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峰,大衍塔所在的广场之上,已有二男二女正在等候,其中一女正是欧阳红玉,她一身白衣,美丽清雅,出尘脱俗;在其左边的另一女子比她略矮,姓谭名晶,容貌秀美妩媚,身材丰满,双眼又圆又大,就像会说话儿,只见其道:“不知另一位师弟是谁,听杜师兄讲,那师弟与红玉师姐相识?”
欧阳红玉点了点头,却未说话。
在欧阳红玉右面的蓝衫男子正是刘振宇,他笑了笑道:“听说唐师弟与艮宫峰的张浩斗过一场,后来张浩被一个美妙女子扔了出去,却不知这美妙女子是谁?。”
“哦,此事倒是不知!”
欧阳红玉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不再言语。
一时之间,四人全皆沉默不语。
没过多久,杜雷斯与唐柏就出现于广场之上;唐柏见到欧阳红玉,微微一笑,喊了声红玉姐,然后又看向另外三人。
他倒是不认识刘振宇,只记得他曾经踢过自己一脚。杜雷斯简单的为唐柏介绍一番,才知道这就是刘春天他爹。
刘振宇倒是形色寻常,仿佛不知道唐柏将他儿子的腿打断了一般。
欧阳红玉看了唐柏一眼,道:“小柏,你又长高了,也不去姐姐院中走动一番,当真可恨。”她话声一落,就闻刘振宇淡淡的说道:“杜师弟,人到齐了,不若我先于前面开路。”,而后不待杜雷斯答话,一声清啸,只见高空飞来一只巨大的怪鸟,落在其身边,一双血红的怪眼紧盯着唐柏,显然这畜生还记得唐柏。
刘振宇一下拍在怪鸟的头上笑道:“你这扁毛畜生还记仇了,难道你还能吃了唐师弟?”说完轻身一跃,落在怪鸟后背之上。
唐柏仿若没有听见,表情平静,也不知其心里怎么想的。
“刘师兄,顺个方便,不知可否?”
说话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姓莫名名,长相普通,眉宇之间似有郁结,皱在一起,平添了许多成熟。
刘振宇点了点头,道:“莫名师弟倒是客气,快上来吧,有些时日没去坊市,倒有些丹药符箓需要购买。”
莫名身形一动,眨眼之间已立于怪鸟身上,只见刘振宇一声轻啸,怪鸟振翅而飞,很快就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我们也走吧!正好我与宗门借了两只仙鹤代步。”
杜雷斯手中多出了一个口哨,放在嘴中一吹,一阵古怪哨声响起,又尖又锐,声音聚而不散,直冲高空;接着两只白鹤自空中俯冲而下,巨大的翅膀扇起一阵阵狂风,一声轻鸣,已停立在广场之上。
四人上了鹤背,白鹤已经通灵,双翅一摆,直上高空。
唐柏好奇的朝大衍宗望去,只见连绵的精美建筑望不到头,而后慢慢的消失在眼前。
一个多时辰后,白鹤在一座高大的城池外落下。
城墙用巨石叠成,高有十丈,上面还有刀斧箭痕,这是一座经过战争洗礼的城池;巨大的城门之上刻有‘啸月狼城’四个古字,金钩铁划,给人一种历史沧桑的沉淀感。
城垛上,士兵拿着长枪来回的巡查,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进进出出。
拉着驴子的老头,坐着马车的贵妇,挑着担子农夫,背着长剑的青年。。。
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杜雷斯边走边与唐柏说道:“此城城主乃是引灵修士,听说离合魂只是一步之遥,所以此地十分安全,城中有许多小门派的门坊,以后如果需要符箓,丹药,法器,精石都可以前来啸月狼城购买,比宗门兑换便宜许多。”
唐柏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以来,他也了解一些修士之间的交易,大都是以物换物,一些低级的符箓法宝倒是可以用金银支付,不过价格奇高;修士讲究的是财侣法地,这财就是资源。
几人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欧阳红玉的声音,道:“小柏,开门。”接着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唐柏将房门打开,欧阳红玉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在桌前坐下道:“小柏,你与张浩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柏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当日之事述说了一遍。
欧阳红玉又道:“那徐彩凤又是谁?”
