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墓碑前,叶凌看着在墓碑上的黑白照不禁感慨。
那天早上还跟她说话还送她项链,但才晚上却出事了。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这车祸有些古怪,可无从查起。
那天跟唐老夫人她们的车子相撞的那个人也死了,是某公司的经理,那天晚上接到客户重要电话出门,开车太快,拐弯时没打方向灯,车速也快就这么撞上,双双死亡,唐老夫人还有她的丈夫以及司机都难逃一劫。
叶凌快花束放在墓碑前,看着两人笑颜不免感叹。
手摸着脖上的项链,上面钻石闪烁,特别是在阳光照耀下闪得更耀眼。
“两位安息。”
叶凌伤心说,前阵子太忙抽不出时间,这阵子没事了才有时间来。
她对老两口的感觉挺好的,和蔼可亲,两人对她跟对亲人一样。
“你是…”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叶凌回头看去,一名休闲衣的男人站在身后,笔直如松,看起来四十多岁脸上浮现少许皱纹,银丝参合在黑发中有些明显,声音温文尔雅,在叶凌转身那一刻,男人愣住了。
“你应该是叶凌叶小姐吧。”
男人肯定说,只看一眼他就确定这个人是谁。
叶凌皱眉,打量眼前这男人,看起来没有敌意,手上捧着花束还往这方向来,应该是唐镇的熟人,来看望唐镇的。
男人见叶凌眼中的提防与警惕连忙挥手,试图让叶凌放松:“忘了自我介绍,阮义,是夫人跟老爷的管家,五年前一直在老两口身边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阮义介绍,迈着步伐到叶凌面前,朝着墓碑鞠躬而后将花束放在墓碑前。
随后伸出手,叶凌伸手搭在她手上,轻握几秒而后松开。
叶凌打量着,这人虽大了她十几岁可成熟稳重,不像个管家反像个公司的白领或策划者般。
“老爷夫人的后事是我操办的,今天是她们的头七。”
那双眼似能看出叶凌心里在想什么,叶凌顿悟,想起距离车祸到现在已有七天,而蓝氏易主的事在今天早上也上了报纸,蓝氏的股票封停,正在办理变更代表人。
虽蓝氏这几年没什么作为但好歹是上市公司,一个上市公司倒闭变更,从辉煌走到破产,那些媒体记者们自感兴趣,所以蓝氏易主的事出现在报纸上对媒体记者来说无疑是给她们添了业绩。
“你认识我?”
叶凌好奇看着阮义,她跟阮义没见过面,可他却知道她姓名,而且喊她时口吻有些熟。
阮义轻笑,任由叶凌打量。
“当初夫人看着叶小姐在电视上时说想让叶小姐设计婚纱,那双眼跟看到什么宝贝一样发亮,我也只在电视上看到叶小姐一面,其他都是听夫人说的。”
阮义|解释,叶凌点头,如果是听唐老夫人说的话还真有可能:“可是婚礼上并没见到你。”
叶凌还是有些警惕,阮义不缓不慢回答:“因为那天我在忙订机票的事加上夫人说婚礼上有你,我不用去。”
“夫人老爷一直住在北海那边许少回来,这边的房子一直是我负责打扫,没想到…”
阮义脸上闪过一抹伤心,没想到这一上车还没到机场就出了这种事。
“这里空气有些郁闷,不如我们边走边说?”
叶凌扫向一排排的墓碑,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这里太过压抑,光是站在这里都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周围两边的树因昨夜那场大雨的洗涤而变得光秃,树叶掉落地上埋在土壤里,饱经风霜的树面对狂风暴雨还能屹立不倒,可那些枝小无叶的树却被吹得东倒西歪地,地上还有些湿未全部干透。
“这边请。”
阮义指着外面的路,叶凌跟在身边。
那双精明的眼打量着叶凌,不由得露出一笑:“叶小姐真的跟夫人说的一样。”
“哦?老夫人是怎么说我的?”
那双黝黑的大眼看着阮义,好奇唐老夫人是怎么夸她的。
“夫人说叶小姐漂亮大方有修养就是不爱笑。”
“我笑呀,可是我笑比哭还难看。”
叶凌反驳,她又不是冰山怎么不会笑?如果连笑都不会那她不就成面瘫了吗?
凉风拂过,有种快要入秋的感觉。
“唐先生跟唐夫人去了,公司怎么办?”
