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只想问,这布料,还能不能赶制出来?”吴斌愤愤的道,看着那布料就觉得心寒,语气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儿去。
王财贵陷入了沉默,这种纱的料子除了跟程笑学过的人以外以外谁都不会,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因此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复。
见他如此,吴斌更是气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不知道是吧?来人,去骆府。”
说着他便直接带人气势汹汹的杀到了骆府,饶是王财贵想拦却又根本没有办法拦下来,只得暗自祈祷程笑一定有办法化解此次的危机,而他如今首要的任务,便是查清楚事情的原委。
吴斌带着人杀到了骆府,一进去就让人直接去叫程笑出来,骆风林见他如此盛怒,心里十分疑惑,忍不住问道。
“大人,这究竟出什么事情了?您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来,先喝点茶消消火气。”说着他便朝着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迅速上前给他倒了杯茶水。
此时的吴斌哪里有什么闲情雅致来喝茶,他现在这个人都快要被火给烧着了,要是交不上贡品,别说是他,就连淳安县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这样的罪名他如何担待得起。
“多谢骆老爷,不过我不渴。”吴斌漠然道,焦急地朝着那入口处看了过去,只见那衙役带了他们两人过来,他立即腾地一下站直了身子,眼里是勃发的怒意。
程笑暗自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让她一定要振作起来,幸好在这之前王财贵已经派人来告诉她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不然碰到这种场面,还真是不好收场。
“如今你的布料出了这等事情,要是朝廷怪罪下来,你让本官如何担待?你就打算用那些破布作为贡品?”吴斌怒吼道,猛地一掌拍向了那桌子,顿时只听见一声巨响。
“大人,这件事我也是方才才听人说起,这件事情一定另有隐情,只要大人给我一定的时日,我一定将此事调查清楚。”程笑沉声道,言辞恳切无比,眼里闪烁着灼灼的光华。
平白无故布料上面破了那么多洞,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她好不容易才多得了这次比赛的第一,怎么可能不尽心尽力的去准备。
“时日?你想要本官给你多少时日?眼看着就要到进贡的时间了,你让本官如何去跟朝廷交代?原本本官还以为你是个聪慧有能力的女子,却没想到是本官看走了眼。”吴斌气急,恶狠狠地瞪着她道。
程笑沉默不语,如今的确是时间上不允许,可若是没有时间,她该如何去调查这件事情。
“明明夺得了第一,获得了进贡的资格,没想到你却做出这等破烂料子来糊弄本官,真当本官是好糊弄的不成?来人,将她给本官抓起来。”说着吴斌大手一挥,直接吩咐衙役去押程笑。
与此同时,吴斌又冷眼看向了那正站在一旁的骆风林,眼里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了些,冷哼道,“骆府的四公子之前就派人给本官送礼,想以此来贿赂本官,原以为她是个不错的人,却没想到竟然也拿这么劣质的破布来戏耍本官,你们骆府的人还真是一副德行。”
骆风林脸色愈发难堪了些,恶狠狠地瞪了眼那被压着的程笑一眼,遂又谄媚讨好地看向了吴斌,直接说出她不过是骆亦寒小妾的事情,并且在成亲之前她就已经开了今典布庄,这事绝对跟骆府没有半点关系。
程笑被衙役禁锢着动弹不得,没成想却听到了骆风林这样的一番话,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前几天身上谁说,让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找骆修远,结果她一出事,他就急着跟自己撇清关系。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的好算盘,风光时想跟着你沾点光,落魄时巴不得永远不要再看见你,就是这么的现实。
“骆老爷还真是明智啊。”吴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抬手正想指挥衙役将程笑押走,却看到骆亦寒正挡在他的面前,一脸坚定的模样,看得他微微一怔,遂又恢复了过来,冷哼道,“三少爷还有事?”
“你要抓的人是我,不是她,大人怕是抓错人了。”骆亦寒坚定的说道,眸光幽深如潭。
抓错人了?不仅是吴斌骆风林等人不解,就连程笑的眼里也闪过了一抹诧异的光芒,不过很快她又反应了过来,心里一阵惊骇,他该不会是想要替自己顶罪吧?
