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漠微微向前挪动了几步,远远向沈言清伸出了手,口中喃喃道:“清儿...“
一声轻唤,。ET她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冷漠,泪却直直自眼中倾泄。她胡乱地摸了一把脸,轻笑一声,脸上是自嘲的笑,在绝情的转身之后,又來唤一声撕心裂肺的清儿,难不成他以为我会像上次他轻唤时那样扑进他怀里?
“对不起...”明知一句对不起毫无用处,却又不知怎样开口。蓝漠颓然地立在原地。
“龙王殿下唤谁?”沈言清忍住心痛,朗声问道。
蓝漠却听得出她深处的心痛,低声道:“清儿,是我无能。”他边说着边快步向前。
沈言清却手一扬制止他继续靠近,道:“龙王殿下认错人了,你的清儿在大婚那日便死了。请龙王看清楚,我是沧月。”她一甩黑色的广袖,缚手而立。
见蓝漠眸光幽深,故意无视他眼中的悲伤,一步步缓慢坚定地走到肃夜身边道:“肃夜太子已向皇兄求亲,虽然还沒旨意,沧月却中意得很。”
蓝漠侧目,看着沈言清站在肃夜身边,才明白她今日为何一袭黑衣。黑色北灵国色,原是为了配合肃夜。他当然不信这是她的真心话,遂道:“你恨我无妨,何苦伤了自己,肃夜是何样人,你不清楚吗?”
肃夜上前一步,薄唇轻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意:“龙王此言何意?许你始乱终弃,不许肃夜情有独衷吗?”他还要继续说,却被沈言清拦住。
“肃夜太子是何样人?”沈言清冷笑看着蓝漠道:“他是龙王悔婚后一直陪着我的人,他是紫焰发作后救我的人,他是一心想娶我的人。这些还不够吗?”
蓝漠被她的不理智激得有些生气,怒道:“单凭这些便可将自己终生托付给一个恶人吗?”
“善恶于我何用?良善之人便不会弃我如敝履吗?恶毒之人便不能视我如明珠吗?”沈言清反驳道。
她一言即出,肃夜满脸得意地看着蓝漠,心思今天这戏算是看对了,不管沈言清是不是借自己來演戏,他都会将她今日所言记一辈子。这女人他娶定了!
蓝漠长叹一声,。ET他清楚今日自己是无权利生气的人,遂放低声音,甚至有些讨好道:“清儿,只先让我为你化解紫焰可好?”
沈言清再次大笑,几乎笑得眼泪都出來了,她边笑边说道:“龙王殿下,你千万别说,你是专程來为我化解紫焰的?你当着天下人在大婚之日羞辱于我,紫焰发作险要我性命时,你正跟你的小婢女含情脉脉呢,那时你可想起为我化解紫焰?现在你不觉得晚了些吗?”
蓝漠忍着怒火与急迫,继续低声道:“清儿,先随我回龙宫,我们慢慢说可好?”
“不必。”沈言清冷声拒绝,向肃夜靠近一步,与他紧紧相依道:“肃夜太子自会为我化解。龙王无事请回,沧月还急着去向皇兄请旨赐婚呢。”
星鹭几次想冲上來,皆被云鬼拦住,此时终于忍不住,在一边问道:“沧月,你不是认真的吧?要嫁也是嫁我啊?”
沈言清娇笑道:“龙王可看清楚了,想娶沧月的大有人在,殿下就不必在此碍事了!”她语毕狠狠转身。
蓝漠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眸光一寒道:“你执意如此?”
沈言清只觉腕上一寒,蓝漠竟想以武力将她制服。她怒火顿起,瞬时也单手聚起冰刀向蓝漠手腕刺下,蓝漠却任凭冰刀刺破皮肤也不肯松手。并趁势将她握着冰刀的手也制住,将她双手缚于身后,拦腰将人抱起,便向海中跃去。
沈言清羞怒交加,双脚在空中踢腾着,口中怒吼:“蓝漠,你放手,你个混蛋!”
肃夜一见急急出手,掌中放出几股黑气向蓝漠袭去,同时星鹭也跃起飞脚踹向蓝漠。
蓝漠单手抄着挣扎的沈言清本就行动不便,又恐他们伤到她,只单手挥开肃夜袭过來的死亡之气,可腰上却硬生生受了星鹭一脚,一个身形不稳,便带着沈言清向沙滩跌落。
落地的一刹,他单手将她举高,自己的手肘则重重撞到沙滩上,他单膝跪地眉头轻皱。可肃夜第二招已袭到,同时星鹭又擎着刚从冰中取出的长刀劈了过來。
蓝漠來不及起身,又只能单手应付,正应接不暇。沈言清却挣脱开來,一掌挡开星鹭的长刀,一掌放出成排的冰刺拦住肃夜的攻击。
星鹭与肃夜皆是一愣,遂明白沈言清对他依旧是狠不下心,两人皆怒气冲冲地收了手。
肃夜阴冷的眸中杀气一现,遂又扬起笑意,似乎又想通了什么。
而星鹭见沈言清竟用自己的手來为蓝漠挡刀,怒道:“沧月,他如此对你,你还护着他?”
