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高星很感激程博然，对程博然抱着崇敬的态度，觉得程博然是一心一意为孩子们的未来跟幸福着想，如果这社会上能有多点像程博然这样的好心人存在就好了。
程博然见白高星炙热崇拜的视线时有些心虚低头，手推了推眼镜。
“对了，听说综德被中治收购，程院长去综德时有没有去看过小青？他…他情况还好吗？”
白高星手紧握，有些紧张问。
他想抽空过去看看但这边忙不过来，这些孩子需要人照顾，一个转身一时没看就会哭哭啼啼，有些小孩也不会基础，需要人照顾，所以他到现在只去看过小青一次，回想起来已经很久没去了，只能在程博然这边打听打听情况。
程博然听到小青，神情有些不自然，不是白高星提起他还忘了小青那个麻烦还在。
要不是叶凌介入，他早把小青解决了。
李卫是个问题，小青也是个问题。
“我之前去看过，小青在那边挺好的，护士说正在逐步恢复。”
程博然敷衍回答，白高星现在对他言听计从，不管他说什么他都相信。
白高星一听，悬着的心沉了些，小青在慢慢恢复就好。
“那就好。”
“我先进去了。”
程博然没在这件事上跟白高星说过多，生怕白高星会突发奇想去看小青。
他收购综德可综德那边不愿将自己的医院名字换成中治附属精神病医院，前几天这件事才商量完，综德依旧保留综德的名字但标志要换成中治的标志，这件事高层们开会一致同意，之后他开了记者招待会，与综德的负责人一同说明此事，并承诺以后会改善综德，多提供医疗上的帮助。
招待会一出，他的名望又提高几分，赚了一波人气。
在他当院长这段时间，中治医院的股票升了一个点，这是李卫在时无法突破的，事实证明他比李卫更适合当院长。
他天生就是当领导者的料。
程博然信心十足，忘了自己是靠谁才有今天这位置的，将所有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去，却忘了是李辞悦牺牲自己的研究成果铸造了现在出名的程博然。
上次研究出来的样清让程博然瞬间成了医学界的标榜，年纪轻轻就能带领团队研究出成果，这令许多年轻医生还有刚毕业的医生都心生向往跟崇拜，现在年轻一辈的都知道程博然这名字。
当然苦了李辞悦，被团队开除转成普通医生，现在在中治里只是个普通医生，不过她能力强，不管去哪个科室都能适应，所以程博然将其调到脑科去，恰好那边的主任退休，李辞悦本就比那些人出色，董事们一举推选李辞悦当主任。
乡下一处地方内，周围都是屋瓦平底房，内里还有人用火炉烧着水，连做饭用的都是煤炭烧，挨家挨户错落复杂，一出门就能遇到上了年纪的人搬着椅子坐在门口吹风聊天，有些舒适。
王秀仪手上拿着报纸匆匆回来，邻居们一见不禁调侃：“王嫂，你家儿子可真有出息啊，我前两天在电视上瞧见他了，咱们村里难得出了博然这么一个厉害人物，都上电视上报纸了。”
王秀仪点头笑着：“谢谢，谢谢。”
王秀仪敷衍回答，匆忙离开回了自己屋，关上门。
外面的邻居们窃窃私语，不像刚才遇到王秀仪那般客气巴结。
“瞧瞧她神气什么呀，过个两年我儿子肯定比她厉害。”
“博然小时候还跟我家虎子穿同一条裤衩，王秀仪还对咱们客客气气地，现在博然出名厉害了，反倒不认我们了，白眼狼说的就是这人。”
几人窃窃私语，瞥了眼紧闭的门，实在不懂王秀仪整天关在屋里头做什么。
她们还记得刚毕业没两年的程博然回过家一趟把王秀仪接到城里去过舒坦日子，这还没个两年王秀仪就自个儿回来，回来后人也变得奇怪，不跟她们沟通说话，整天躲在家里不知道做什么。
后来看到程博然出现在电视跟报纸上，她们可算明了了，感情儿是怕关系太好以后出什么事会麻烦他们，所以故意不跟她们来往。
她们也只在背后说几句酸的话，当着王秀仪的面也是笑嘻嘻的。
毕竟她们村子也没一个能做到程博然这样厉害的，娶了大城市的媳妇还还当了个有名医院的院长。
不过娶媳妇这事儿她们也不知道，王秀仪也没提起过。
照理说做人不能忘本忘根，但王秀仪回来后也没提到这事儿，要不是她们看电视还不知道这事儿。
王秀仪在屋内搜索着，拿起剪刀将报纸上的照片剪下来，那是程博然跟综德院长站在一起的照片，王秀仪小心翼翼剪着，生怕会剪到照片，将综德院长剪掉只留下程博然的还有上面的标题。
上面写着程博然担任中治院长以来所做的丰功伟绩，甚至比李卫当院长时还要出色。