事实证明,程笑这次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只见骆亦寒正色道,“其实我才是今典布庄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因为就跟我爹说的一样,当初我和程笑并没有成亲,为了不让乡亲们知道了产生流言蜚语,所以这事一直没有对外公布,我一个大男人,怎能让女人为我顶罪?大人,程笑不过是为我做事罢了,你要抓的人应该是我。”
言罢,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惊骇了,程笑怔怔的看着那群衙役将她放了,又将他给押下,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油然而生。
此时程笑真的很想解释,他说的都是假的,她才是今典布庄的主人,可她也不能这么做,她要是进了牢房,谁来调查这件事,布庄里没有她,那料子很难制造得出来。
如此想着,她对他的这番行为也很是感动,碰到这种事,骆风林急于和她撇清关系,可他却是将一切的责任都承担了下来,他真的是很特别。
吴斌相信了骆亦寒的说辞,直接派人将他带走关入了牢房,他们前脚刚走,毫不意外的,程笑又收到了他们的指责。
对于骆风林他们的恶语相向,程笑始终保持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状态,因此说得多了,他自己也觉得无趣,便讪讪地退了出去,不想再看到她。
“哼,别以为得了第一,你就能一飞冲天,结果还不是跌入了谷底,做人啊,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别想着那些遥不可及的事情,飞得越高摔得越惨。”骆修远啧啧地感叹道,看着她一个劲的抬头,以一种举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
程笑回以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言罢,她直接帅气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直接给他留下来个潇洒的背影。
这件事情,她其实心里很清楚,准保是那些竞争对手干的,想把她挤兑下来好自己上位,这样的事情她早已习以为常,根本就不能将她打垮,如今就是时间不够罢了。
程笑来到了布庄里,王财贵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完好无损地走来,赶紧迎了上去,不可置信的道,“你没事?县令大人不是去骆府了么?”
对于他的疑问,程笑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让他将那些贡品布料拿出来让她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她的时间不多,一定要抓紧才行,骆亦寒是因为她进的牢房,她说什么也有必须将他救出来。
王财贵照着程笑的话做了,将所有的贡品都摆放了出来,程笑一一查看,发现除了那些纱上面有很多的洞之外,丝绸几乎都是被人掉了包的,换成了劣质的布料。
“都在这里了?”程笑挑眉问道,见他点头之后便从中挑选了几个破洞的地方不是很大的料子递给了他,“这几个你让绣工在上面添加一点另外的料子绣些花样出来,记住,要将破洞的地方掩盖住。”
王财贵接了过去,郑重地点头,随后她又吩咐去多找一些纺织的工人加紧赶制丝绸,这个时间花费得要长些,事不宜迟,他赶紧派人去找,而她则亲自去指导绣工绣花样。
第二天一大早程笑就来到县衙里,带着些自己亲手做的饭菜来看望骆亦寒。
“你怎么来了?”见到手里提着食盒的她,他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暖流,声音也变得十分的轻柔了起来,连忙走到了门口处。
那狱卒替程笑开了门,并且冷冷的吩咐让她不要待的时间太久,她笑着点头并且递过去了一锭银子,他才直接走了出去。
“来看你。”见往日总是意气风发,很是帅气的他此时穿着牢狱的衣服,程笑的鼻尖就十分的酸涩,将食盒里的东西摆放在了小桌子上。
骆亦寒惊喜地看着她,目光炯炯,“看来我这次还算是值得,能得到你的照顾,也算没有白费我一番心机。”
闻言,程笑微微地皱了皱眉,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她可能是不喜欢,便直接转移了话题,轻声问道,“布庄里的事情是不是在着手调查了?那布料可有办法挽救?”
即便是他知道她很是聪慧,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制出来一批新的布料,想必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这个你放心,我自然回去处理,我不会让你在这里待太久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能早些出去。”程笑坚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