叶凌好奇问,阮义抬头看着天,雨过天晴,天蔚蓝得如水墨画般漂亮,阳光洒落,沐浴着人。
公司群龙无首,怎么着也得选个人当大股东,而且两人手上留下的股份该何去何从。
阮义笑着,一脸从容。
“其实之前老爷就立了遗嘱,以后如果出事一半的资产留给我,一般捐赠出去,公司的股份归我,房子拍卖,所得的钱捐给慈善机构。”
阮义说着,叶凌倒有几分惊讶,没想到唐镇会将就自己的财产给一个陌生人,说陌生人有点过,应该说是个只认识五年的朋友。
“叶小姐应该觉得诧异吧?不瞒你说我听见律师宣读时也很诧异…”
“不过接起这担子就要做好来,这是我唯一能报答老爷夫人的办法。”
阮义义正言辞说,叶凌浅笑。
不管唐镇遗嘱里把财产给了谁都跟她没关系,怎么说都是别人的家里事,是给个陌生人还是把财产都捐了,都跟她没关系。
别人的家里事,她能做的就是不要管太多,手不伸太长。
“恭喜阮管家,不,现在应该叫阮总。”
叶凌瞥向阮义,伸出手。
“我的车在这不如我送叶小姐一程?”
看叶凌目光看着墓园外便知她是想离开,阮义连忙说。
叶凌挑眉,有些诧异。
软义的观察力真厉害,今天第一次见面只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这个男人当管家真是浪费人才。
“不用,我也开车来的,阮先生刚接手公司应该忙得很,我就不打扰了。”
叶凌客气说,阮义站在原地朝着叶凌挥手:“叶小姐慢走。”
叶凌掏出钥匙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启动车。
阮义看着叶凌的车渐行渐远,嘴角扬起一笑,神色微变。
身后,一道鼓掌的声响起。
“阮先生的话说的真漂亮,连我都差点相信了。”
阮义转头看着身后比他大了一轮岁数的男人,从容浅笑:“遗嘱上确确实实写的是我的名字,我说错了吗?”
阮义询问,吴江哈哈大笑,颇有几分欣赏阮义。
一个草根能混到管家的位置还不满足,这样的人野心大,也不容易填满。
只怕唐氏以后到阮义手上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错,遗嘱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以后你就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为了庆祝你成为大股东,不如我请你喝一杯?”
吴江邀请,阮义摇头,眼神锐利:“我可不敢,就怕这一去我会跟唐镇一样,一去不复返。”
“阮先生对我不要那么大敌意嘛,怎么说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对你怎么可能跟对唐镇他们一样呢?唐镇他们是活该,你不是。”
吴江悠哉说,话语里带着提醒。
阮义浅笑,不因吴江的话而慌张,
同一条船上,可擦屁股这事儿还要吴江来做,他只要安安心心当好他的阮总就行,
警方那边判定是意外死亡,他能高枕无忧。
“今天见觉得叶凌怎么样?”
吴江询问,手放在背后,佝偻着腰。
“长得漂亮,难怪唐夫人会喜欢她,连遗嘱都说要将产业给她,呵。”
阮义眼中闪过一抹嫉妒,所以他今天是专门过来见见这个叫叶凌的到底怎么样,为什么只在电视上见过一面之后让她设计婚纱,才这么短时间内这两老家伙就找了律师立遗嘱,似知道自己以后会有危险一样,只是遗嘱不是立给他而是给一个相处不到半月的陌生人。
他虽跟老两口没什么血缘关系亲戚关系,可好歹在唐家当了五年管家,勤勤恳恳地替她们打扫看理家,怎么说最亲近的人也应该是他,最后却把唐家一切都给叶凌。
他也不是那种贪心的人,只是唐镇连念都没念及到他,就算是给一点点好处他都能接受。
唐老夫人还一直将叶凌挂在嘴边。
“公司那边还有会议要开,我也先走,下次再聊。”
阮义说着,急促离开。
他可不想跟吴江有太多联系跟来往,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找上门来告诉他遗嘱的事还说能帮忙改遗嘱,问他有什么条件,只说在唐镇的车上动一动手脚就能得到唐家的财产,这种好事他怎么能放过机会,就算他不做也有其他人来做,他这样做也是因为唐镇他们不厚道的缘故。
刚开始犹豫不决,误以为是唐镇对他的测试,后来偷听到老两口的话,他才知吴江说的是真的。
现在两口子没了,他成了唐氏负责人,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没有人会知道车子的事,他能白得一笔钱财。
虽老两口经营的公司不算大,可每年都有盈利,在其他地方也有一家小公司,只要够他生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