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过来一事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入到了骆修远的耳朵里,更让他觉得兴奋的是,老夫人无心的玩笑话,却是整件事情的核心,事实也的确就如同她的那句话一般无二。
当天下午骆修远就已然按耐不住找到了程笑和骆亦寒,商量着晚上的计划,这一次他一定要让智璟芙身败名裂,以此来洗刷他娘的冤屈,总不能让她在九泉之下还要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
“那你打算怎么做?”程笑沉声疑问道,目光炯炯,清亮的明眸里也蕴藏了些按耐不住的小激动,总算是要开始正面迎战了么?这事也来得这么快,她倒是有些不大适应了起来。
“还是跟之前一样,我乔装打扮,夜里去吓她,不过这一次,我并不打断很快就走,而是要让亲口说出自己的秘密来,经过这几日接连的惊吓,她的精神力已然十分薄弱,正好趁此机会一击即中,从此让她再没有翻身的余地!”
一想到这里骆修远就忍不住整个人都开始热血沸腾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智璟芙被所有人抛弃的样子了,他要让她也尝一尝,这种被人赶走,被人辱骂的滋味。
当初他们替她背了这个黑锅,现如今怎么说也应该她自己亲自来承受的才是,否则她的日子这么好过,看着着实是太过刺眼了些。
他骆修远可不是枫慕梅的性子,绝不会逆来顺受,谁要是敢让他不快,他一定要让那人痛苦至极,这种委屈,他也要一一让她全部偿还。
“届时再让我们去将老夫人和吴如烟引来?看她自己说出自己的罪行?”听到他这么一说,一向是十分聪明的程笑自然也意识到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于是接口了过去,毫不意外地得到了个竖的大拇指。
是夜,清月高悬,阴风阵阵,也不知是不是附近正巧有人过世,刚一入夜,就听到了锣鼓阵阵的声音,声音很是凄厉且清晰,吵的人完全睡不着觉。
智璟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着这锣鼓喧天的声音,总觉得心神不宁的,一颗心忐忑不安,加速跳动着的心脏好似随时都有可能会冲出重围般,让她一阵惊骇。
忽然间只觉得那锣鼓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到了最后竟像是在耳边敲打着一般,和着她极速跳动着的心脏,节拍出奇的契合,她忙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却仍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门好似被一阵大风给刮了开,传来了一阵咯吱的声音,以及那呼啸的风声在她耳畔幽幽想起,狂风吹打着窗户亦是发出了一阵又一阵巨响,甚至让她觉得整个天地间都在狠狠地颤动着,身下躺着的这张床也是那么的可怖,好似床下有个什么鬼物般,让她如坐针毡,浑身的汗毛简直都快要竖起来了。
这时的智璟芙一直禁闭着双眼,不敢睁开分毫,颤抖着的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耳朵,早已是面无血色的她浑身更是冰冷至极,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着,脑海里再次浮现了那白衣女子的模样,和枫慕梅那张脸完全契合在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智璟芙在嘴里碎碎念着,奈何那风声却依然不减,帘帐也被风吹得四下飞舞摇摆着,大门处那咯吱的声音一阵大过了一阵。
耳畔的锣鼓声忽然戛然而止,吓得她浑身猛地一个战栗,赶紧睁开了双眼,谁知她所处的那个方向正好看向了窗外那张卡白的脸,脖颈上还有一道醒目的血迹,煞是骇人。
“是我的错,我不该派人来杀你,横竖你都已经死了,我答应你,往后好好地照顾你儿子好不好?我答应你好好地照顾你儿子,你放过我吧!”智璟芙早已被吓得不行,说话的声音也是颤抖至极,忙朝着窗外那地方猛地一阵磕头,全然没有注意到正往这边赶来的几人。
见他们已经带着人过来了,骆修远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否则东窗事发,他们谁都逃脱不了干系于是赶紧一个闪身躲了开去,正好避开了走进来的几人。
“只要你愿意放过我,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快要给你,我都给你,只要你别再来找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智璟芙哭喊着说道。
披散着长发跪在床上的她模样看起来十分的犀利,尤其是此时的她只着了件单薄的睡袍,倾泻而下的长发遮住了她泪眼婆娑的脸,亦看不清她此时脸上的神色。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派人来杀你,但答应好好照顾你儿子,绝对不让他受苦,你就放过我可好?”智璟芙见一直没有回应,风声也渐渐地小了起来,忙将禁闭的双眼睁开,却发现那窗外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哦不,是鬼影。
