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凉！
“啊哎！”
王二小醒过来，脖子冷冰冰，竟是靠着个什么重物。她慢慢伸手去摸……
呃！
再摸摸。
“呀！”
是个头啊！
“啊啊啊！”
“你好吵啊。”
“对不起！”王二小闭着眼睛。
咦！不对啊？
……
“那些妆台就一个特点，都是来自那红叶村子。而且筛选出来真正的失踪女子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争吵，和丈夫未婚夫的争吵。”
苍津予累的直喘气。
“估计是个要命的怨女！”
“别说了！”
颜云落脸色发青的。
从夜里到晨早，鸡鸣过一两声。他们两个才越过露水薄雾的山路，到了这个有着红叶的村子。
清晨特有的山林气息清新透意。
而颜云落看着这层层叠叠的翠色，却是一股寒意。
“为何我们在此地没有发现怪异之处呢。”
苍津予摇头。
“或许并不在此，我去那林子里看看。”
说着两人就往山林走去，因遭大火后，树木都秃了，焦炭火燎气息还残留着。
苍津予拿出剑来，往林间掷去。犹如飞鸟绕着林木游走往深处去，没有发出示警。
“林中并无异处。”
“那树需要水……水呢？”
“水源？”
苍津予摇头。
“这要问问村民。”
……
“烟稻？你，还活着？”
王二小擎爬上树去，抱着树枝瑟瑟发抖。
“你不要来找我！不是我杀你的！我，我也被刺穿了，可是，没死？”
苍白的少年站在树下，着这一身亮青柔色的交襟长袍，束同色浅青腰带还缀着颗祖母绿，靛蓝色荷包垂挂在腰侧。
玉簪入乌发，首端是清雅的梅花。整一个富家公子装扮。
笑得绵绵。
“下来吧。”语气也柔柔的。
王二小却是抱的更紧。
“我不！”
“你这是在闹什么脾气？因为分开那件事情吗？”
“我知道的！我都是知道的！我清楚你的目的！大家都死了。是你！你把大家都害死了！”
“哦。”
他背着手看着那棵树枝摇摇欲坠的，复又看回王二小身上，还真重了不少啊。
“你知道了怎么还说出来了。不怕我灭口吗？”
呃！王二小赶紧再往上蹬，扑腾起来。反而往下掉，掉到脚都着地，树干已经被弯曲到变形，忽的后背一凉。
烟稻背靠上来。
“你你你！”牙关都打颤。
“我并没有害他们，那只是意外。”
“拉倒吧！就你一个人活着！当我蠢啊！”
“你不也活着。”
“那是我命大。”
“哦~”
烟稻忽的一把扯住她衣服，唰的一声给扯破了。
“啊啊啊！”
“叫什么！”
烟稻手给贴到她后心处。
“我看到刀从这里进去，血溅三尺。”
王二小努力扯住衣襟，都快哭了。
“那个故友重逢那啥的，不要这么粗鲁好不！还有什么血溅三尺啊！你说戏文啊！”
烟稻倒是笑了。
“我看着你死了，亲眼看着的。”
然后又把手放在她脖子上。
凉兮兮的。
“喂！你别乱碰！”
什么亲眼！你也不救我！
“那次明明是你带我们去的！然后我们等到的是鬼刹！所有人都被杀死了！就只有你一个人不在。我，我本来不打算去的，但是后来我偷偷跟去了？毕竟很可疑啊！什么家族需要那么多门生的！”
烟稻又不说话。
把头顶在她后背。
“喂！不要靠着我！你的簪子硌人！”王二小努力往前缩。
“是我错了。”
这么容易就道歉？不真实！
“我只是想着把你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还不如一直漂流来的安全。”
“说到底就是你眼高手低！什么鬼家族会招揽弟子作门生白白送上仙门学艺充门面的！也就你信了！”
王二小都快哭了。
吸吸鼻子，什么仙门会要这么多无名无姓的孤儿。
“大家都死了！那才不是什么显赫家族！是鬼啊！还把大家的尸体给带走了！都是因为你！”
烟稻默默看着她。
“对不起。”
“我，我本来都忘了！忘了！可是你又出现了。你现在是个什么！你是个什么！”
王二小捂住眼。
“是鬼吗？”
清冽光色才叶间跌落破碎，零星地撒开满地。烟稻慢慢蹲下来，跪在地上。
脸色苍白得透明，眸子却是黑亮。
“对不起。我是鬼。”
王二小扭过头去看，眼泪鼻涕地糊满脸。
烟稻不防嗤了一声笑。
“但别担心，大家都还在一起的。”
那笑容慢慢盈满。
王二小抽抽鼻子看向光下。
没有影子！
“稻子？你怎么也死了啊！”
你们就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吗？明明一次被捅对穿的，都串成串了！
烟稻瞧着她埋怨的样子，笑了一下。张开手来。
“不是来陪你了吗？”
王二小一喜就要去扑，脚一伸就踏在地上。
“……”这么低的，都不用扑过去。
“你走过来就好了。”
“你娘的！”
就猛扑过去。
……
“咳咳咳！什么鬼！这么脏！”
苍津予捂着嘴咳嗽着。
“这地也忒邪门了！”
顺着村民说的方向找了半天，结果越走越深入，周围的树木也越凋零衰败。这是接近水源吗？怎么越发荒败。
“我觉得快喘不上气了。”
苍津予扯着领口，大口呼吸着。
颜云落脸绷紧着，伸手撕下衣摆捂住口鼻。
“捂住嘴，这里气息黏稠恐有腐烂死气。”
“什么！”苍津予就大叫了一声赶紧捂住嘴巴，也撕下衣摆捂嘴。
此处雾气浓浓，黑干的树干歪斜枝丫，光影暗淡，瞧着更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潜伏在雾中，分不清是真是假。
“启明。”
“好。”
苍津予抬手点在眉间，红丹绘面印又是浮出。眼睛睁开所视之处皆是清明。
“这是！”
苍津予吓了一跳。
“干尸，被吸了血肉和精气。竟是立起来当木桩吓人。”
颜云落抬脚忽的又停下来。
“怎的？”
苍津予往前一看。
泥沼啊。还有很微妙的气味，颜云落的龟毛可是……
“呃，救人要紧啊。”
颜云落忽的从袖里拿出几张纸来，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剪子。
然后咔嚓剪起纸来了。
苍津予“……”
“这是？”
“剪纸。”
关键是这个时候剪什么纸啊！
不过……
“你有这癖好？”
惹来颜云落一个白眼。
“喜好。”
不是癖好。
苍津予还欲嘲讽他，就看到他几下子剪好三张，展开于掌心。是三只蝴蝶。
手还真巧！
颜云落手一挥蝴蝶翩翩而起，两只一同往一处去，只有一只跌跌撞撞的翩摇着。
“这是……”
颜云落指着两只一起的蝴蝶。
“上面有标记。”
苍津予垫脚去瞧。
“一只写了个女，一只是步。这是步桃蹊和那个怨女的？”
颜云落点头。
“那这只……二？”
写了个二字？
“易写。”颜云落面不改色的。
苍津予摇头。
完了。
步桃蹊估计已经被啃成干尸了。或许就在他们身边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