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涵没想到自己随口提了一句，引出司马这一顿的感慨。
她稍微有点担心的问，“那下面的老百姓，和上头、我说的是省里的领导，会不会对你有不好的看法？”
司马苦笑了一下，“我折腾这么久，老百姓受什么影响了吗？没有，这些事情离他们有点远，有些老百姓还得了点好处，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的远远看着。”
“我跟那两条鱼，把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普通的老百姓只会觉得好玩，也许在他们看来，我们这就是狗咬狗一嘴毛，反正没一个好鸟……”
“至于上头，那些领导哪个不是人精，他们巴不得我在这儿自觉自发的当搅屎棍，他们可以高高在上的当仲裁者。其实他们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云影调皮的揉了揉司马的耳朵，“好了，也许大家都是这么一步步的走过来的，不要有怨气呦。现在大家都很帮忙，事情会慢慢好起来的……”
虽然言语有点激烈，但司马的情绪还是很平稳，他微笑了一下说道，“我有什么好抱怨的？被人利用是因为我表现出了被利用的价值，我这个岁数能做到的，也无非这些，这我还是拎得清的。”
“其实我对自己这大半年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至少我已经改变了一些人和事，五塘乡也好，还有林业局的很多人。我敢说，他们现在所追求的，已经不仅仅是当一个太平官，而变的有点野心，有点想法了……”
“我不想轻易离开，就是想能够改变的更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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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有点沉重，司马看着肖涵眼睛里已经开始流露出担忧的神色，赶紧主动转移了话题，很快就把肖姐姐重新逗乐了。
三人正轻声的说说笑笑，突然面朝餐厅大门的肖涵“咦”了一声，“那不是常黎明吗？他请人吃饭？”
司马闻言回头看去，只见四五个年轻男女，正簇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向包房走去，常黎明有点低三下四的陪在年轻人的身边，低眉顺眼的小声说着什么。
年轻人个头并不算很高，也就刚过一米七，长相很普通，脸上挂着浓浓的傲气，对常黎明有些带答不理，但常黎明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怨气，依然点头哈腰的对年轻人恭敬有加。
司马回头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其他几个人。
不过他也没怎么在意。在这一点上他确实象个外国人，对于下属的个人人脉关系和私生活一贯不如何关注，也没有太多深入探究的好奇心。
反而是云影支棱着耳朵听了一小会儿，小声的问司马，“这位叫什么唐少，你现在在找一个叫什么海园林的公司麻烦？”
云影长期不会说话，但是她的听力也由此变的异常的敏锐。常黎明和这位唐少之间的交流，司马也仅仅是很模糊的能听到很少的几个单字，但云影却能听个八*九不离十。
“唐少？什么海园林？”这个名字一下子让司马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甚至想起今天下午他打给常黎明电话时，常副局长那句有些神经质的哀嚎。
“唐浩明，铜山市长唐春来家的公子，铜山市财政局国库科副科长，听说很快就是科长了，瀚海园林真正的大股东、兼首席‘顾问’”，司马夹了一筷子菜，淡淡的回答道，
“最近在清理招投标项目，这个公司问题不小。这个常黎明，该不是跳的这么欢，原本背后还真有个大神啊！”
以前，司马曾经误认为常黎明是沾上了董书同。现在看来他的手确实挺长，居然能跟铜山市长绑在了一起，自己倒是小看他了。
其实认真想想也对，董书同背后的靠山，和唐春来确实不是一条路子上的人，双方除了都对自己相当不感冒之外，交集和共同点并不多，甚至犯冲的地方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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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人并不算很多，而且司马三人也没有刻意的隐藏身形。唐浩明虽然并不认识司马，但司马三人的模样，在这里，显然跟高压汞灯一样耀眼。
所以，就在司马三人看见唐浩明常黎明一行人的时候，他们也无可避免的被唐浩明一行人看在眼中。
常黎明被突然出现的司马给吓了一跳。
虽然司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行人，依然和两位美女说笑着。可今天下午，司马丝毫不给自己留情面的做派，还是让他又恨又怕。
他赶紧伸头向正对着两位出挑的美女发愣的唐浩明，耳语了几句。
他小声和唐浩明解释了一下司马和肖涵的身份，唐浩明刚刚还挂满了高傲的脸上，表情一下子变的古怪起来。他踯躅了一下，随后就改变行进的方向，带着一群人向司马三人走了过来。
司马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这一幕，他脸上突然闪过一道促狭的笑容。
还没等唐浩明他们来到近前，司马似乎是无意中将目光转向了他们的方向，然后就带着一脸的惊喜，忙不迭的从座位上跳起来迎了上去，脸上挂满了灿烂无比的笑容，还热情的向唐浩明伸出双手，
“哎呀呀，唐科长，幸会幸会！真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您对我们林业局工作的支持，我深表感谢！”
随即，他不等唐浩明回话，又一脸“欣慰”的对常黎明说道，“常副局长，辛苦了。没想到你工作效率这么高，中午才把通知发下去，晚上就把唐科长请了过来。你看，我早就说过没多难嘛！只要我们想办法，唐科长气量肯定大的很，事情总归会解决的。”
“……”
司马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一下子把唐浩明一行给说愣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司马这突然间的反应，和莫名其妙的赞叹，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有两个人是例外，唐浩明原本挂着诡异笑容的脸，一下子变的铁青。
而常黎明更是差点哭出来、甚至连小腿肚子都开始打颤——特娘的，司马你这狗娘养的，到底还有没有节操啊！有你这么坑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