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爹,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况且如若我当真是怪你,今日我也不会将自己藏着的钱拿出来,爹你说是吧?”骆修远微微耸肩,笑得很是轻松地道。
闻言,骆风林缓缓地长叹了口气,身子好似给什么东西掏空了般,再也说不出话来,于是只疲惫地摆了摆手,让他们所有人全部下去,他想要好生休息。
临走前,骆修远很是仔细地替他掖了掖被角,关切地道,“我们先走了,爹,你好生歇息,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我就是,我定会尽量满足你。”
一听见他如此说来,骆风林心中的愧疚便愈发的加深了些,无奈地长叹了口气,想了想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自从这房间里出去,回到了自己院子里的程笑骆亦寒两人也亦是对此很是惊诧,不曾想这人的心思竟是这么的缜密,偷偷藏着钱一直也没说出来,还真是隐藏得够深。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怕是爹会重新看重于他。”程笑微笑着说道。
骆亦寒似笑非笑地微微扬起了唇角,转身凝视着她道,“莫非你是吃醋了?这不过只是个开始罢了,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倒不是他有意想要和骆修远去争什么,但是看他的所作所为,若是不争的话怕是不可能的,他若率先出手,骆亦寒定然不会隐忍。
“你说的句句在理,这样总行了吧?”程笑无奈地抿唇轻笑,遂轻叹了口气,缓缓地出声,“不过也辛亏他的心思缜密,如若不然怕是你爹还真是危险了。”
如今淳安县出了这等事,有钱自然是好的,只要是一家人,也无所谓是谁的,他出钱,这样也让他们省下了不少的精力。
“正是这么个道理,他有能力,我们也能少出些力,这样岂不是更好?”骆亦寒轻笑着揽过了她的双肩,眉眼弯弯。
之前骆明远出事后,吴如烟一直是比较安静的,前几日智璟芙再出了那样的事,也一度让她以为自己没了依靠。
在她心中本以为没什么能力的骆修远竟是在一夕之间忽然给骆府所有的人都看重了起来,如此这般也正好让她的心头忽然升起了一计。
“柳儿,你快去大厅一下四少爷的行踪,最好知道他现在身处的准确位置。”吴如烟沉声吩咐道,待柳儿走了出去后,她便来到了那边的梳妆台前。
见着这镜子里神色略微有些憔悴的人儿,她愤怒地低吼了几声,连忙拿起了那些较浓的胭脂就开始在脸上涂抹了起来。
没过多久在她化完妆后见着这妆容很是精致的自己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从衣橱里挑了件颜色鲜艳些的衣裙,柳儿没一会也告诉了她骆修远正在书房里,她立即兴冲冲地走了去。
到了书房外,吴如烟先是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这才轻轻地敲了门,只听见里边传来了句“进”,她这才深吸了口气推开门。
“将东西放在桌上自己出去就行。”然而当她一脸兴奋地出现在了骆修远的面前时,哪知他却是将自己当成了来送东西的下人,顿时使得她面上的娇笑瞬间凝固了起来。
“修远,是我,我是如烟啊,你怎么能将我当成了别人?”吴如烟再次猛地深吸了口气,一个劲地告诉自己千万要淡定,不能对他生气,因此嗓音听起来亦是相当的酥软。
闻言,察觉到了不对劲的骆修远这才挑起了头来,谁知竟是看见了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站在了这里,然而她的这副模样却是没有给他任何的好感,反倒是让他厌恶得很。
“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出去,我正忙着。”骆修远淡淡地扫视了她一眼,就再次低垂下了头去专心地看着手中的账本。
这可是昨日骆风林给他掌管的铺子,他可是要凭借着这店铺东山再起的,哪里有时间去管这个女人,何况他们之间本就只有利益关系。
“出去?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难道你就不想我?可是我好想你,这东西晚些时候再看不行么?”然而吴如烟却是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只见她微微提起了裙角就朝着前方走了过去,酥软的声音听着极为魅惑,她快速地走到了骆修远的身后,抬手轻轻地勾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畔轻轻地出声。
“这么时间以来骆府都在敌军的控制下,好不容易脱离了管制,修远,你也别老是沉溺在这些账本上嘛”
说着她火热的双唇就贴上了他的耳畔,让他不自在地微微挪动了下身子,冷冷地抬手将她的从自己的身上给拨了开,随后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我说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若是你想让这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些,先回去,等我得空我会去找你的。”
骆修远抬手捧起了她精致的小脸,忍下了心中对她的厌恶,故作温柔地出声。
听见他这么一说,吴如烟还真天真的以为他是因为太忙了,所有才没时间搭理自己,于是也没在这里耽误他,很快就走了出去,不过在走前,她还踮起脚尖在他的唇瓣上印下了浅浅的一吻。
待房门重新给关上了之后,骆修远这才坐了下来,冷笑道,“还真当自己是个宝了不成?不过是个破鞋,我还不稀罕!”
