌联系的宾馆里,他说一半天就能给我们找到出租房…枫哥,我想先租一个季度吧,时间太短不好租,太长我觉得没必要,你说呢?”
我当然没有意见,这种小事,她们自己拿主意就行。
当即表示赞同,我问洪蕾,“洪蕾,我问你个事儿!”
“你说啊!”
“蒋淑山,就是你介绍给我认识的蒋先生,你们还有没有联系?”
“有啊,”洪蕾有些意外,反问我,“枫哥,你问这个干吗,是不是蒋叔叔不好好搭理你啊?哼,你等着,回头我找他算账。”
我连忙解释,“不是,蒋先生人很好,我们一直有联系的…不过洪蕾,昨天晚上他给我打了一条短信息,然后我有些情况需要向他核实,但却再也联系不上他了…洪蕾,我的心总悬着,所以问问你还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事态紧急,我需要立即联系到蒋淑山。”
“啊?联系不上蒋叔叔了?”
洪蕾也很惊讶,说,“枫哥,你别急,我找一下,好像有他以前在京城时候常用的手机号码。”
让出租在距离西京女监大门二三百米处停下,我和陈倩下车,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让陈倩一个人先过进去比较好。
于是道,“倩姐,我好久没来西京女监了,现在冷不丁出现,她们肯定觉得怪怪的!这样,你自己先去,给咱们异地互查小组的一部分人打个招呼,也给朱监、政委和马监几个人说一下,然后注意她们的态度,随时和我通气。”
“好…”陈倩又问,“小枫,是不是发生什么情况了?我怎么觉得你心神不宁呢?”
“没事儿…”我一脸肃然,“没大事!倩姐,我等个电话,完事儿了就去西京女监,嘿嘿,我倒要看看,老子这次二进宫,还能不能再遇到些什么妖孽!”
…
蹲在路边,我默默抽烟想心事,同时也等着洪蕾给我回电话。
大约二十分钟后,手机响起,我立即接通问,“洪蕾,你找到蒋先生的联系方式了吗?”
电话里,洪蕾的声音很焦虑,“枫哥,真是奇怪了,蒋叔叔在西京的号码果然能够通但没人接,那个京城用的老号,却一直处在关机状态,我打了好几次都联系不上他!”
“关机吗?不是已停机?”我问。
“关机,没停机!”
“哦…”
洪蕾反馈回来的消息让我越发不淡定,再怎么说,蒋淑山也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和我们失去联系啊!
不但新号码联系不上,甚至原先的老号码也找不到人,这种情况极为不正常。
沉默片刻,我嘱咐洪蕾,让她好好照顾乔小娥和胖丫,自己也要保重,我不在市的时候尤其要低调做人,尽量不要和别人发生冲突,出现任何情况一定要和我说,也可以去找张斌和老蔡,请他们帮忙。
洪蕾有些伤感,问我,“枫哥,这种日子还要耗多久啊?这些天来,我的心始终悬着,晚上睡觉也总会做噩梦…”
“担心我?”
“嗯,就是担心你!唉,枫哥,别的我也不奢求了,我只要老天爷保佑你平平安安渡过难关,一生远离灾祸就知足了,我…我不敢再要求什么了。”
叹口气,我挂断手机。
知道洪蕾因为亲眼见到我被人刺杀,强刺激之下,对我和她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样强求,而是变得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只要我们都能活着,并且平平安安好好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
叼着烟,我心里也不知道啥滋味,更判断不清楚,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是不是真的能够平平安安好好活下去!
结束对话之前,我叮嘱洪蕾,让她尽量想办法和蒋淑山联系上,并且一旦有了对方消息,第一时间就要通知我…
盯着几百米外西京女监大门,我忽然有些犹豫。
现在进去呢,还是先确定蒋淑山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再说?
联系不上对方,这就像吃鱼的时候如鲠在喉,上不来下不去的,要是不及时处理,很可能就会被鱼刺给卡死了。
最终,我还是决定先搞清楚蒋先生那边的情况,之后才能心无旁骛开展下一步工作。
给陈倩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可能上午晚点再进西京女监,现在需要去办点事儿。
打电话约了一辆车,我凭着记忆,让司机将我带到和洪蕾上次来找蒋淑山的那个温泉度假村。
远远停下,我围着这个死气沉沉已经被蒋淑山征用的度假村转了半个圈子,渐渐地眉头皱起,发现了某些不太一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