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眉头紧皱,心知审了差不多快一天,现在总算要接触到事实真相!
王猛嘴里的这个什么六哥,很可能就是谋害蒋淑山的关键人物!
至少,也是幕后黑手的马前卒,是直接出面指使这一切的祸害。
王猛还在大叫,“我当时吓坏了,不知道为什么六哥就在我老婆身边…六哥说了,只要我干了这件事,就给我老婆三十万,并且安排他们娘俩远走高飞,去别的省念书生活…长官,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啊!”
“还特么叫长官!”
我怒不可遏,一巴掌搧在这货脸上,“王猛,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信了?扯淡呢,骗傻逼呢吧!”
“真的,政府,真的啊,我不敢骗人!”
“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刚才我给你吃药,你却吓得要死?你其实是知道这两味药不能混用是不是?”
“是…啊,不是,我不知道!”
“嗯?编,继续编!”
“我…我知道。”王猛彻底怂了,语焉不详,但终于竹筒倒豆子,一股脑撂了。
“我问六哥有没有风险,为什么要将这两味药混在一起下到稀饭里,六哥说,没错,就是有风险,甚至能死人!但他又告诉我不必担心,因为这两种药都是常见药,说什么属于十八、十八…”
“十八反?!”
“对,十八反!六哥说十八反是中医里的神秘偏方,如果不是专家,是不可能知道的,让我放心大胆下药,没人会怀疑到我头上…后来,后来他原本指示我给大锅里下药,但我害怕,不敢,怕死人太多,最后只在端给蒋厅长的稀饭里动了手脚…我想着大家都吃了的,所有人都没事,就算蒋厅长出了问题也怀疑不到我头上…后来几个长官,不,不,是几个政府审问我,我开始怕的要死,但他们谁也没问十八反的事,也没人提起这些药,所以慢慢地我放心了,觉得没人能查出是我动的手脚…政府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不不,我真不想这么干啊,可我老婆孩子都在他们手上,我不敢啊…”
王猛哭得提泪横流,身体完全瘫软在椅子上,好像就差一口气就嗝屁了。
真相大白!
我点点头,松开王猛,转身就走。
这小子却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伸手拽住我,大叫着,“同志,政府,你可不能走啊,你说我坦白了就会给我洗胃的,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心中烦恼透顶,我猛然甩开王猛,转身,一巴掌抽在这小子脸上。
骂道,“王猛,你踏马的…你,卧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你肯定清楚蒋先生这些人都是干嘛的,随便谁动动小手指头就能碾死你,可你倒好,啥都敢干!你有困难,孩子上学的没钱,家人被混黑的威胁…没错,你是担惊受怕了,可你想过没有,谁家没点难事?谁没有困难的时候?你真以为你不配合那个狗屁六哥,他就能对你妻儿下死手你丫的长的猪脑子啊,你也不动动脑筋好好想想,六哥除非是脑子进水了,否则他能做那么脑残的事儿吗?他和你有多大仇?就因为你不配合就能灭你满门?拜托,那不是混黑的,那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狂,是神经病!”
我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将王猛一脚踹翻,连带着那个铁质座椅也压在丫身上,还是不解气,指着对方骂,“还有,你知不知道,你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谋杀,你的家人其实不会有事,你做了,反倒害了他们!你自己想想,他六哥可能留下一个定时炸弹吗?噢,把你老婆孩子送到外省上学?然后呢,事发了,警方顺藤摸瓜找到他们,成为真真切切的人证?草,王猛,你真是…傻逼知道吗,大傻逼一个!你算是害了你前妻和儿子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一沉!
作为一名警察,尽管我江枫只是狱警,但类似的案例还真没少见,心知十有**,六哥等人一旦落实王猛真的下药害蒋淑山,他老婆孩子算是完了。
道理很简单,王猛一天不下手,六哥他们就会继续以老婆孩子来威胁王猛,至少娘俩的命还能保住,可一旦出手了,不论能不能成功杀人,六哥等人一定会消除所有证据,切断一切可能的隐患,斩草除根的!
瞬间,我的心情无比沮丧,查出真相的激动也消弭殆尽。
让两个无关的可怜人成为炮灰,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结果!
自古,祸不及家人,对此,我江枫深有感触,麻痹的,我不正是担心被乾通水处理集团报复,才让晨晖带着老爹老妈和姐姐一家游山玩水,以至于有家难归吗?
两个老预审,那个书记员还有胡秘书,也意识到个中严重,人人面色冷峻,神情异常难看。
王猛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忽然明白过来我的话,疯了般扭动身体想要爬起来,哭嚎着,“啊我,我害了他们娘俩了啊,我,我踏马不是人啊,我该死,让我死!”
以头抢地。
王猛的脑袋在地面上狠狠磕着,顿时鲜血淋漓。
叹口气,我示意其他几个人一起将王猛拉起,掏出那包没有打开的海马补肾丸,恶狠狠道,“王猛,你看好了,刚才你喝的是橘红痰咳颗粒和清肺消炎丸,海马补肾丸在这里,好好的,没开封!”
王猛愣住,继而又放声嚎啕起来,“政府,你干嘛不给我吃啊,你让我死,他们娘俩都死了,我一个人还活着干什么啊我不是人,我该死,我的儿,我可怜的儿啊”
心中烦透了,我不再理会王猛,对预审和书记员说,“几位大哥,我审问犯人是野路子,刚才可能存在违规违纪的手段…这事儿你们看着办吧!不过,我希望暂时不要处理我,等这件案子水落石出,所有涉案罪犯绳之以法,该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我,我江枫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