就在她转头的瞬间,忽然看到了正从大门便朝着这里走了过来的几人,顿时心里猛地一惊,身子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床榻上,一双乌黑的瞳孔蓦地放大,眼里满是惊诧和骇然。
方才她还说了那么多话,那岂不是他们全部都听见了?他们站在那里多久了,她竟然因为太过害怕,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都存在,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听到了多少内容。
“你们,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智璟芙哭喊的话还没有说完,竟然就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面容还是那么的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就连昏倒的前一秒,她那双瞳孔也是瞪得老大,好似谁欠了她什么东西般。
看见她就这么晕死了过去,老夫人更是气得不行,一想起她方才说的话,就觉得她就算是再死几次,也难消她心头之愤,不过这件事还没有真正处理,她若是这么容易就死了,微米你也太便宜她了些。
“来人,把那大夫给我叫过来。”老夫人沉声说道,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就兀自坐了下来,胸膛却还是给她起得剧烈得起伏着,就俩呼吸也是那么的沉重。
这时方才闪人了的骆修远忽然走了过来靠近在窗子口隐隐偷听,想要知道里面到底发展成了一个怎样的局面,自己方才的戏到底取得了多大的效果。
然而这等待的时间里却是十分难熬的,何况谁都没有再说话,全部的目光几乎都在那昏迷当中的智璟芙身上,唯有程笑信步走上了前来,轻轻的替她捏了捏肩,想要为她舒缓一下情绪。
“她怎么了?是不是又受到了什么惊吓才会如此。”老夫人冷着一张脸看了看那大夫,说出的话亦是冰冷毒舌至极。
那大夫颤颤巍巍地为智璟芙把了脉,随即缓缓起身,十分恭敬的说道,“骆老夫人,夫人这心病太过严重了些,若是她自己看不开这件事的话,旁人就算是早干着急也没用。”
哼,心病?闻言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不悦地看向了那正躺在床上的女人,那哪是什么心病,分明就是心魔,如若此事当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又怎么会一直耿耿于怀,还担心被枫慕梅找上门来。
再加上方才她惊恐至极时说出来的话分明就是在承认自己杀了枫慕梅灭口的事情,至于各中缘由到底是这么的,她不清楚,但她相信只要智璟芙一醒来,这件事情就一定会真相大白。
“给她开一服药,不能让她死,你们几个给我好好的守着她,就是她不见了,我唯你们是问!”老夫人冷着一张脸说完,气愤地拂袖甩手就走,直接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了程笑两人,这让他们十分的无奈。
不多时好不容易处理好了这边的事情之后,程笑和骆亦寒两人总算是可以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了,正打算就寝时忽然发现那边的屏风后面正躲了个人影,那不是骆修远又是谁。
“方才事情怎么样了?结果如何?”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什么端倪,他几乎只待了一会就走了,因此也并不知道老夫人最后做出了怎样的举动,对于这点,他还是十分好奇的,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智璟芙别处置的样子。
“祖母让下人看着她,将她禁足,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想必是要将她待会骆府再细细问审,毕竟这里人多嘴杂,若是传出去了不好。”骆亦寒沉声解释道,乌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耀眼得让人不敢逼视。
闻言骆修远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这里是寺院,几乎有上百好人,若是在这里的确是不适合处理这样的家事,如此想着他倒也释然了,于是深吸了口气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回去了骆府之后记得也告诉我一下,爹到底想怎么去处置她,若是可以,我还真想亲眼看见她被处置的样子,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盛况?”骆修远略带憧憬的道,不过眼里却是散发着浓浓的狠意,看得叫人心里很是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