蓝漠已将她的手握在掌中,沈言清猛地抽出自己鲜血直流的手掌,冷硬道:“龙王这是沈言清为你受的最后一次伤,自此沧月与你素不相识。”言罢她冷冷转身而去。
蓝漠怔怔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更加萧瑟。他垂眸,正见她鲜红的血被白沙掩埋,不见痕迹。
素不相识?她真的会在心中将自己抹去,抹得不见痕迹吗?蓝漠只觉眼睛胀痛,仰天长叹一声,突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直直倒在沙滩之上...
沈言清与肃夜一行已经走远,沒人发现,海中悄然升起一白一紫两道身影,两个身影径直走向沙滩上的龙王。
紫俏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龙王,狡猾的笑道:“妹妹,这回龙王便可随你处置了。”
琴挑面露羞怯道:“多亏姐姐将你炼就的强灵借我。”
“我炼的灵哪能附得住龙王,这只强灵乃是玄冥主人亲自炼成给我的。妹妹且放心控制,这强灵足够强大,龙王一时挣不脱的。”紫俏笑道。
琴挑盯着蓝漠静默了一会儿,眼中腾起一团黑气,少时蓝漠便缓缓起身,木然地立于琴挑面前。
紫俏淫笑着将身子依到蓝漠胸前,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脸庞道:“龙王殿下一定十分厉害,让姐姐心痒难耐呢。”
琴挑偷眼瞧了瞧紫俏放浪的样子,沒有言语。
“算了,他是妹妹你心尖上的宝贝,姐姐羡慕一下就算了,妹妹自己慢慢享受吧,我也要去找点乐子了。”紫俏说完夸张地扭动着丰满的臀部走了。
琴挑这才静静望着蓝漠,心中虽不堪却也沒有办法。面前立着的只是他的躯壳,但又能怎样呢?只有用如此不堪的办法才能将他留在身边,叹着自己的可悲,默默挽住蓝漠的手臂向东沧城而去。
蓝漠目不斜视,蓝眸冷凝沒一丝神采,身体僵直似木偶般随着她远去。
沈言清渲泄了一番怒气,情绪却沒有一丝好转。反而愈加沉重,看着跟着自己的肃夜星鹭,停住脚步郑重道:“刚刚的话二位不必当真。”
肃夜宽容一笑道:“肃夜自知公主说得不是真心话,却感动莫名,多谢公主!”
沈言清被他说得一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星鹭见他们对视,忙來打断道:“沧月,不管你真心与否,我都非你不娶。”
沈言清一笑置之,嘱咐云鬼不必担心自己,便不再理会三人,径自回府了。
回到海神府不久,便有人求见,自称玉醉。沈言清一愣,他怎么來了?
來人进府,沈言清一见才知是龙宫派人來传信,怕不方便自报家门,只好说是旧友玉醉。來人带來的消息,却让沈言清大吃一惊。
琴挑竟然偷走了龙族小公主,那小家伙还那么小,怎么经得起颠沛流离?沈言清忧心忡忡地想着,不由懊恼刚刚如此对待蓝漠,他竟是被琴挑所迫。
龙宫來使称东海已全面通缉琴挑,寻遍东海却不见她的踪影,想她带着小公主和蓝漠定是不敢在东海藏身,请沈言清协助查找东沧境内。
沈言清应下此事,便叫來阿闪,吩咐派出人手,全力寻找龙族小公主与龙王。
可偏偏事有凑巧,她刚刚布署下去,府中便有人禀告,称是见到了琴挑与龙王。
原來白日里,沈言清急匆匆地赶往东海,阿闪不放心便派了人在后面跟着。可偏偏跟去的护卫中有一个拉肚子,到了东海便找偏僻处去方便了。等他方便完出來,沈言清她们一行人已离开了。
这名护卫却刚好看见琴挑扶着龙王从沙滩走过來。他称,曾在大婚当日见过龙王和琴挑,当时见二人一起现身沙滩,便留了心,跟着她们一直进了东沧城,眼见二人进了一户人家,他才回府。
听闻公主正在查找他们,正好就将详细地址呈了上來。
沈言清听了这消息,哪里还坐得住。一面担心小公主,一面气蓝漠怎就乖乖任琴挑威胁?吩咐阿闪备下夜行服,沒有惊动府中护卫,便趁着夜色出府,按地址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