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回答,墨芷舞似乎并没有出乎意料之外。
点点头,墨芷舞指了指菜单,对我说,“枫哥,先点菜吧,人家饿了,反正现在我们无论怎么琢磨意义也不大,先吃饭,吃饱了和一切恶势力作斗争,各路牛鬼蛇神死磕!”
想想也是这么个事儿,我索性怂管了,决定先吃饱再说。
和墨芷舞溜了一下午,虽然时不时吃上一些小吃,可毕竟没有正式吃饭。
因此,到了夜半更深,这个带有夜宵性质的烤串加餐,倒是多少能勾起我的一点点胃口。
只不过因为墨芷舞说华人也存在成为赏金猎人的可能,我的心总是有些惴惴不安。
我很清楚,这并不是危言耸听的传闻,或者只存在于中,和现实不挨边的臆想,他们这样的群体是真实存在的。
记得前些天才看过那个李查普曼的传奇故事,据说其一家人都在从事赏金猎人这个职业…想想就有些无语,我江枫的人生已经够奇葩和另类了,可比起李查普曼,好像什么也不是!
如果一辈子乃至子孙后代都以此谋生,真不敢想象这会是怎样一个家族!
烤串上来,墨芷舞似乎胃口蛮不错,将那些羊肉串、牛筋、鸡肉串、鹌鹑蛋什么的狠命往嘴里填塞,我看着,都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嚼碎,好像直接在囫囵吞枣。
见我食不知味,墨芷舞递给我一串烤鸡心,说,“吃哪儿补哪儿,枫哥,多吃点这个,补补你的心,省得见天活得没心没肺,让人家跟着你操心。”
我苦笑,“芷舞,你觉得我还能吃的下去吗?再说了,要吃也不能吃鸡心啊,没听说小肚鸡肠这个词吗,吃的越多心眼越小,我现在已经够苦逼了,可不想再自己把自己吓得睡不着觉。”
“你现在也觉得严重了?”墨芷舞问我。
“是啊…玛德,何止严重,简直就是危及生命,特么煎熬啊!”
“那你以后还做这样不自量力的事情吗?”
“什么叫不自量力?”
“就是以一人之力,妄图挑战整个乾通水处理集团!”墨芷舞表情严肃起来,说,“枫哥,或许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会告诉我,谁说我一个人了?我不是还有李侃、蒋淑山、田伯光以及你墨芷舞帮我么?枫哥,你会不会这么说!”
“会吧…”我想了想,肯定道,“没错,我是会这么说!”
“所以你觉得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对吗?你觉得有这么多人和你一起同仇敌忾,所以你有底气,你不怕强大的对手,然后告诉自己一定会成功对么?甚至,你现在虽然有些忐忑不安,可或许几天之后,你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又会觉得赏金猎人只是个传说罢了,其实离你很遥远,就是乾通水处理在吓唬你,根本不会真的来华夏,来西京,掘地三尺挖出你,然后干掉你…最后,渐渐地,随着时间退役,掉以轻心!”
墨芷舞采用的方式是假设论断,并且层层递进,描述我的心理可能产生的变化过程。
作为一名心理学专业从业人员,我想了想,又将自己带入到还没有发生的未来时空中,觉得芷舞的推断没有问题,便点头说,“芷舞,你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按照假象的轨迹发展下去,很可能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嗯,不是可能,是一定!”
为我和她的杯子倒满啤酒,举起酒杯,芷舞笑了笑,又道,“枫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恐怕都不能尽兴喝酒了,来,走一个,我们今晚不要约束自己,不醉不休!”
端起酒杯,和墨芷舞碰了碰,我给自己打气,说,“没错,芷舞你说的对,今晚我们喝个痛快!骂了隔壁的,想要我江枫的命没那么容易,得看看丫们有没有本事干死老子!”
两人一饮而尽,芷舞伸手用纸巾为我擦了擦嘴角,摇摇头说,“枫哥,豪情壮志不是用嘴说的…你啊,其实没有看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什么问题的关键?”我有些没听懂,疑惑道,“那你说好了,我听。”
“枫哥,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觉得蒋淑山他们,以及我墨芷舞,帮你是不是都是天经地义的?”
“这…”我被问住,仔细想了想道,“肯定不是天经地义的,不过也许诉求不同,目的却一样!比如蒋淑山和李侃他们,是因为上级或者身后的大佬派他们彻查乾通公司的案子,而你呢,则是因为我,因为爱我所以不顾一切帮我…反正,殊途同归吧,就算帮我不是天经地义,但各自不同的主管因素,却促成了你们和我的目标是一致的。”
“嗯,”芷舞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枫哥,你分析的没问题,从现在已经既成事实的过程看,你说的一点没问题,但…我直说吧,如果换个人,比如不是你江枫的姐夫被人冤枉了,你没有洪蕾的帮忙,不会认识蒋淑山,没有岚澜,无法结识韩阳,又通过韩阳认识了田伯光,最后,没有歪打正着,恰恰在大闹乾通水处理集团研发中心的时候,偶遇李侃…最后,你也没有我墨芷舞这样一个有点能力和背景的军人女朋友…你说,你一个人去和人家乾通公司斗,你能赢吗?或者,你能扛到翻盘获得最终胜利的那一天吗?是不是早就死了很多次了?”
我没有想到,万万没想过墨芷舞会从这样一个角度来分析、看待这件事!
仔细将我回到西京后的过往,前前后后滤了一遍,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如果没有那些介绍和巧遇,我哪儿有这么多强大助力啊,也许就像墨芷舞说的,一个人冒头孤军奋战!
见我思索,墨芷舞幽幽道,“枫哥,我说这些并非想打击你的士气,而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听进我一句话。”
见她说的异常严肃,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好,你说,我一定虚心接受!”
“没必要这样紧张吧?”墨芷舞笑了,叹口气,轻轻握住我的手,道,“枫哥,好,那我可就只说了…一个人不会总是运气那么好的,要时常考虑到对自己最不利的情况!而且,人力有时而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