唐柏闻言,皱了皱眉头。
欧阳红玉也知道自己说话太过直白,只是听说唐柏身边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心中偏有些不痛快,这无关于情爱,而是那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失落;两人曾经相处三年之久,唐柏一直对她尊重有加,现在突然去对另外的女人好了,就好像一个人天天给你糖吃,突然有一天他把糖给了别人,心里自然有些怨气。
她见唐柏沉默不语,偏压住了语气,关心的地道:“小柏,张浩的祖爷爷是刑罚殿的长老,自身修为已是炼精后期,他这个人非常的精明,并不是一个会为别人出头拼命的人,他去找你比斗肯定不是因为刘春天或者刘振宇,定是另有目的,你要小心他。”
唐柏闻言,倒是觉得欧阳红说得在理,他与张浩实无仇怨,但张浩含怒出手的那一剑,却是实实在在的差点要了自己性命。
在大衍宗,斩杀同门可是大罪。
欧阳红玉叹了口气,道:“小柏,修行不是儿戏,如履薄冰,所以说话行事都需谨慎,与人相交也要保持戒心。”
这一番话,在情在理,倒是真诚实意。
唐柏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
欧阳红玉见唐柏如此固执,无奈道:“你自己小心吧!”说完又道:“你怎的与杜雷斯混到了一起?那家伙就是一个色坯子。”
唐柏一愣,一脸怪怪的的模样,想了想偏道:“杜师兄为人豪爽,我与他倒是一见如故。”说完不想继续这话题,又道:“红玉姐,不知缚灵毒丹能否兑换一些别的丹药?”
他手中银钱有限,又想购些修行用品,所以想将缚灵丹变买一些。
欧阳红玉道:“缚灵丹有些偏门,没有谁会和你一样白痴,拿自己试毒。”说完沉默一会儿,又道:“小柏,那巫体大法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唐柏点了点头,道:“这事情也怪不得红玉姐的,当初练巫体大法是我自己选择的,红玉姐又未强迫于我。”
欧阳红玉叹了口气道:“当时姐还是有些私心的。”
唐柏却未说话,但心中的那点芥蒂却消失了,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何况身处那种环境之中,自私本就是一种天性。
见唐柏沉默不语,欧阳红玉又道:“不会在心里埋怨姐姐吧!”
唐柏摇了摇头道:“事情说开了,有啥可埋怨的,巫体大法是魔功,不练就是。”
欧阳红玉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让唐柏心中有奇怪,难道这巫体大法还有什么缺陷不成?
“不如陪姐姐去转转,多些见识。”
欧阳红玉沉默良久才道。
唐柏摇了摇头,道:“我自个儿去吧,自在些。”
欧阳红玉点了点头,道:“也行,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我,姐来帮你想办法。”说完不待唐柏回话,自个儿出去了。
唐柏没有起身相送,他心中还在思考巫体大法的事情,等他回过神来,屋中只剩下他一人。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意念一动,一个玉瓶出在他手中,里面装的就是缚灵丹。
也许自己并不是要寻问缚灵丹有何价值,而是要不断的增加自己的见闻,修行经验。
他出了房门,走到杜雷斯门前,房中寂静无声,想来已出去了。
客栈外就是长街,街上有很多人,有修士,也有凡人,急匆匆擦肩而过,就像身边飘过一片落叶,谁也没有兴趣去关注与自己擦肩的人。
人心到底是冷漠的?还是热情的?
也许是因为陌生。
一个身材肥胖却一脸奸滑的青年男子挡住了唐柏的去路,他很热情,很礼貌,微笑的问道:“这位道友,第一次来啸月狼城吧?”
“你是?”
唐柏很警惕的看着对方。
“在下杜老五,对啸月狼城倒有些熟悉,道友若有需要,只需小小的报酬,在下倒可以为道友效劳。”肥胖男子看着唐柏道。
“多谢,暂时不需要。”
唐柏说完,他忍不住笑了,他想起前世与那些站街女的对话,与此如出一辙。
肥胖男子被唐柏笑得莫名其妙,他还想劝说,才发现对方已消失在人流之中。
唐柏一路慢行,很是悠闲,倒是又有几个与杜老五一般的地头蛇前来问话,有些不甚其烦。偶见路边有丹行符店、法器精石铺位,偏走了进去,一瞧,才发现囊中羞涩,实在无奈;转了一圈,又发现一些狭小的巷道中有几个地滩,他不由好奇,偏走了过去。
小巷子中摆着四五个滩位,有卖兵器的,有卖丹药的,有卖功法的,有五六个年青的修士正在一些滩位前寻找自己所需要的宝贝。
靠近路边的滩位是买兵器的,只摆了三样东西,一刀一剑,还有一只漆黑如墨的长箭,滩位前没有一个人光顾,显得特别的冷清。
滩主是一个年青男子,面色黝黑,一身黑衣,沉默寡言,严肃而冷峻。
唐柏忍不住拿起其中的大刀,只觉入手十分的沉重,寒光闪闪,吹毛断发,样式倒是简朴,黑中泛青,也不知是何材料所制。
“此刀五千两白银。”唐柏正想开口,那青年很是冷淡的说道。
唐柏点了点头,这刀在俗世之中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宝刀,五千两白银倒不算多。
他放下手中的大刀,然后拿起最右边的长箭,发现这长箭入手比那大刀更重,箭长大约在五尺左右,如一柄长枪,通体漆黑如墨,箭尖与箭身一体,上面刻画着许多不同的符文,显得十分诡异。
“这箭我要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唐柏的身后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