王秀仪剪出来后又将照片贴在一本白色的本子上，上面贴满程博然的照片。
凡是刊登过程博然的报纸她都会买，哪怕只有个小角落边边位置她也能第一次见捕捉到，将其剪下收藏起来。
每次都只能靠着这些照片知道程博然近期的情况，看着照片才知道程博然是瘦了还是胖了，看着照片里消瘦的样子王秀仪很想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但一想到程博然之前说那样的话她不敢打过去，怕被李辞悦知道。
在程博然的谎言里他是父母双亡，她之前在程博然家里只是个阿姨，一个被辞掉的阿姨打电话给以前上一任主人，这合适吗？
一想到这王秀仪就不敢打过去，连想听听程博然的声音都是从电视上录下来声音来，闲来没事就听听。
看着老旧屋子里的照片，王秀仪脸上布满泪痕，她的儿子很出色，从来都不让人担心也很懂事，可现在与她的关系渐行渐远，已经半年了，程博然都没打过电话来。
她想要的只是儿子平安，这些大富大贵她不想要，只要钱够过日子就行了，可惜，她没这机会说出口。
王秀仪捂住嘴哭出声来，照片上的程博然还很小，背着书包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脸上笑容灿烂还剃着寸头，小手牵着他的手，那是他小学毕业时她给她买的新衣服。
男生长得都比较快，上初一后只穿没几月那件衣服就穿不下了，可程博然还不嫌小一直穿在里头，一穿就是一年多，完了还舍不得丢掉。
程博然检查完后请了医生跟院长们吃饭，那些人对程博然更加服帖。
之前李卫当院长时可没这待遇，别说请吃饭，是连看到他们时都是板着脸的，程博然不同，对谁都好，也很亲近人。
等那些人吃饱喝足离开后程博然才开车往综德那边去。
被中治收购后的综德在资源还有设备上都得到充足的赞助，连大门都重新修整了一遍，甚至在旁边盖了个休闲所，是想让那些情况有好转的病人有能娱乐的场所。
程博然一来，医院的人都知道他。
“院长。”
护士正跟隔壁床的人打针，刚收起针筒转头一看，程博然站在病房外。
程博然点头，手推了推眼镜。
“我来看看小青。”
“小青情况好多了，现在能说几句话了，照这样下去应该能好起来。”
护士扫向正睡得香的小孩儿，小青蜷缩着盖着被子安静睡着。
这几天小青倒正常许多，不哭不闹偶尔会开口说几句话，数字也能念到十，她们还准备过几天给小青做一个检测，如果没问题就能送出医院回福利机构。
程博然皱眉，看不出喜悦。
见护士还盯着自己，程博然嘴角莞起一笑：“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你还有事先去忙吧，我就过来看看小青而已，一会就走。”
程博然温和地说，护士点头，推车离开。
程博然来看过小青很多次，就算他不是综德的院长她们这些护士也认识，像他这样好的医生很少见了，至少没哪个医生能跟他一样能时常来探望一个跟他非亲非故的孩子。
病房内，还有几个就不安定的病人被栓在病床上，费力挣扎着，大半夜地也不安稳。
嘴里塞着布生怕这些人会想不开咬舌自尽。
程博然迈着步子到小青面前，挡在灯光面前看着那张稚嫩却消瘦的脸。
要不是白高星提醒他真忘了小青这个祸害，如果他晚个几天来说不定小青就恢复了，一旦他能开口说话神志清醒，他的事也要败光，好不容易做到这位置，怎么会让一个小孩阻挡他步伐，阻挡他前进。
“怪你运气太差，好的不听光听到些不好的事儿，要不然还能多活一阵子。”
程博然冷笑，眼如恶毒的猛兽般，看着小青如看着将死之人般。
想要让一个秘密永远埋藏起来，一劳永逸的做法只有那个人死了。
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死他也会脱不了罪。
程博然转身离开，路过一间病房时听到护士的叫声，瞥了眼，一名穿着病服精神有些问题的男人抓着护士的手，另一只手还拿着照片，嘴里喊着女朋友三个字。
程博然只看了眼便离开，精神病院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
臆想症也属精神病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