之前若非是因为吴府和智璟芙母子俩的关系,他还真不屑于和她为伍,如今她没了娘家不说,他们母子也死了,她也自然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
近段日子在骆修远等人的悉心照料下,骆风林的病情倒是也缓解了不少,没有了最开始的食欲不振,很多东西也都能吃得下。
“大夫说爹还是出去活动活动筋骨的好,别老是在房间里闷着。”骆修远轻笑着给他喂汤药,嗓音格外的轻柔。
“老了,这身子骨哪里有以前英朗,最近除了睡,还是想睡。”骆风林摇头回道。
若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他如此想道,之前他不曾看重的儿子如今却是成了救了他一命的人,想来还真是造化弄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修远还没成亲呢,老爷可莫要以为自己给称为了老爷,就当真以为自己真的老了。”林月兰笑眯眯地说道。
成亲?骆修远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为他喂药,成亲不成亲的目前对他来说还真是一点都不重要,只要能管理好骆府的店铺即可。
听见她说了这话,骆风林也一直没有开口,此前他对他本就不大关心,更别说是他成亲一事,这点他还真没考虑过,如今她这么一说不正是在伤口上撒盐是什么。
“这几日店铺上可还?敌军可是有打店铺的主意?”房间内的气氛太过于沉寂,骆风林沉吟了好半晌,这才转移了个话题问道。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敌军倒是要本分了不少,也没发生什么别的事,爹不用担心。”骆修远微笑着回答。
这样一来,骆风林才可算是放心了些,只要是没有出事就好,他担心的就是敌军因为骆弘毅的事来找骆府的茬,但是现在看来最近还都很太平。
与此同时程笑的这边,部分在他们手里的店铺分给了骆修远之后,倒是也给他们减轻了些负担,如今的她只想掌管好核心的几个,别的她也没在上边多花费什么心思。
“最近敌军这么的安生,是因为沈昂?”一日夜晚,骆亦寒终是忍不住问道。
单看之前敌军的所作所为,分明是不想骆府有好日子过,但是现如今商铺已然开始运转了起来,敌军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这样未免也太反常了些。
“既然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程笑诧异地问道,对他的此番行为显然是不理解。
骆亦寒身子微微一动,很轻易地就将她圈入到了自己的怀里,许是两人之间隔得太近,他的嗓音听着也略微沙哑了些。
“在此之前我就一直在猜测他的身份,我想你是肯定知道的,但是你为何瞒着我?是因为他不是寻常的普通人?”对此他怀疑了好久,若非近日发生的事情太蹊跷,他也不会直接问她。
“果真不愧是骆亦寒,这么的聪明。”程笑忍不住赞叹了一声道,“他的身份你还是等他告诉你的好,目前我只能说,他的确不是普通人,并且,你要相信,只要有他在,骆府应当不会出事。”
这么厉害?如此这般更是挑起了他心中的疑虑,但正当他想要去问问详细的事情时,哪知身边的人却是传出来了很是沉稳的呼吸声。
算了,近日你也累了,不打扰你,骆亦寒如此想道,抱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这才也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翌日,是一个鲜少的雷雨天气,见着这暗沉的天色,吴如烟极其兴奋地以为骆修远在今日必然会有空,因此早早地收拾打扮了自己在房中等着他。